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心裏有數就好,隻是......。”莊錦呈欲言又止。
“你確定陸肆月不需要再做調查?”老夫人原本還指著對方生下曾孫子呢!這要是身份有問題的話,可就不好處理了。
“你要真這麼閑,就去把丞相結黨營私的證據給我找回來。”蕭夷陵沒好氣的瞪了莊錦呈一眼,後者無奈歎氣。
“隨便你吧!那一會兒還去桂澄湖嘗鮮不?”莊錦呈小心翼翼望著蕭夷陵。
“......。”吃吃吃,怎麼不把你吃死算了?
蕭夷陵瞪著莊錦呈,雖然麵色不虞,卻還是收拾好東西準備跟著出門,卻在剛準備抬腳的時候,看到了走進門的敬叔。
“敬叔?你怎麼來了?”問話的是莊錦呈,平日敬叔多在老夫人跟前伺候,很少管旁的事情,畢竟府裏主子少,瑣事都有吟風苑應付。
“莊公子吉祥,老奴是來找將軍的。”敬叔望著莊錦呈笑了笑,然後對著蕭夷陵行禮。
“何事?”蕭夷陵望著敬叔,想著是不是老夫人那邊有異。
“明日三朝回門,不知將軍可有額外安排?”敬叔如是詢問。
“......就說軍營事忙,讓她自己回去便是。”蕭夷陵皺眉打量敬叔,不懂對方為什麼要把這件事情拿到跟前說,他以為自己表現的已經足夠明顯。
“怎麼?老夫人那邊有話?”看敬叔麵露難色的原地躊躇,蕭夷陵不由追問。
“不是,老夫人那邊把府裏事情都交給表小姐打理,這類事務表小姐都是交給老奴做主,但是......。”敬叔有些猶豫的望了蕭夷陵一眼。
“有話直說。”隻要不是老夫人要求他陪著一起回門,其他的蕭夷陵都覺得不是事。
“是。”得了話的敬叔低頭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無非就是按照規矩,回門禮會參考夫人嫁妝來準備,但夫人嫁妝實在寒酸,沒什麼參考價值,他們要是比照著準備,實在是上不了台麵,拿出去隻會丟將軍府麵子,可若是按照門第高低來準備......。
“這丞相空手套白狼的本事,還真是叫人佩服。”聽完敬叔的話之後,率先開口的是莊錦呈,語氣雖然調侃,臉上表情卻是一臉不屑。
沒有陪嫁也沒有嫁妝,還想從將軍府裏貪墨回門禮,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要是沒點本事,你以為他今天在朝堂上是怎麼全身而退的?”蕭夷陵也回過神來,表情嘲弄的哼了聲。
“還不是皇上念他昔日有功。”怪隻怪當初丞相站隊站的明智,選了當時默默韜光養晦的皇帝扶持,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說起來,當年皇上招兵買馬的時候,丞相出錢又出力,聽說都是他夫人娘家幫襯,但他現在的夫人是韋閣老家的庶女,韋閣老的家底可扛不住那樣的揮霍。”莊錦呈說完突然恍然大悟,望向一臉淡定的蕭夷陵。
“你該不會早就想到了吧?”所以才不動聲色的默認這李代桃僵的婚事。
當年皇上登基後也是給那正室夫人娘家記了一功的,但是那家人隻有正室夫人一個獨女,加上那家主人年邁,功勞就記到了那正室夫人頭上,偏偏那夫人命薄,所以功勞就記到了那夫人新生的女兒頭上。
這樣的夫人留下的女兒,配將軍府綽綽有餘不說,皇帝也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刻意為難,更何況將軍府都沒說話,皇帝更加不會自找麻煩。
但莊錦呈突然又想到什麼的瞪大眼睛。
“皇上該不會以為自己一開始賜婚的就是陸肆月吧?”既然是有功之女,皇上怎麼可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結果卻......?!
“這要是沒有皇上賜婚,陸薇婉豈不是要頂替陸肆月成為那個有功之女?”畢竟丞相府的大小姐隻有一個,而這事情隻要丞相不說,誰又能知道?莊錦呈越想,越覺得丞相是隻老狐狸,奸猾得厲害。
“隻可惜陰差陽錯,那有功之女的名聲沒能讓皇上下旨把人迎進宮,丞相眼見著要功虧一簣,隻得將真相大白於天下,卻也不忘順便坑害我將軍府一回,這筆賬,我日後必然要跟他好好清算。”
無端成為皇帝報恩的棋子也就罷了,以此削減他十年軍功也無所謂,但來自丞相的新仇舊恨,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嘖嘖嘖,連皇上都吃了這麼個啞巴虧,我看你這筆賬,可有的算了。”莊錦呈似笑非笑的望著蕭夷陵調侃道。
“無妨,我有的是時間和耐性。”既然回來了,他就沒打算急在一時。
“那感情好,這京城也該熱鬧起來了。”莊錦呈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輕笑。
一旁的敬叔來回打量了一眼蕭夷陵和莊錦呈,表情一言難盡。
這兩人是不是忘了他為什麼過來的?
“這丞相倒是好算計,如今得寵的女兒還待字閨中,這不得寵的送到將軍府,還能借口給皇帝分憂甩掉個大麻煩,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
青鬆苑裏,老夫人接過敬叔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
“皇上是個知恩圖報的,當年陳家傾囊相助,卻沒能返還一二,皇上心裏一直惦記,可誰知丞相竟然貪心至此。”敬叔低頭,語氣遺憾。
“皇上要的就是他貪,不然怎麼握得住這朝堂?”這人就得有所求,你才能好好利用,不然誰都猜不透,豈不讓人覺得惶恐。
“原來如此,難怪丞相能夠從朝堂上全身而退。”想來皇上也有皇上的考量,畢竟水至清則無魚,是有這麼個道理。
“此時退了,以後是不是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可就不得而知了。”老夫人似是而非的說完,望向敬叔。
“這陸家大丫頭如何?可有打聽?”新娘子換了人,對於這個原本的大小姐,老夫人並不了解。
“聽說自小養在武儀觀,從未有人見過,若是老夫人在意,可喚教坊嬤嬤來問過。”敬叔如是回答。
“教坊嬤嬤?哪來的教坊嬤嬤”老夫人表情詫異。
“是表小姐請來教夫人規矩的,說是您的意思。”敬叔抬頭望了老夫人一眼,後者微微一愣,然後瞪了敬叔一記。
“你個老東西,真是越活越精。”這件事情要是敬叔不提,估計也到不了她跟前。
“老夫人教訓的是。”敬叔笑了笑,一臉的不以為意。
“既然自小養在武儀觀,想來也沒什麼規矩約束,教也就教了吧!”老夫人不甚在意的揮手,似乎並不打算追究。
“是,表小姐也是這個意思。”敬叔回了一笑。
“怎麼?這件事情霜丫頭也知道了?”老夫人挑眉。
“昨天派人請的教坊嬤嬤,說是規矩沒學好,不敢讓夫人到您跟前伺候。”敬叔說完低下頭,老夫人算是聽明白了。
賀寧霜昨天就知道新娘換了人,但誰也沒說,隻是請了教坊嬤嬤教規矩,說是沒學好不讓見人,那就是打算把人拘著了,至於目的嘛......!
“臭小子是個什麼意思?”老夫人皺眉問。
“將軍沒當回事。”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沒理會。
“......。”老夫人眉頭越皺越緊,最後隻餘一聲歎息。
“老身隻是想要給將軍府留下一點香火,難道錯了嗎?”老夫人神情淡淡的望向門外,眼中有著化不開的愁緒。
“將軍已經成親,老夫人大可不必急在一時。”敬叔猶豫一陣,小聲寬慰道。
“你說不急就不急,等老身另一條腿也邁進棺材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種話來。”老夫人瞪了敬叔一眼,然後不耐煩的擺手趕人。
“走走走,不是讓你去找陸家大丫頭嗎?明日三朝回門,可比耽誤了。”
“是。”敬叔低頭應下,然後轉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