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博易集團已經在江城屹立百年之久,更是江城的龍頭企業。
老爺子楚長生以鐵血手腕帶領著家族蒸蒸日上,如今病重揮別商場,可江城卻仍是流傳著有關他的傳說。
如今站在大廳裏,被一家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楚瓷卻隻看向坐在主坐上的老人。
對上老人那雙依舊銳利的雙眸,楚瓷扯出一抹笑容,輕聲一句,“爺爺。”
“聽說,你昨晚和一個男人去了酒店?”老人坐在沙發上,眉頭微擰,那張皺如樹皮的臉上卻不辨喜怒。
開弓沒有回頭箭,從和傅斯年上床的那一刻起,楚瓷就沒有打算隱瞞這段關係。
她點頭,“是。”
“對方是什麼人?”楚長生的聲音淡淡的,可細聽,卻是能聽到他已然不悅。
這下楚瓷抿唇,有些為難了。
老爺子那一輩的人大多保守,她怎麼能告訴爺爺,自己昨夜是和男公關廝混?
還在猶豫要如何開口,一道女音在安靜的大廳裏突然炸開了,“爺爺,昨晚和姐姐一起的,是一位男公關!”
楚瓷眸子一眯,她猛地朝來人看去。
找男公關這件事,她從來都是秘密進行的,她又怎麼會知道?
那是她五歲那年走丟後家裏怕母親傷心從孤兒院收養回來的妹妹楚天瑜,可諷刺的是,這位假千金到了楚家,卻是很快博得全家的喜愛,就連生她的母親,都將一腔關懷全部贈與了楚天瑜。
“姐姐你這樣看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對上楚瓷那犀利的眸,楚天瑜縮著脖子一副害怕的模樣,往身旁衣著華貴的中年女人懷中鑽了鑽。
中年女人立刻摟住楚天瑜,又是嫌棄的瞪了楚瓷一眼。
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用這樣嫌惡的眼神盯著,楚瓷卻已經麻木了。
她收回視線,脊背挺得更直,手指不自覺的緊握成拳,這是她一個人的戰鬥。
“是,爺爺,我愛上了一名男公關。”
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原本還很安靜的大廳霎時哄鬧起來。
乖順趴在母親懷中的楚天瑜這時紅著眼眶一副崩潰的樣子,“姐,你怎麼能輕易的變心,小叔他......”
觸及到楚長生冷而沉的眸,她才像是意識到提到不該提的名字,臉色驀地一白,生生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那個在楚家算得上是禁區的名字,亦是讓楚瓷心中一悶,回過神,她認真看向楚天瑜,一字一句,“沒錯,我變心了!”
“嗬,變心?在場有誰不知道你和小叔的關係?爺爺才剛宣布誰第一個有了孩子就能成為博易總裁,你就急不可耐不惜作踐自己找男公關上床,你那點心思,能瞞得了誰?”又是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隻見二叔之子楚安逸扯了扯領帶,氣勢洶洶的大步走進別墅,他板著臉,看楚瓷的眼神像是要將她盯死一般。
楚瓷漠漠收回視線,她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夠了!”楚長生又是厲聲一喝,他鷹隼般的視線從大廳裏掃視一圈,最終又落到楚瓷身上,他眯了眯眼,清晰的看到楚瓷脖子上那曖昧的紅痕。
作為過來人,他自然清楚楚瓷昨晚做過些什麼事情。
此刻對上楚瓷那雙清明的眸,他聲音更沉,“楚瓷,打電話給那位先生,讓他現在過來。”
聞言,楚瓷心底一沉。
她是和傅斯年有了肉體上的關係,也是打算借精生子,她不介意讓人知道她和傅斯年之間的關係,可這並不代表著她願意讓傅斯年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
見她站在那裏不動,楚長生又是沉聲一句,“還不快打!”
楚瓷隻得點頭,“是,爺爺。”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瓷硬著頭皮,將電話撥給了傅斯年。
......
海水灣別墅坐落在江城市郊,依山傍水,風景秀麗。
男人身著白色襯衫,他站在二樓陽台,眺望著江麵的波光粼粼,神情淡漠,不辨喜怒。
安靜的陽台上,手機鈴聲驀地響起。
傅斯年看了眼來電顯示,抬手做了個中斷的手勢。
阿煜立刻噤聲,他攏起資料,往後退開兩步,側過身去。
傅斯年掃了眼來電顯示,想到昨夜女人咬著唇在自己身下一邊顫抖一邊隱忍的畫麵,竟讓他莫名心悸。
他唇邊不自覺掛上一抹淺笑,接了電話,“楚小姐。”
“斯年,我給你個地址,你現在過來一趟。”
不同於昨晚的冷若冰霜,電話裏的楚瓷聲音甚至算得上是嬌媚。
傅斯年鳳眸微垂,要是昨夜她也如同現在這般,不知道該是何等的饕餮盛宴。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扣兩下,聲音微啞,磁性好聽,“好,我現在過來。”
掛了電話,傅斯年整理了下袖扣起身,“阿煜,計劃先暫停,我有點事。”
“好的。”阿煜自是點頭,可心裏卻感到詫異,有什麼事情居然能讓這位爺選擇暫停計劃?
傅斯年撈起外套掛在臂彎處,他回頭看向阿煜,眼中染了三分笑,“我看上去,很像男公關?”
聞言,阿煜臉色巨變,“誰這樣羞辱您。”
“嗬嗬。”見阿煜一臉驚愕,傅斯年卻是覺得好笑,他俊朗的臉上掛上一貫的斯文淺笑,“走了。”
......
時間如水流逝,一家人坐在沙發上,除了電視裏財經新聞主持平緩沒有感情的聲音外,竟是無人出聲,氣氛說不出的沉悶詭異。
楚瓷不是沒有注意到周圍投射過來不善的眼光,就連親生母親宋慶曼都是一臉怨恨的盯著她,但她挺直了脊梁,認真的盯著電視,好似從來都沒受影響。
隻是心裏,楚瓷也不免忐忑,不知道傅斯年會如何應對這場突發事件?
唯有楚長生,他拄著拐杖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若不是蠟黃的麵色,怕是沒人會覺得他早已病入膏肓。
叱吒商場的風流人物,遲暮後卻隻能對家裏的針尖對麥芒視而不見。
突然。
一個傭人小跑著進來,她低聲一句,“老爺,那位傅先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