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魚,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家小花絕對不能嫁過來跟著你吃苦!”
“阿姨,我和小花是真心相愛的,而且,不論我家裏怎麼樣,我都會努力讓小花過上好日子!”
李大魚現在欲哭無淚,明明已經定了結婚的日子,誰知道父親突然得了漸凍症,為了給父親治病,整個家庭一下子陷入了逆境當中,就連女朋友的家裏人也找上門來退婚。
“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讓小花嫁給你的,而且,我家小花也不喜歡你!”
一說這話,李大魚頓時有些生氣,李大魚和方月花談了三年戀愛,他堅持相信自己的心上人不可能同意家裏的做法。
可當他目光看向自己的未婚妻方月花的時候,卻發現對方隻是低著頭,並不想開口辯解什麼。
“小花,你說句話啊,結婚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反悔的,你快勸勸阿姨。”
然而當方月花終於開口說話的時候,那句話卻讓李大魚如遭雷擊。
“大魚,我們其實也不太適合,之前結婚可能有些衝動了。”
聽著女朋友親口說出這句話,李大魚突然覺得天旋地轉。
“大魚,我們的婚事就算了吧,大家以後還是朋友,媽,我們走吧。”
似乎是因為心虛,方月花也不敢看李大魚,而是拉起母親迅速的往門外走去。
“事情就這麼定了,回頭記得要把彩禮錢退給我。”臨走,方月花的母親還不忘索要兩人訂婚時兩家人一起湊的彩禮錢。
等方月花一家人出了屋子,李大魚才回過神來,急忙追了出去。
此刻,外麵正下著傾盆大雨,低沉烏黑的雲層中,不是有雷光晃動,四周都被一片薄霧籠罩。
李大魚看見方月花一家人上了車,於是拚命追過去。
“小花,小花,你別走啊!”
或許是因為雨太大,車上的人並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又或許,方月花根本沒打算回頭。
總之李大魚追著車子跑了一大段路,最後還是隻能眼睜睜看著汽車緩緩消失在視野中。
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得了重病,和自己山盟海誓的女朋友居然就上門退婚,這一切讓李大魚有種殘酷的領悟。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如果我家很有錢,或許他們根本不會來退婚,反而會噓寒問暖,送上無數愛心……”
“爸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我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可隨著雨水的衝刷,他也漸漸清醒,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折磨自己,這又是何必,而家中的父親還身處重病,小妹還在上學,一切還需要自己去扛著。
“我李大魚發誓,今後一定要出人頭地,我要讓他們對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
站起身,李大魚輕輕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雖說馬上又被雨水打濕,可似乎就把心頭的鬱悶放了下來,開始一步步朝著家裏的方向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天空中一道驚雷劈了下來,雷聲轟鳴,仿佛可以擊穿人的心靈。
而那道雷剛好就劈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榕樹上,那棵樹李大魚很熟悉,因為逢年過節大家會在紅紙上寫下祝福的話,然後把紙掛在樹上,這種樹其實就是佛教裏常說的菩提樹,在沿海地區很常見,不過村裏這一棵估計有上百年的曆史了,足足三十多米高,十分難得。
可現在一道雷霆落下來,頓時被從中劈成兩半。
說來也是奇怪,從這一道雷落下之後,雲雨漸漸開始停歇,李大魚走過去的時候,隻見大榕樹上點點火星,樹幹從中斷開,處處焦黑。
“哎,真是可惜了。”
但麵對這種事,李大魚也是無可奈何,正打算走回去,卻聽見身旁一陣“嘶嘶”的細碎聲音。
低頭一看,竟然是有一條青蛇從樹幹裏爬了出來,大約一米多長,渾身處處焦黑,不過大體還是青色,它似乎因為剛才的雷擊而被殃及池魚。
青蛇爬動得極其費力,到了李大魚身旁不遠處,似乎就沒了力氣,一動不動。
從小在海邊長大,李大魚對蛇自然不陌生,自己甚至抓過,因此也不害怕,就蹲下身子去看它。
蛇鱗多處灼傷,有些難以辨認,而蛇頭狹窄細長,也不像是毒蛇,不過那條蛇的眼睛卻有些奇特,是金黃色,完全看不到瞳孔,似乎微微發著光,像是在雙眼上掛著兩盞燈一樣。
李大魚看了一會兒,覺得這蛇應該快死了,也就打算離開,可正要起身,卻發現那條蛇突然抬起頭看著他,微微吐著信子,頭輕點,仿佛在對著李大魚哀求。
“你這是要我救你?”見狀,李大魚十分驚奇,這蛇未免太有靈性了。
說完這句,那條蛇點頭的頻率又快了一些,李大魚這才明白,這條蛇還真聽得懂自己說話。
於是李大魚再次低下身子,說道:“那你別咬我,我帶你回家,看能不能把你治好。”
蛇依舊點頭,不過似乎力氣用完了,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李大魚把它拿起來,感受它身上一起一伏的氣息,才知道它還活著,不過說起來也怪,蛇應該是冷血動物,可這條蛇的體溫卻燙的有些灼手。
李大魚心想這多半是因為剛剛被雷劈過,又被火燒傷導致,隨後就帶著這條蛇回了家。
開門進去,父親還在醫院休養,而妹妹則在鎮上的寄宿學校,所以家裏隻有李大魚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親家上麵退婚,李大魚應該也在醫院陪伴父親。
把受傷的蛇拿一個小竹筐裝著,然後給它擦了一些燒傷藥,又放下幾塊吃剩的魚肉雞肉,李大魚說道:“我也隻能這樣做了,如果治不好你,你也別怪我。”
青蛇靜靜躺著,隻有微微起伏的身子,說明它還活著。
李大魚把能做的做了,就打算去醫院看望父親,村子離新平鎮隻有二十多公裏,李大魚騎摩托過去,很快也就到了。
打開病房進去,就看見父親李成武躺在病床!上,身上掛著點滴,不過看樣子應該是睡熟了。
守在病床傍邊的是一個中年婦女,李大魚上前打了個招呼:“劉嬸。”
劉嬸大名叫做劉月,是個寡婦,因緣巧合和父親走到一起,如果不是這場病病,或許兩人已經領證了。
“醫生說,你爸的病已經穩定下來了,隻要按時吃藥,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再留院觀察一周,就可以回家了。”
說是這麼說,可劉月的神情也絲毫不顯得開心,畢竟漸凍症是一種絕症,恐怕也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了。
李大魚輕輕點頭,這個時候,父親李成武醒了過來,臉色很蒼白,但還是帶著一絲笑容說:“大魚,我這個病來的太不是時候了,耽擱你結婚了。”
李大魚急忙搖頭,說:“爸,沒事的,小花他們能理解,不會怪您的。”
李大魚並不敢把方家退婚的事說出來,隻能瞞著,他現在最大的心願,也就是父親的身體能好起來。
李成武想了想,又說:“醫院這裏有你劉嬸看著就可以了,還有一個月,家裏的魚就要上市了,魚塘你得去看著,不能耽誤了。”
李大魚點了點頭,魚塘是一家人最大的收入來源,他怎麼也會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