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皇後娘娘......”
“出什麼事了?”潘長悅瞪了芙蓉一眼,中宮裏現在坐著十幾個來早上請安的妃子,她冒冒失失地也不注意場合,“你也是長樂宮十幾年的女官了,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規矩。”
“皇後娘娘,興許事態緊急,如果芙蓉有要緊的事,那我們就先回宮了。”潘婉儀很有眼力見,立刻起身欠了欠身,聲音輕柔,她是潘長悅的遠房堂妹,幾個月前,進宮當了昭儀。
“不礙事,大家還是繼續喝茶,吃點心。芙蓉,到底何事,慌慌張張的。”潘長悅和芙蓉交換了一下顏色,這件事可以當眾說。
芙蓉低著頭:“是流亭,我剛剛看到他帶著幾個宮女太監,去了冷宮。”
“這冷宮有東西苑,不知道是哪一出處呀?”裴錦瑟搖著團扇,悠悠地問。
芙蓉裝作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說吧......”潘長悅裝得很大度,大家都是姐妹,沒有什麼見不得的秘密。裴錦瑟這麼一問,心裏肯定在猜想是楊夢荻,但凡牽涉到她,後宮的這些妃子們,就像小狗被踩到了尾巴,馬上要汪汪叫。
“回皇後娘娘,各位娘娘,是去的西苑冷宮。流亭帶著女官,太監給淑妃送禮去了,說是陛下賞賜的,因為,她照顧小殿下有功。”
“這狐媚子果然有兩下子。”聽到楊夢荻被皇帝賞賜,裴錦瑟重重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她咬著牙關說,“這冷宮怕是住不長了。”
“聽說,小殿下很喜歡她,雍和殿的嬌子每天都親自去接,難道,這是把她當成了母妃。”
“可能陛下還真有此意,我們這麼多妃子,都還沒有子嗣,他又不放心交給我們,不交給我們還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話題越跑越偏,一個昭容看大家不說了,趕緊閉嘴,她本來想說,皇帝怎麼不把信兒交給皇後的。
潘長悅聽出了話外音,但是,她向來賢淑溫婉示人,隻是打斷她的話,並沒有生氣:“這是陛下的決定,容不得非議。大家還是想好下個月太後娘娘的生辰,該怎麼置辦吧。”
“請個戲班子怎麼樣?皮影戲?”
“煙火,到時候整個皇城的老百姓也能看到,太後娘娘一定會喜歡。”
“這倒是個好主意,天早上大家都散了,你們回去再好好想想,有什麼好的法子再來告訴我。”
“啪!”待後宮的妃子離開後,潘長悅把手中的紫砂壺重重砸在地上,壺身瞬間變得粉碎。
“奴才萬死,還請太後娘娘責罰。”芙蓉跪在地上,一臉驚恐。
“起來吧,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她反而做得好,因為想要楊夢荻死的,後宮多的是,用不著她出手。芙蓉當著大家的麵,說楊夢荻重新得到榮寵,肯定會引起別的嬪妃嫉妒,她隻要靜觀其變,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裴錦瑟。
......
“氣死我了!”裴錦瑟回到錦繡宮就開始撕扇子,摔花瓶,丟碗,還不解恨,拿著一個布娃娃,用剪刀,剪掉了娃娃的手腳。
布娃娃身上繡著楊夢荻的名字,上麵紮著密密麻麻的小銀針。
“宸妃,別生氣,我們不是還有別的法子嗎?”女官玉蝶小心翼翼地說,她們已經在私下想了一攬子陷害計劃。
“那已經安排好了嗎?”裴錦瑟總算露出笑容,這一招絕對一招製敵,楊夢荻永世不得翻身。
“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您一聲令下。”
“那還等什麼?今天晚上就行動吧。”
“喏,奴才這就去安排。”
入夜,楊夢荻睡得很香甜,帶孩子很累,基本沾枕頭就睡。
“叮鈴鈴。”
她警覺地聽到了細微的鈴鐺聲,就在上次出現刺客後,她在房間裏麵係上了一條條紅色的線,連同門,窗到床邊。就像黑客帝國一樣,人若是靠近她,必須穿越紅外線。
有人來了!
她看到了黑色影子在窗邊經過,最後停在了房間的位置。她快速地躲在木窗的後麵,突然,看到了一根竹管從紙窗穿了進來,白色的煙霧嫋嫋,慢慢彌漫。
楊夢荻捂住了口鼻,一腳踹向了那竹管處。
她聽到了啊的一聲,以及人倒地的聲音。
她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中毒了!
楊夢荻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裏,一個男子躺在地上掙紮,嘴裏還塞著竹管,管口還冒著白煙。
她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五花大綁拉到裏屋裏,吊在橫梁上。
“啪!”
一桶水對著他的臉潑了上去,男子迷迷糊糊醒來了,睜開眼睛,男子長得很一般,眼睛有點三角眼,是她不喜歡的類型。
“說,誰派你來的?”
“......”男子閉口不提,恨恨地看著她。
“有骨氣!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好好考慮,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男子嗤之以鼻,他篤定她奈何不了他。誰會在乎一個冷宮妃子的生死,再說,他上麵有人,裴錦瑟不可能不管他。
一炷香的時間,他也沒等來她做什麼,隻看著她來來回回從外麵抱來了木柴,木炭,瓦盆。
“你這是做什麼?”男子慢慢地有點慌了,難道她打算用火刑?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隻有民間才用。
楊夢荻不緊不慢生起了火,她要慢慢瓦解他的心理防線。
“不做什麼......啊,我想起來一個好東西。”她起身跑到外麵拿了一個麻布袋,從裏麵挑了兩個紅薯丟了進去。
“你!”男子很無語,眼睛瞪著她。現在是夏天,又燒著火,他背上,頭發,大汗淋漓,“你不如殺了我!”
“不急......”楊夢荻拿著棍子,在炭火盆裏撥了撥,把紅薯安排在最好的位置後,抬眸看著他,“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派來的,然後打算做什麼?告訴我了,我給你紅薯吃。”
“士可殺不可辱!淑妃!我是絕對不可能告訴你的!”
“是嗎?”楊夢荻起身,怕了拍手上的灰,他的身上越來越紅,喘得很厲害,“你好像中毒了?什麼毒,這你總能告訴我吧?”
男子咬著牙關,似乎在強忍著,被楊夢荻點破,他再也繃不住了:“迷情......毒......”
楊夢荻明白了,原來,害她的人不僅僅想要她的命,還想讓她失去名節。
她可以忍受別人欺淩,最不可忍的是用這種方法害人,猛地拽著男子的衣襟,溫柔的眸光變得狠和果決:“我最後問你一次,是誰指使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