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真是快要被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氣死了。

　　她態度如此明顯，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甄老夫人見父女倆僵持不下，皺皺眉，“為這點事情真是沒完沒了了！奎城，我知道你心裏永遠隻有甄月，但是今天誰要是敢動手，我讓他在這個家裏麵呆不下去！”

　　說完，甄老夫人挽住甄姬的手，徑直離去。

　　甄月臉色白了白，眼淚搖搖欲墜，她滿臉哀愁與難過，更是不住用帕子按按眼角。

　　從小到大，甄姬總是將自己風頭搶去，她恨不得甄姬去死！

　　出門前，甄姬回頭，淡淡的說著，“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相對的，父親也別指望用我的婚姻換取利益！”

　　她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就代表以後覺不會嫁給劉玉衡。

　　甄奎城不滿的張張嘴，卻被柳姨娘按住手臂，“都是一家人，幹嘛要說那麼多的狠話？”

　　甄奎城忍耐片刻，終究還是覺得這口氣難咽的下去，甄老夫人幹涉了，他便無法再做主甄姬的婚事了！

　　可是甄奎城覺得自己才是一家之主，他絕對不可能讓別人搶走自己的權力，“這都是什麼事情！月兒，你不要哭了，萬一將來三皇子真要求議親，我也會護著你的。”

　　他仔細思量過，倘若三皇子真的打算要聯姻，那他應該把嫡長女嫁過去，這樣才是名正言順。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點奇怪，明明他們都說甄姬對三皇子有意，究竟是什麼改變了甄姬？

　　柳姨娘回頭，安撫甄月，“行了，不過說幾句話而已，都是自家姐妹有什麼過不去的，莫往心裏放了。”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甄姬真的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甄月哭的梨花帶雨，抽抽噎噎道，“我並沒有那個意思，就是不明白姐姐為什麼要討厭我......”

　　甄姬還沒有走遠，聽到這句話真的差點惡心吐了。

　　果然人不要臉，才能夠在這個世道上立足。

　　甄老夫人把人帶回去以後，揮手讓丫鬟婆子們離開，她目光複雜的看著甄姬，“今天的事情是你故意的嗎？”

　　“嗯。我隻是想要一個公道，倘若一直這樣讓人拿捏，我......我沒有別的辦法了，祖母......”

　　甄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她覺得對不起的人除了母親以外，就隻剩下祖母了。

　　前世的她，總覺得人活在世，平安是福。

　　有的時候被誤會，她也都當做是吃虧是福，但是現在已經忍夠了。

　　甄姬麵容冷靜，並沒有流下眼淚。

　　她很清楚，事情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她也不會再被人欺負了去！

　　老太太眼底閃著了於心的光芒，，“丫頭，你要想清楚了，這條路非常的艱難。我知道在你心裏麵可能會覺得，現在讓他們退步於你，是為了以後能過得更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得罪他們的代價是什麼？”

　　前世，甄姬已經見識到了代價。

　　一味的隱忍並不能換來和平，前世她如此善良，最後卻落個慘死的下場！

　　想到此，她神情陡然冰冷，“祖母，孫女知道錯了，那也是因為太難過......我一直是把甄月當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疼愛，可是開元寺的那幫歹人，分明是她在陷害我......”

　　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以免甄老夫人覺得是她在惹是生非。

　　甄老夫人臉色陰沉，揣摩片刻才開口，“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我說過，做任何決定都要三思而後行，不是祖母不幫你，是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底氣去跟他們對抗。鬧來鬧去，最後都是你的骨肉至親，以後外人會怎麼看待你？”

　　甄姬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她冷聲道，“祖母，倘若今天我不鬧，他們肯定會不把我放在眼裏。那麼以後不管我做什麼，都似在胡鬧。我就是讓甄月記住，我跟她們母女的梁子，結下了！”

　　她可能也是因為太過難過，忘記了控製表情。

　　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清楚彰顯她的痛苦。

　　甄月的所作所為，絕對不能夠原諒！

　　老太太看的分明，頓時一陣心驚肉跳，她不明白這丫頭，怎麼突然多了如此駭人的仇恨，便緩緩道，“行了，丫頭，你也累了，先去歇下吧，瞧瞧，原本水靈的大眼睛都熬紅了。”

　　甄姬急急抬頭，試圖爭取甄老夫人的庇護，“祖母，萬一將來有一天，我落到淩遲處死的下場......”

　　“呸呸！姑娘家家的說這個幹什麼？可不準再胡說了！”甄老夫人虎了臉製止她往下說。

　　甄老夫人不由多打量幾眼甄姬，見她麵色蒼白，眼眶猩紅，麵容泛起了濃濃的疑惑。

　　這丫頭，似乎與之前不一樣了。

　　若說是因為甄奎城偏愛甄月若製，十幾年都這班，，那也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

　　正思量間，甄姬卻乖巧的低著頭，應了她，“祖母教訓的是，是姬兒不對。祖母說的話，孫女記下了。孫女以後會自有分寸。”

　　因身體疲乏，甄姬便告退了。

　　臨走時，卻又讓白芙留下來陪著老太太，自己一人回到房中。

　　躲在暗處的王不二看到了這一切，便回了王府裏，將自己所看的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劉乾墨聽到這些消息，麵容閃過驚訝，“她就這麼直接鬧了？”

　　甄姬身份雖貴為嫡女，可敢公然違逆甄奎城的話，算是令人之舉。

　　她竟膽大如此！

　　王不二點頭，作為屬下，他無權評判甄姬做法是否太過冒險，隻恭敬道，“王爺，您是打算繼續圍觀，還是需要屬下出手？”

　　“不必。此事自然有人出手管，我們冷眼旁觀便是。”看到王不二微微迷惑神情，劉乾墨眼底光芒深邃，“想不明白？戶部尚書是一個很重要的位置，甄奎城這麼多年來沒少撈到油水。既然如此，劉玉衡絕對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我們，看看熱鬧就可以了。”

　　劉乾墨垂眸，長睫探出麵具外，更襯托的男人雙眼漆黑如墨。

　　甄姬分明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絕對不可能挖坑自己跳下去，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她肯定在謀劃什麼。

　　到底是什麼事呢？

　　劉乾墨陷入沉思。

　　一旁的王不二聽了他的話，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多時，眼底又滿是好奇，“可是，聽說開元寺遇刺乃是甄月所為。甄姬舍命救了王爺，難道見她至險，王爺您是打算放任不管？”

　　劉乾墨濃眉一挑。

　　他並沒有打算管那麼多，所以王不二，你應該是誤會了。

　　他輕咳一聲，聲音低沉。

　　“王不二，比起甄姬，你更應該要關注的是，他們究竟會不會狗咬狗。”

　　“難道你未察覺到，太子殿下跟三皇子，最近來往的比較頻繁。我敢斷定，他們應該已經暗中達成了合作。”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息。他們遲早會翻臉，我們有的是時間，急什麼？”

　　王不二麵容閃過欽佩，這才低頭答，“是，屬下明白了！”

　　劉乾墨嗅覺敏銳，劉玉衡私底下一直在結黨營私，不可能是沒有所圖。

　　他雖冷眼旁觀，可也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心。

　　王不二退到一旁，眼眸底閃過擔憂。

　　劉玉衡竟然已經勾搭上了劉霖了！

　　那麼以後王爺的處境將變得更加艱難！

　　劉乾墨冷冷的看著天空，“皇上最近有什麼動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