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心中一慌,麵上也沒顯露出什麼。
隨口胡謅道:“一個人生活慣了,便自個兒瞎研究出了這個法子。”
李無衣“哦”了一聲,看向她的眸色裏多了一層深意。
卻到底沒再說什麼了。
等著將菜端上桌子上去,兩個人淨了手坐到飯桌上。
蘇綰綰自然是懊惱方才的事情,若是讓人發現了她是換了芯子的蘇綰綰,隻怕是會被當做妖怪放在火上烤吧?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幸好李無衣沒有刨根問底。
蘇綰綰想想就一陣後怕,故意扯開了話題:“我覺得這一次趙孔兩家是有希望結親的,你看那田捕頭都已經有了妻子,竟然還敢肖像著娶年輕貌美的姑娘,若是讓孔家的知道了,他們但凡是疼愛一點兒女兒的,也不會將女兒給就這樣嫁過去。”
李無衣本來是想問問蘇綰綰,菜為什麼會想起來這樣炒,見蘇綰綰說起了趙孔兩家的事情來,也想起了今日的時候,那個田捕快同妻子說的話,便道:“若是孔家真將女兒嫁過去,隻怕是會出不少的事情來,這門親你還是要說?”
“靜觀其變吧......”蘇綰綰想了想補充道:“至少能阻止田捕快去禍害孔家姑娘。”
兩個人正說著話,卻聽見外麵又傳來了叫罵聲。
一聽見那熟悉的“小賤人”,蘇綰綰就變了臉色,將還沒吃完的飯碗往桌子上一放,冷笑道:“可見是有人又來鬧事兒了,我都替她們累得慌!”
開了門站在門口,果真看見王氏和蘇建成站在門口破口大罵,還蘇耀祖那個潑皮給帶來了。
怎麼,這是打不過她,就找兒子來當打手了?
王氏見蘇綰綰出來了,眼珠子一轉,立時坐到地上開始幹嚎起來:“天可憐見呐——蘇綰綰那個死丫頭,我們辛辛苦苦拉扯她長大,供她吃喝,身子不幹淨就罷了,臨了臨了——竟是不養我們這群老長輩了!不孝啊!”
“我一早便說了,你們算哪門子的叔叔嬸嬸,完全就是那田地裏頭的螞蟥!”蘇綰綰毫不示弱的對著在地上撒潑的王氏回敬道:“你們口口聲聲說養我,你何時養了我?”
動靜鬧得大,不少人已經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起了熱鬧,還有的人直接端著飯碗看好戲一般蹲在不遠處看著蘇綰綰家這邊。
蘇綰綰莫名的,就聯想起了魯迅先生說過的:中國人最是冷漠。
見那些完全當做看戲的村民絲毫沒有求救的模樣,也歎了口氣,幸而她沒有指望過別人。
王氏這次是有備而來,之前被蘇綰綰那個死丫頭唬著報官,著實是嚇著她了,在家裏很是安分了幾日。
兒子蘇耀祖回來後王氏自然是多了幾分底氣,見蘇綰綰也沒報官,反倒是做成了村子裏“文曲星”和張翠苗的媒,怎麼能不讓她憤恨?
加上上次被蘇綰綰那丫頭擺了一道,害得他們一家子出了這麼大的醜,更是恨的牙癢癢。
“無論怎麼說,我們也是你的長輩,你這麼不孝,也不怕遭雷劈?”王氏叫罵著,見圍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更是囂張起來。
她肥胖的臉上多了幾分得意,蘇耀祖看著眼前出落得還算亭亭玉立的蘇綰綰,明顯是氣色好不少,一雙綠豆眼掃了一番蘇綰綰,更是放肆道:“你如今過得這麼好,憑什麼不管我們?我爹娘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這樣沒良心?”
蘇綰綰簡直被這極品給氣笑了,蘇建成也打起了苦情牌:“綰綰,你說你爹娘死的早,是不是我們這老夫婦將你收養了,有我們一口吃的,就沒短你一口?現在你也大了,我們不說別的話,你就看著我們老了的份兒上,好好待我們幾日,我們也是死而無憾了,你如此這般,到時候說出去就全部是你的不是了!”
一張老臉上滿是滄桑,加上這樣一通飽含深情的話,要不是蘇綰綰知道這家子什麼貨色,恐怕就真信了。
“你們這群老貨也敢來認我的親戚?”蘇綰綰岔著腰,拿出一副潑辣的模樣:“我蘇綰綰爹娘死後你們是如何待我的,我心裏自然是一清二楚,敢不敢把這些年你怎麼對我的給大夥兒說說?”
蘇耀祖見蘇綰綰嘴甚是劣倔,更是冷笑著罵道:“你十五六歲都不幹不淨的人好意思說?我爹娘將你一直養著,難道還有了錯不成!”
蘇綰綰見這一家子輪番上陣,不怒反笑。
索性拽過一個小板凳到麵前,四平八穩的坐下,大大方方的笑著:“既然如此,那不若我們好好算上一筆賬?”
蘇耀祖自然是知道王氏他們怎麼對待蘇綰綰的,連著上次商量著將蘇綰綰送去給朱員外家配陰婚,也是他找著的線,聽蘇綰綰這般說,周圍已經是不少的人直接抱著胳膊光明正大的看起了熱鬧,也不由得有些心虛起來,叫罵道:“你不給我爹娘養老我來,隻當你是個白眼狼!”
說罷,竟是和王氏一起臥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蘇建成也在一邊假惺惺的抹著眼淚,一邊偷偷的用餘光瞥向蘇綰綰,打量著蘇綰綰的反應。
蘇綰綰冷笑一聲,王氏和蘇建成是他蘇耀祖的爹娘,難道不該是他供養自己的爹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