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來人往,各個店家更是送往迎來。
慕雪跟著大批風水師趕往比賽的場地,合規矩地在排成長龍的隊尾站定,等待著報名的登記,還記得今天隻是卷麵上的筆試而已,但一個個風水師背後都背著自己的東西,這些東西對於風水師來說是不能夠李紳的。
雖說隻是卷麵上的試水,但這如果真的澹台璟來了,未免不會隨便抽幾個人到私底下去筆試,澹台璟的性格在她前世的時候摸了個半透不透,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的。
當她排到最前麵時,正提筆要寫下自己的名字,身後的街上就傳來了一陣騷動。
慕雪皺了皺眉頭,抓著還沒下筆的毛筆回頭看去。
“太子殿下真的來了。”
是嗎?澹台璟?
慕雪回頭的時候,街邊的人都應聲跪了下來,隻見澹台璟廣袖一揮,讓眾人起身,正意識到他察覺到目光的慕雪急忙轉回了臉,低身在紙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澹台璟剛剛身邊跟著的,是風行雲。
終究還是帶著她一起來了,是風行雲的軟磨硬泡嗎?一定不是,澹台璟從來都對風行雲千依百順,若她不開口,他也一定會帶她來。
心裏不是滋味,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嗓子眼竟是哽得連呼吸都有些啞。
“咦?你不是昨天在巷子的那個姑娘嗎?還真的來了。”慕雪本是無意去注意麵前負責登記的是何人,隻是聽這聲音,便抬了頭。
“是啊,既然千裏迢迢來了,就得好好努力。”慕雪笑了笑正要離開,卻是又一次被喊住。
“小姑娘你別是真的為了太子殿下來的吧?”那人臉上的玩味令慕雪渾身都不自在。
慕雪嘲諷般地閉了閉眼,嘴角的笑容讓人看不清是什麼情緒:“不是,但也不是完全不是。”
“這姑娘還是真不知好歹,明明也瞅見了太子殿下身邊那可人兒的模樣,怎麼就這樣想不開呢?”慕雪離開的時候,依舊聽見了那人恨鐵不成鋼似的語氣。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們說什麼,慕雪都不在意。
當慕雪走進那卷麵的隔間時,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澹台璟的身影,這時候慕雪才知道,這是用大的庭院,分成了不知道有多少的隔間來供應所有人考查。
慕雪提筆的那一瞬間有些猶豫起來,自己並不想在這樣無法驚豔的情況下被澹台璟知道自己在風水師的比賽中,澹台璟並不懂風水師的術技,那這卷麵上的東西,卷麵上的姓名,就不會被澹台璟看見了。
想到這裏,慕雪滿意地笑著,其實這卷麵上的東西多數都是書上有的,慕雪隻能憑借盈虛傳授的東西一點點地寫上。
“太子殿下。”考官竟是在慕雪身後朝突然到來的澹台璟行了禮。
慕雪怔愣在原地,本是弓著的背忽然挺直,手中的筆更是有些拿不穩地在抖動著。
當那熟悉的常服在慕雪身邊閃過的時候,慕雪下意識自然地將卷麵上的姓名遮蓋住,頭低得比剛才要低得多,有意無意地轉著手中的毛筆。
忽然間慕雪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人往後扯了扯:“你是看不見嗎?別再寫字看書的時候靠得那樣近了。”
是澹台璟。
慕雪雖然是被揪了頭發向後帶,但依舊沒有露出自己的模樣,壓低了嗓音應了一聲:“是。”
沒想到澹台璟聽到這一聲回答停下了往前走的腳步,看動作,像是回頭在盯著慕雪打量,就在慕雪以為自己被認出來的時候,澹台璟終於是繼續了自己的動作。
慕雪張了張嘴,無聲地歎出一口氣來,也算是躲過了一次。
不知為何,慕雪僅僅就是不想讓他在這時候見到自己,慕雪想在正式賽上讓澹台璟對她刮目相看,想要在眾多風水師中出類拔萃。
餘光中慕雪又看見一身蓼藍裙著裝的女子,身段姣好,但怎麼看都是有氣無力地模樣,似乎是病得久了。
是風行雲吧。
原來,澹台璟不僅僅是把風行雲帶來了這個地方,還打算讓她在各位風水師之中露露臉,風行雲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毫無心機,心裏到底在打算什麼,也真的難為澹台璟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慕雪握著筆的手因為心裏的苦澀而越來越使勁,竟是使勁到指節都發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雪的筆因為澹台璟和風行雲的存在愣是沒再動過一下,他們的交談聲時刻都在打斷慕雪的思緒,直到澹台璟離開,慕雪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細汗,手心也是沁了一層。
風水師的卷麵並不難,隻是要答對卻是一個選擇的大難題。
慕雪看著自己寫得滿滿當當的紙麵,二話不說便停下了筆,她起身走出著考場的時候,身後幾束打探的目光讓她不得不回頭看看。
隻是這一回頭,卻也沒能看到這些投來目光的人。
這時候的慕雪有些不安心,因為當她走出考場的時候,慕雪發現跟自己同時出來,或者是更早出來的,並不多,甚至是雙手都可以數的出來的數量。
慕雪看著眼前這些格外自信的風水師,微微側頭往身後去,所以剛才那些目光,就是覺得自己過分特立獨行,過分想出風頭了?
隨便猜猜都能猜得到裏麵有些人定會覺得自己是在裝模作樣。
慕雪輕聲歎著氣,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冷風呼嘯般地吹在身上,似乎這時候潑下一盆水,自己身上就能結一層薄冰。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大概是半柱香的時間都還沒到,便是一群風水師結伴出了考場,見到慕雪這些提早出來的風水師,臉上的鄙夷倒也是明顯得緊。
“也真不知道這些交得這樣早得過不過的了,誰比誰厲害啊?”
“就是,別到時候沒考上,哭著鼻子跑回家啊。”
慕雪聽著這些陰陽怪氣的調調,逐漸心生的厭惡凝結成一聲冷笑出了口,臉上的表情是足以讓一群人都訝異地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