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麼事情，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林甜恬移開目光，盯著一旁的地板，明顯心裏有鬼。

她肯定知道，林予問腦中冒出這麼一句話，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姐姐，你告訴我好不好？”

偏過頭的林甜恬在心裏偷偷笑了起來，上鉤了，麵上卻裝出一副不忍開口的樣子：“你，你跟我來。”

林甜恬帶著她走進一旁的休息間，拉著她坐到沙發上：“你聽了這話，不要生氣。”

“你說吧。”

“其實，你和我，都是林星涵的複製品。”林甜恬說著掩麵似乎紅了眼眶：“雖然我們都是林星涵的替代品，但是妹妹，顧城他心裏是有你的。”

“姐姐？”林予問重複道。

“對，你的姐姐，她曾經是顧城的女朋友，兩個人感情很......”

“這個我知道。”林予問打斷她，表情毫無波瀾。

這不對勁啊，林甜恬看著她的神色，為什麼她知道自己是別人的替代品不生氣？

林甜恬不知道，這件事情林予問早就知道了。

“你，你難過就別憋著了。”林甜恬試探著說道。

“難過？你覺得我應該為這件事情付出的情緒是難過嗎？”林予問嗤笑一聲：“我才不在乎，我就是我。”

這林予問倒是看的開，林甜恬睨她一眼，神色不明，沒有急著反駁。

“哦對了。”林甜恬似乎剛想起來，拍了拍腦袋：“忘了告訴你了，你父母托我給你帶句話，他們想讓你回家，妹妹，你就別任性了。”

“哦，我知道了。”

林予問淡淡的答了一句，打算著什麼時候確實應該回去一趟。

林星涵的死法太過慘烈，她直到現在都不清楚，林星涵到底為什麼而死......

再次回到自己那個所謂的家中，林予問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翻了翻包裏，竟然連家門鑰匙都找不到了。

她歎了口氣，無奈的抬起手扣了扣門。

“誰啊。”

“我。”

林予問不鹹不淡的回答，門後的腳步立馬緊張了起來，嶽秋鳳驚訝的拉開門：“你回來了？”

“不是你們喊我回來的嗎？”

林予問自顧自換鞋進門，一抬眼就和林啟撞了個對眼。

“回來了。”林啟尷尬的打著招呼，林予問也不在乎，自顧自的回了房間。

隻是剛走到客廳放擺件的架子上，她就停下了腳步，退回架子前，扭頭看著上麵的一個小相框。

相框裏是一個女人的半身像，笑的開懷。

嶽秋鳳剛準備去廚房，看到林予問拿起的相框，心裏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衝過去奪了過來：“哎呦，這保潔阿姨真是不行，說了讓收起來的，怎麼又給擺出來了，我這就給收起來。”

“收起來幹什麼，放著吧。”

林予問看著她這麼緊張反而覺得好笑，坐在沙發上思索了半天，還是決定有話直說：“我其實一直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正在沙發另一邊看報紙的林啟掃過一眼：“怎麼了？”

“我姐姐當年在樓頂，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

“哢嚓”一聲，嶽秋鳳手中的相框落地，玻璃頓時碎了一地：“手滑了，沒拿穩，你們說，你們說。”

林予問淡淡一笑，收回目光直視林啟：“為什麼？”

林啟手中的報紙半天沒翻動一麵，過了許久才不自然的說道：“意外，沒什麼別的原因。”

嶽秋鳳附和道：“是啊，本來她遇到顧城就是個意外，要不是逃婚，星涵本來應該和未婚夫......”

“咳咳咳！”

話說一半，林啟大聲咳嗽著，看的林予問疑惑不已。

逃婚？未婚夫？林予問皺起眉頭，難不成林星涵本來是有未婚夫的，逃婚之後才和顧城認識？

“我沒有見過那麼慘的意外，她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

她問的不客氣，可是林啟和嶽秋鳳是鐵了心的不打算再說，一口咬定就是意外。

“行，你們不願意說，還叫我回來作什麼？”

“予問，不是瞞你，是時機不對。”

“是啊，有些事情我們以後會告訴你的。”

以後？誰知道以後是多久！林予問心中鬱結，徑直站了起來，不顧林啟和嶽秋鳳的阻攔，再度摔門而出。

夜晚的風也沒能使林予問心裏的憤怒平靜下來，她一腳踢飛了路邊的空水瓶，顧城不告訴她，父母不告訴她，那個林甜恬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所有的人都通了氣一般瞞著她！

不行，林予問咬牙，她今天非得從顧城那裏問出點什麼來。

下定了決心，林予問伸手打了輛車，直奔顧城的住處。

還好顧城今晚在家，聽到門口林予問砰砰砰的敲門，搖搖晃晃的拉開了門。

一進門，林予問就聞到了衝天的酒氣，偏頭一看，他身後客廳的桌上全是空酒瓶，顧城臉上還浮現著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貼上顧城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一驚：“你發燒了？”

“嗯？我沒事。”

顧城說著，身子卻晃了一下，腳下一跌，一個不穩倒在了沙發上。

“還說沒事！”林予問二話不說的讓他好好坐下，扭頭往屋裏走，走到一半她又硬邦邦的回過頭：“藥箱”

顧城不敢隱瞞，抬手指了指櫃子旁邊的一個小箱子。

林予問拉開醫藥箱找到了溫度計給顧城夾上，然後就一動不動的盯著手機上的鐘表蹲在了顧城的麵前。

“我沒事，你坐......”

“閉嘴。”林予問麵無表情的看著手機：“生病的人沒有發言權。”

五分鐘的時間過的十分漫長，終於鬧鈴響起，林予問一點都不客氣的直接扒開顧城的衣服拿出了溫度計。

她抬頭對著光仔細辨認，看著上麵39℃往上的溫度又生氣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顧城！”林予問幹巴巴的說道：“39℃還喝酒，你真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神人。”

她說完就拿起外套轉身，顧城以為她生氣，趕緊拉住她：“你去哪兒？”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林予問恨鐵不成鋼的拍開他的手，怒氣衝衝的出門去了。

可房間中的顧城看著她，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雖然方式有點特殊，但是林予問這是在擔心他吧，看來偶爾生一次病，也挺不錯的。

門外的林予問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營業的粥鋪要了一碗清淡的白粥和清淡的小菜，怕粥路上涼，林予問馬不停蹄的跑回了家。

“顧城，起來吃飯。”她進門就開始喊，直到她把粥都在餐桌上放好了，沙發上的人也沒有動靜。

她扭頭去看，卻發現男人額上滿是冷汗，雙眼緊閉眉宇都皺在了一起。

林予問伸手一摸，顧城的額頭比剛才變得更加滾燙，明顯是溫度又高了。

“不行，我得帶你去醫院。”林予問擔憂的摸出手機，但是顧城卻突然虛弱的抬起手：“不，我不去醫院。”

“怎麼，你是三歲小孩，還怕打針嗎？”

林予問嘲諷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聽他的放下了電話，他是病人，聽他的。

隻是因為剛才去抓林予問的手腕，顧城正巧跌在了林予問身上，她推也推不動，感受著顧城不正常的體溫，羞怯又擔憂。

她花了好大的心思把顧城反過來，剛想去洗條毛巾過來，還沒站起身，手腕就被顧城抓住了。

“你幹什麼！”

林予問氣惱的回頭，卻發現顧城仍是雙眼緊閉，並沒有醒來，反而嘴中囈語：“予問......林予問，別走。”

顧城此時臉上竟有一種脆弱的感覺，這樣的顧城，林予問從來沒見過。

她突然有一瞬的心軟，緩緩的坐回沙發上，揩掉顧城額頭上的冷汗，聲音輕柔：“別怕，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