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瞪大了眼睛,看著李無衣遞過來的東西,很是新奇的拿起來。
“你一大早出去就是為了做這個?”
李無衣給她的東西是一支發釵,是用荊棘做的,上麵不知道李無衣用的什麼,給雕刻出一道道蓮花一般的紋路,釵頭還用紅豆和一些葉子點綴成一朵花兒的樣子,下麵用布條垂著幾顆紅豆,著實是好看。
“你手真巧!”蘇綰綰毫不吝嗇的誇讚著,美滋滋的對著鏡子將紅豆簪別在發髻上,特意在李無衣麵前臭美的轉了一個圈:“看看,好看不?”
李無衣麵上山不漏水提醒道:“周秀才在外頭都要等急了。”
蘇綰綰這才一拍腦袋:“對哦,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說罷便去打開櫃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布包,將布包的東西給拿了出來,原來是雙新鞋子。
李無衣也沒出去等,蘇綰綰也不管他,直接將腳上的舊鞋子蹬掉便穿上了新鞋子,這才站起來往外走去。
周秀才的確是要等不及了,他惦記著翠苗,就怕到現在張大嬸他們都不願意將翠苗嫁給他,自然是焦灼無比,見蘇綰綰走了出來,忙上前道:“蘇娘子......”
待看見一旁的李無衣,周秀才便問道:“不知道......”
“我姓李。”李無衣打斷他的話,周秀才忙笑著道:“蘇......李娘子,咱們現在去?”
蘇綰綰聽著自己突然的被冠了夫姓,頗是有些不習慣,但還是道:“現在出門,到了張家應該是剛好的時辰。”
周秀才好一通的誇獎,李無衣就跟在蘇綰綰的身後也不吭聲,眼睛看著蘇綰綰頭發上那支紅豆簪的流蘇晃著。
今日蘇綰綰特意點了點胭脂,姿色也算是小家碧玉的上乘了,方才她笑盈盈的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李無衣心裏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酥酥麻麻的。
蘇綰綰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路上心情倒是很雀躍,周秀才反倒是沒了在山上時候的欣喜,滿滿的都是緊張忐忑。
蘇綰綰見他這麼緊張,不由笑道:“周大哥倒是現在開始緊張了?也不必緊張,我說了能幫到你們自然是能將你們給說成的。”
周秀才之前也不是沒提過親,但都是被拒絕了,這一次若是還是不能夠讓張大嬸夫婦同意,那他就隻能帶著翠苗私奔了。
這廂周秀才打著主意,那頭的張家也是得到了消息,說是周秀才一大早就去了山上到蘇綰綰那裏,還帶著聘禮,也不知道是找蘇綰綰給誰下聘,張大嬸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裏團團轉著,張大叔則在一邊兒坐著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酒。
“還喝!”
張大嬸橫了張大叔一眼,恨鐵不成鋼道:“那周秀才都帶著聘禮去找媒婆說親去了,你還有心思喝酒!”
“他找蘇綰綰說親管我什麼事兒?”張大叔這幾日被張大嬸嘀咕的心煩,直接開口回懟著:“他要是真喜歡咱翠苗兒,自然就是來給咱翠苗下聘的,要是不是喜歡咱翠苗,嫁過去也白搭!”
張大嬸見張大叔這般說,不怒反笑道:“聽聽,聽聽你這都還有理兒了?我告訴你,翠苗真給別人做了妾,那就是被原配打殺都沒得辦法的事兒!”
兩個人在這邊爭執著,正在屋外挑著菜籽兒的翠苗動作慢了下來,心裏滿是欣喜。
蘇綰綰的法子果真是好,現在爹娘能想著些她了,隻要周大哥來提親,肯定就能成!
這般想著,翠苗臉上不由得飛起兩片紅霞來。
正巧,蘇綰綰已然是到了張家的門口,周秀才已經是緊張的手心都沁出了汗。
蘇綰綰回過頭看他這個樣子不覺得好笑,李無衣倒是依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蘇綰綰回過頭來,敲了敲門,甜甜的叫著:“張大嬸兒,開開門呐,您家好事兒到了——”
張大嬸正在屋裏和張大叔爭著嘴,突的聽見蘇綰綰的聲音,忙住了。
張大叔還在說著話,張大嬸直接瞪了他一眼,低聲斥責道:“老頭子閉嘴!”
仔細聽來,果真是蘇綰綰的聲音,張大嬸喜不自勝,但也非得端著架子,很是矜持的坐下在堂屋裏,向著張大叔努著嘴:“快去,快去,肯定是周秀才來了,我就知道他舍不得咱的翠苗!”
張大叔站起來往門口去,將門一開,便看見蘇綰綰笑吟吟的模樣:“我可要先給張大叔張大嬸兒道聲恭喜恭喜了——”
身後的周秀才正在做深呼吸,方才蘇綰綰告訴他要是緊張的話就做幾個深呼吸就行了,果真是有效,現在心下平靜了不少,周秀才笑著上前拱手道:“張大叔好。”
張大叔眼皮子一跳,忙將一行人往裏迎,道:“快請、快請!”
裏頭的張大嬸兒還拿喬,裝模作樣的喊著:“老頭子,是哪個來了?”
蘇綰綰自然是知道這個張大嬸兒的性子的,隻要給足了麵子什麼都是好辦,還不待張大叔開口,蘇綰綰便高聲道:“張嬸子,是我,我來給您道喜來了!”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是到了堂屋的門前,張大嬸裝模作樣的起身迎接一下,看見蘇綰綰身後跟著的周秀才,心裏的大石頭可算是落了地,故意問道:“不知道蘇娘子是來道什麼喜的?”
蘇綰綰故意神神秘秘的走到張大嬸的身邊,壓低了聲音:“不知道張嬸子可是聽說了,周秀才晚上起夜時候被一塊兒刻有‘文曲’的石頭給絆了腳?”
張嬸子一臉訝然,絲毫看不出假裝的意思:“真的?”
蘇綰綰拉著張嬸子的手很是語重心長道:“那可不?這是老天爺在選文曲星的命定之人咧,你看周秀才十四歲時候就中了秀才,那可是咱這兒遠近聞名的才子,若不是家裏變故,現在恐怕已經是大官兒了。”
“這文曲星看上您家的閨女,您想想該是多大的福氣?明年就是科考了,您這閨女兒呀就是這文曲星的福星,是拆散不得的,等福星高照文曲星,明年的科舉可就沒的說了,您呐,就等著做狀元的丈母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