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樓下母親激動的叫喊聲,我心頭一緊。
心中不免觸動了幾分,聽著樓下無聊的客套問候,我心跳加速。
我有些開心,開心他沒有找女人回家而是掛念著我來我家接我。
但還有些害怕,害怕他的嘴臉又一次把我推進深淵。
站在門口踱著步子,我有些慌張,不知道是應該留在原地還是下樓去迎接他。
樓梯上緩緩而上的腳步聲,一步一踏,聲音灌進耳朵裏。
白均易的聲音響起在樓梯口,讓我感覺到窒息。
“沒關係的,我上去看看她。”
“哎,你多體諒體諒,懷孕了的女人就是嬌氣。”
我媽雖然是打趣著我,但我聽的出來,她話中帶著些許得意。
母親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她察覺不出來的得意,會激起白均易心裏多少憎惡。
腳步越來越近,我心裏越是害怕。
趕緊躺回床上蓋上了被子,假裝自己還在睡覺。
當我剛躺下去,門口的腳步聲就停下了。
“她在她姐姐房間住著呢,說是想她姐了,這孩子。”
這個時候的我才反應了過來,我現在用“秦瑤”的身份住在“秦玥”的房間裏。
心裏暗歎了一聲,後悔莫及。
如今的白均易已經夠厭惡我了,我這麼罪不可赦的女人,怎麼還可以呆在這裏玷汙了這個房間?
門口的白均易沒有說話了,而是緩緩打開了房門。
門開了,白均易踏進了屋子,他失落帶著絲許絕望的眼神環視了房間一周。
最後將目光緩緩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靠在床頭,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麵對他。
白均易表麵看似雲淡風輕,可我清楚地感受到他眸子裏的一絲怒氣
“媽,你先出去,我想單獨和秦瑤待一會兒。”
我媽聽白均易這麼說,眉頭有些微緊湊,臉上都是掩藏不住的緊張。
母親的眼神掠過白均易看向我,似乎是在告誡我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心裏暗自嘲諷了自己,如今的我還要被母親警告。
母親對著白均易微笑了一下,隨後退出了房間。
暗黃的燈照在房間裏,一切在黑夜下變的安靜。
房間隻剩下我和白均易兩個人,他沒有動步,而是注視著我的眼睛。
這個熟悉的房間,對麵那個熟悉的人。
我的內心無比渴望白均易溫柔的靠近,我是多麼懷念著他的呼吸和味道。
隻是到了現在,我卻有些害怕每一次的觸碰,每一次他不可預料的傷害。
“白...”
我話都還沒有說出口,白均易直接一個大步走到了我的身邊。
他壓上了我的身體,將被子緊緊的裹住我。
他用鼻子貼在被單上,狠狠的吸著。
他微微顫抖的身體,讓他顯得很是脆弱。
我努力的從被子裏伸出手,摸向了他的耳朵,就像從前一樣。
可手剛剛觸碰到他的皮膚,白均易打一個冷顫。
一隻大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手,往床上用力的按了下去。
如同一批饑餓的狼,兩隻眼睛盯著我不肯放過。
很快,我就沉溺在了他的懷抱裏。
他拂過我的發梢,也吻過我的頸脖。
我貪婪地呼吸著他的呼吸,整個世界好像就隻剩下我和他的心跳。
多久未曾有的親昵,再也沒機會感受過的溫柔。
我突然覺得知足。
我不害怕再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忍受著那些謾罵與侮辱,也不再後悔曾經他對待我的殘酷與暴虐。
我知道,白均易是因為愛秦玥,他是因為愛我,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均易.....”
一陣刺痛,突然間把我拉進了現實。
白均易抓住了我的頭發,剛剛溫柔的眼神消失殆盡。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秦瑤你為什麼要裝成玥兒的樣子!”
低沉的聲音,壓抑的憤怒。
我的頭皮一陣刺痛,不得不抬起頭來麵對他的眼神。
“我隻是不想讓你那麼想念她。”
“我可以想念她,但你不配,你根本比不上秦玥的一根頭發!”
說完之後白均易將我狠狠地摔在了床上,之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境,夢醒之後都蕩然無存。
白均易貼近了我的臉,對著我的鼻尖,眼裏是說不出的震怒。
“還有,馬上把秦玥的衣服脫下來,上麵如果沾上了你的味道,那樣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我現在穿的是曾經的睡衣。
白色的蕾絲纏繞在我的身上,這件衣服是白均易最喜歡的,他說我穿上看起來很清純雅致。
曾經他的最愛,卻變成了我的枷鎖。
可是我又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我寧願用最卑微的姿態繼續呆在你的身邊。
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鈞易,瑤兒,下來吃飯了。”
白均易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沒有絲毫溫度。
“不要再裝了,收拾一下自己,下樓吃飯。”
聽到白均易的話,我從床上起來,準備和他一起下樓吃飯的時候,白均易又叫住了我。
“我讓你把衣服換掉你當聽不見是吧?”
說完之後,白均易就站在原地,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就那樣盯著我。
我咬了咬嘴唇,拉開衣櫃找了件以前沒有穿過的衣服,盡量讓衣櫃遮擋著自己的身軀,把衣服換下。
白均易就站在一邊看著我,根本不在意我是什麼感受。
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是想讓我羞愧嗎?是想讓我無地自容嗎?
我艱難地換掉了衣服,眼淚就在眼眶邊,我不願意讓它掉下。
那樣隻會讓白均易覺得我更可笑。
換完衣服下樓的時候,白均易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我的手。
我心中一陣溫暖,但也有些不解。
但再下一階梯看見了我父母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他為什麼這樣做。
“快來坐,兩口子不知道在上麵磨磨蹭蹭些什麼,這麼久都不下來。”
母親忙著招呼她的好女婿,父親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鈞易,你難得過來一趟,今天好好陪爸喝兩杯。”
父親揮手讓傭人去拿他的好酒。白均易也附和著笑了一下,默許了父親的提議
白均易難得給我好臉色,但隻要在我父母身邊,他總會扮演一個好男人,乖女婿。有時我甚至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我們好像是真正的夫妻。
別人都說,當局者迷。
我身在其中卻又看得最清楚,可能這才是最悲哀的地方。
“爸,媽,今天來我不僅是想來接秦瑤回家,也有其他的事情想和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