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的手在花顫顫的肩膀上拍了拍,花顫顫一瞬間膽便被嚇破了一半。
急速的伸手去擒肩膀上的手,卻是被那人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去。
花顫顫一擊未中,驚異之下卻未有慌亂,快速的轉身後退,彈開一步。
好在步履輕盈,沒有驚動下方的土匪。
卻見柳皓然在其身後笑得很是嘚瑟。
“怎麼是你。”花顫顫似乎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輕聲問道。
柳皓然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先前花顫顫掀開的那片瓦片的位置,示意花顫顫注意什麼才是重點。
花顫顫緩過了神來,撇了撇嘴,卻不想再擠回那處與柳皓然共用一個洞口,便又就近小心的揭開了一塊瓦片。
隻見屋內不知何時竟已多出了一位氣度不凡,非富即貴的公子,身後跟著兩名武功明顯不弱的侍從。
屋內的眾人均是起身相迎。
便是連那先前的領頭人也很是客氣:“公子,請坐。”
花顫顫想問問柳皓然的想法,可是抬頭看向柳皓然時,那柳皓然隻顧著看著屋內的情形,沒有任何的表示。
而最讓花顫顫感到奇怪的是,柳皓然竟然把她藏在床上的包袱也背了來,顯然沒有再回去的意思。
可他明顯衣裳未濕,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呢?
心頭的疑惑越來越多,花顫顫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隻能學著柳皓然的樣子認真的探聽屋內的動靜,以求尋得結果。
“公子,咱們這次又遇著了兩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隨身帶著這麼多銀兩,卻未帶什麼隨從。”那頭領將花顫顫和柳皓然包袱中的銀子挑了出來,恭敬的捧到了那位公子的麵前。
那公子似乎卻並不似這群土匪那麼激動,謹慎的問道:“這回可查清了這二人是什麼身份?不會有詐吧?”
“公子,我猜測這二人是一主一仆。但是不論他們是何身份,我們可以保證,這次絕對沒有追兵。”那參與盜竊的一人笑著說道。
“哼,我也不妨告訴你們,你們知道上次見到這麼多銀兩是偷到了誰的頭上麼?”那位公子揮了揮衣袖,示意那頭領將銀子放到桌上。
痛心疾首的敲了敲桌子:“那可是當今四皇子!皇子!”
“什麼?”一時間屋內也是炸開了鍋,傳出了陣陣的竊竊私語之聲。
花顫顫顯然也是一驚,這四皇子竟然也在那家客棧裏被人偷過錢,而且還是同一夥人?
那為何這夥人如今還能這般猖獗?
轉頭看向一邊的柳皓然,卻見他似乎一點也不驚異,反倒是早知此事一般。
“哼,要不是我爹聰明,尋了個替罪羊給你們頂著,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是是是,我們做這行的,還不都得仰仗著公子您麼?”那領頭之人恭敬的拍著馬屁。
隨即再次發誓道:“公子,我敢保證,這次絕對不會有任何麻煩的。”
“行。”那公子也不再多做計較,隨手抓了個包袱將麵前那柳皓然和花顫顫的銀子包起,“今日我便隻拿這二人的銀子便好,其他的都給你們兄弟幾個分了。”
“這……”那領頭人似是有些遲疑,雖是偷了十幾個包袱,可是其餘十幾個加起來也不如這一半的分量啊。
“怎麼?嫌少?”那公子也是有些怒了,“你知不知道上次惹上四皇子,我爹賠進去了多少銀子?你們還在這裏嫌少?”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咱們混口飯吃也不容易,可不都得聽公子的您的。”
“哼。”那公子不願多做停留,輕哼一聲後,便想起身離開。
花顫顫見柳皓然依舊無動於衷,不由得扯了扯柳皓然的衣角,用眼神示意詢問接下來該怎麼做。
“等。”柳皓然隻說了一個等字,後又覺得此番表述不清,補充說道,“看看暗道在哪。”
隻見那公子起身之後,走到了藥櫃之前,不知是移動了個什麼機關,那藥櫃從中間分開,露出了一條暗道。
直到暗道再次合上,屋內方才傳出陣陣的抱怨之聲:“大哥,那個不要臉的真是越來越貪了。”
“是啊,我們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他卻好,隻管向我們伸手。”
“有什麼辦法,誰讓他爹是知府大人,要是不和他合作,對我們更是不利呀。”那頭領唉聲歎氣的坐回了桌旁。
柳皓然想要翻身的下去,卻被花顫顫一把拉住:“你去幹嘛?”
“走啊。”柳皓然理所當然的說道。
他本意是追上去的,可是如今那位公子的身份已經查明了,便沒了追的必要。
“不殺進去?”花顫顫並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既然暗道已經發現了,此時便應該殺進去才是。
柳皓然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花顫顫:“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
而花顫顫同樣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柳皓然:“你的衣服和銀子不要了?就算你的衣服不要了,我總得換身衣裳吧?”
柳皓然看了看渾身濕透的花顫顫,沒再說話,想必也是覺得花顫顫所說有些道理,當下不過是在權衡勝率罷了。
花顫顫伸手搶回自己的包袱,從中摸出了一個黑不溜秋的圓球,伸手一揮便穿過洞口直抵那圓桌。
屋內頓時滿是白煙,而那群土匪不過傳來幾句“是誰?”
“小心……”
“捂住鼻子。”……便沒了聲響。
“呐,我的迷藥比他們的強的多吧?”花顫顫得意的笑了笑。
“含住我之前給你的藥丸即可。”說著便先行躍下了房頂。
兩人背起包袱跟進暗道之後,因這離開前在藥鋪中拿了盞燈的緣故,倒也走的一路暢通。
因為不能並行,柳皓然舉著燈走在了花顫顫的前麵。
“我問你個問題啊。”花顫顫戳了戳身前柳皓然,“你是不是早知道?那家客棧是個黑店?”
“知道。”
“那你之前還不信我?”
“四弟下江南的時候路過這裏被劫,消息自然傳回了京城。可是盜賊已被抓獲,我認為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所以你就來了個將計就計?”花顫顫似乎有些失望,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原來她隻是全盤的計劃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棋子罷了。
“早就聽說他們會去林子裏繞一圈再回村,正好我不想跑,你又自願代勞。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你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情情報啊?”誰曾想柳皓然知道的比她要多得多,而她不過是個跑腿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