按照李世民的吩咐,各個出城的關口早就已經派官兵來把守。他們放下了閘門,就在等候著那人自投羅網。
可在這個時代,傳信一般都是快馬加鞭,在這中間存在著一定的響應時差。也就是趁著這會兒功夫,那名將領早已帶著李建成的長公主出逃。
因為事關重大,所以追趕而至的官兵立刻又出關尋找,幾人就在這馬上開展了追逐戰。
“崇山哥哥,咱們到底是要去哪兒啊?”
坐在馬背上驚恐的長公主臉上仍然帶有淚痕,回過頭來輕聲的問候。
快馬加鞭的將領帶著一股果敢剛毅,就這樣一路朝著西北的方向前去。
“當然是越遠越好,咱們要逃離大唐的控製,隻有這樣咱們才會安全!”
幸好這匹馬是李建成的汗血寶馬,可日行千裏之久,若非如此,如今的兩人早就已經落入了他們的魔掌之中。
“叔父為何如此對我?”
想到今天自己家族的慘狀,長公主李長歌哭出了聲兒,十幾歲的年齡仍然尚小,自然對此中利害懵懂無知。
“生於帝王之家,真是苦了你了。”陳崇山輕聲說道,並騰出一隻手來,在李長歌的額頭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以表安慰。
此刻他們早已出關,隻不過漠北仍然極其險峻,且由路途遙遠。陳崇山的心裏也清楚,自己是肯定沒有機會再陪上長公主再走一程。
眼看這匹馬的力氣也逐漸的衰微,速度也減緩了許多。若是再這麼下去,肯定是很快就會被追兵給追上。
他必須得想個辦法,一個能夠留下李長歌性命的辦法。隻有這樣,他自認為身上的重擔才可以卸去。
“不管了,還是先跑吧!”陳崇山張口說道,立刻朝著馬屁股上揮了幾鞭子。
那匹馬雖然感到疲憊,但這劇烈的疼痛又使其加快了步伐。本以為這隨行之路還可以繼續延緩,可誰知因為匆忙,陳崇山竟然選錯了路。
在他們的麵前,是一段懸崖。中間出現斷路,不過還好,對麵的懸崖比這邊低上了幾丈。若是這匹馬能夠費盡全力,還真的有可能跳過這裏。
但他們兩個人實在是太重,這匹馬肯定難以支撐。為了保全其一,陳崇山就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
“崇山哥哥,你這是要幹什麼?”李長歌的眼眶變得通紅,抓緊了韁繩,趕緊問道。
陳崇山的眼神當中毫無畏懼之色,他麵帶微笑,朝著李長歌揮了揮手。
“長公主,恐怕日後我便不能再陪你一程了。務必直接趕往漠北,那裏有羅將軍鎮守,大唐的軍隊一時半會兒控製不了那裏。”
“你隻要能夠找到羅將軍,讓他帶領的人重新反攻。若是能夠借助突厥的機會,那便更好,自此,光複大唐的擔子就放在您的身上了。”
聽到了這些訣別的話語,李長歌也知道下一步他要做些什麼了。
即便她身為長公主,但說白了,也隻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女孩。聽到了這些話之後,她就立刻不爭氣地哭出了聲。
“我不想讓你這樣,我想讓崇山哥哥跟我一塊逃走。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這可該怎麼辦呀?”李長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難舍絕別之心,可現在實為危難之際,若是再不做決定的話,恐怕兩人都逃不了了。
“前麵兩個人就是他們,大家趕緊給我上啊,必須把他們兩個人活著帶回去!”
遠處傳來了一聲怒吼,機警的陳崇山立刻回頭看去,數十鐵騎正在朝著這邊奔襲而來。
“長公主您可一定要多保重啊!”
顧不得訣別,陳崇山麵帶微笑的說道。
隻見他抬起了手中的長刀,重重的朝著馬屁股上劃了幾下。在這劇烈的疼痛感催促中,這匹戰馬發出了絲鳴聲,隨後縱身一躍,朝著懸崖的另外一頭奔去。
滿眼淚花的李長歌也不管別的了,她緊緊的抱住了這匹馬的脖子,緊閉雙眼,不敢看下麵的風景。
陳崇山則是拔刀,悍不畏死,冷眼相對這些已經將他圍上的騎兵。
“來呀!咱們看看到底是正牌強還是你們這些冒牌貨強!”陳崇山大聲的笑著說道。
每個騎兵的手上都拿著方天大戟,在陳崇山還沒有衝上馬身想要砍倒一人之際,一枚大戟朝他身上轟來,讓他頓時倒在了血泊當中。
“既然咱們想要的那個小姑娘不在了,他活著也就沒什麼意義了。你們動手吧,這裏交給你們處理。”
那個將領吩咐完畢,隨後就用馬蹄踏過陳崇山的身軀,來到了這懸崖之處。
懸崖深不見底,對麵低上一頭的斷崖上也不見任何人影。將領搖了搖頭,隨後調轉馬頭,這就準備回去交差了。
“回去告訴皇上,長歌公主早就已經墜入懸崖,隨她出行的將領已經被斬殺於馬下。此事已清,切勿再讓皇上惦記。”
眾人謹記,隨後就把陳崇山的身軀拖在了馬背上,就這樣一路奔赴而回。仍然帶有些意識的陳崇山,隻感到渾身劇痛,死相極慘。
在對麵懸崖的叢林當中,紅著眼眶的李長歌不斷的抹著眼淚,楚楚可憐,實在是讓人感到心疼。
“羅爺爺你在哪兒啊?李長歌根本不知道去哪找您呀。”她一邊哭著,嘴裏麵一邊念叨著。
因為這次已經是選錯了路,所以本來定好了要去墨北的燕雲州,可現在一路向西,直接來到了大漢與大唐之間的交彙處。
在這個根本沒有任何建築物的地方,李長歌完全分不清方向。她隻知道不斷朝著日落的方向前行,就能夠找到幫他光複家世的羅爺爺。
從長公主變成了現在流亡在外的犯人,也不過是一夜的時間。年紀輕輕的李長歌,到現在仍是想不通,為什麼會經曆這些?
“如果是父親在的話,他定然是不會讓我受這些苦的。”李長歌的眼裏噙著淚水,默默的念叨著。
心情逐漸平穩下來過後,李長歌也變得更加堅強了幾分。她知道哭也沒有用,必須得趕緊想辦法在這個地方活下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