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給你這幾個銅板你就收著，哥兒幾個在這裏這麼久了，也沒有遇到誰敢和我們對著幹的，你最好想清楚。”

　　這三個潑皮無賴，平時是在這裏欺負人給欺負習慣了的，昨天原本想要跟著人去看一看。

　　可沒想到跟了一段路竟然被發現了，白繞了一圈，這才等到今天再來。

　　他們也不怕這個小郎君不走，就這兩個孩子，一看就是家裏沒人能夠撐腰的，稍微動動手指頭就能弄走。

　　宋方搖了搖頭沒說話，卻也沒有讓開，隻是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肉餡盒子。

　　那破皮見宋方不予理會，一巴掌拍下去。

　　“小子，我勸你可小心著點，也不打聽打聽爺爺在這兒是個什麼身份，我說的話，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

　　宋方無言的往旁邊挪了一步，正好可以擋住宋媛。

　　一隻手攔著宋媛在後麵，不讓她沙航前來，撩了撩眼皮瞥了一眼麵前的人。

　　“哦？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你識趣兒就是最好的了，否則！”

　　潑皮那目光往宋方身後看了一眼：“我想先這汴京城的小乞丐裏也不介意多一個小女娃，還有這慈安堂也不介意多收兩個殘了的孤兒。”

　　宋方原本溫和的笑意一變。

　　這些人明顯是在拿宋媛的安危威脅他。

　　真當他是小郎君一樣欺負了？

　　他扯了扯嘴角：“我倒是想同意，隻不過現在這份生意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了，你們想要獨占，也的看其他的人同不同意啊。”

　　他說完往旁邊讓了讓，示意幾個潑皮往後麵看，那幾個人往宋方身後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宋方身後還有一堆人。

　　是平日裏在西市那邊賣東西的，倒是也有幾個是東市這邊的，但平時欺負的時候這些人也不敢說什麼。

　　所以，他們隻是看了一眼，並不放在心上。

　　“就憑你們？”

　　語氣嘲諷，絲毫不放在心上。

　　宋方暗自歎氣，果然是沒什麼問話的小混混流氓，一點都不知道三人成虎的規律。

　　這些人平日裏沒有團結起來，自然是一欺負一個準，但現在這些人都粘在一起，這幾個小混混能討得了什麼好處？

　　為首的混混一揮手：“爺爺做事你們在旁邊看著做什麼？還不快滾？”

　　那些小販互相看了一眼，卻沒有如同混混想的那樣直接散開，而是各自捏緊了手中的家夥。

　　人群中有人說了一句：“這些人平時就仗著人多欺負我們，現在我們人比他們更多，難道害怕了他們不成？”

　　“是啊是啊，宋小郎君好心教我們這些東西，可不能讓這些破皮給破壞了。”

　　“以後我們就擰成一股繩，我看他們還能怎麼辦。”

　　“打他們！”

　　宋方牽著自己妹妹到了旁邊去，在後麵喊了一聲，那些小販立刻就拿著家夥衝上去了。

　　頓時胡亞亞的一片人衝過來，沒有準備的幾個小潑皮瞬間就嚇壞了，被圍在中間一頓拳打腳踢。

　　慘叫聲傳來，周圍還有其他的小販都指指點點的，卻沒有人上前來阻止。

　　主要是這幾個潑皮平日裏太欺負人，他們不敢動手，卻也巴不得這些人被教訓。

　　宋媛躲在宋方的後麵，被宋方捂著眼睛，她悄悄的掰開宋方的手指頭往外麵看。

　　看到潑皮被踢一腳，小身板就瑟縮一下。

　　宋方無奈的把小女娃抱起來：“害怕？”

　　“不怕，他們是壞人，爹爹說過，壞人就該挨打。”宋媛嫩生嫩氣的，卻非要板著臉一字一句的說。

　　宋方忍不住捏她的臉：“可愛死了！”

　　那群小販不肯罷手，宋方還真怕那三個潑皮被打死了，索性消息傳得快，京兆尹的人也很快過來了，才止住了。

　　將兩群人拉開之後，那幾個潑皮躺在地上臉腫鼻子青的都快要成了豬頭了。

　　這還是身上的傷根本看不到。

　　京兆尹的人高嗬一聲：“怎麼回事！”

　　“大人，你們可要微草民做主啊，我們不過就是做點小買賣，這幾個潑皮平日裏欺負我們也就算了，這一次非要我們不許來也夜市擺攤，還拿我們家人威脅，我們這也是沒法子了啊。“

　　其中一個年紀大的小販說著說著就抹了眼淚。

　　這話真真假假的，眾人又都是眼眶紅紅的樣子，京兆尹的人一時間倒是不好發作了。

　　這幾個潑皮鬧事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隻是往常沒被人抓到什麼大的把柄。

　　很快，領頭的人看了一圈就發現在這鬧哄哄的氣氛中，還有人老神在在的站在一邊。

　　往那邊看過去就發現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郎君抱著個小女娃。

　　宋方隔得遠遠的衝官兵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往後推了推，像是害怕又不肯忘了禮數的樣子。

　　剛剛說話的那個老伯上前道：“官爺，這孩子是家中貧苦，這才在這兒擺攤，也是被欺負，這還帶這個小女娃呢，也被這樣欺負，這日子......”

　　說著又哭了起來。

　　宋方都不得不佩服，這老伯的演技當真是出神入化啊。

　　官兵最終也沒有做什麼，隻是把那個幾個潑皮給帶走了。

　　官兵領頭之人離開之前還看了一眼宋方，宋方覺得這人眼神太過銳利，便隻當做是沒看見，回過頭去開始吆喝。

　　“賣肉餡盒子了，新鮮出爐的，又香又大啊，來嘗一嘗看一看！”

　　其餘的人也散去，宋方悄悄給剛剛哭訴的老伯豎了個大拇指。

　　老伯笑著受了，回到自己的攤位開始呼和。

　　這天晚上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來，來逛夜市的客人還好。

　　有一些小販聽說昨天晚上那幾個經常鬧事的小販因為要掀了一個小郎君的毯子被京兆尹的人帶走，都紛紛過來看。

　　如此一來，宋方的小攤子前麵，就擠了不少人。

　　這些人，一半都是來看宋方，而不是來買東西的。

　　而且是一個個都緊盯著兩兄妹，一直被這樣看著，宋媛往宋方身後湊了湊，眼神警惕的看著四周。

　　“哥哥，我怕。”

　　“那今天我們早些回去好不好？”

　　“可是這樣，哥哥是不是就不能掙錢了，媛媛能忍的。”宋媛小聲道。

　　她知道現在就靠著這攤子生活，一般都很乖巧，才三四歲的孩子，乖巧的讓人心疼。

　　“沒事，哥哥現在不用這個。”

　　宋方不是說假話，他昨天教了那麼多人做肉餡盒子，每人都是簽了契約的，往後每天給他兩文錢，雖然不多，但是他教了一百多人，就算是隻有一半堅持下來，一天也有一百文的進賬了。

　　一個月也能有三貫錢了。兩貫房租，剩下一貫生活，他還會擺攤做些生意，多少也能有一些存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