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府。
淩淺寒休養幾日之後,深感身體有所好轉,一身黑衣著身,暗雅尊貴。俊美無疆的麵容還是有些蒼白,抬眼垂眸之間,眉目清絕若波,神韻依稀可見。
“殿下,您小心著點。”明殺見淩淺寒要下床,馬上上前攙扶,卻被淩淺寒婉拒,:“行了,本王哪有那麼虛弱。”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讓所有人包括淩淺寒自己在內心知肚明的是,那日若不是那支斷筆的話,他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氣絕而亡。
他坐在桌前,從最底下的櫃子裏拿出了小小的卷軸,鋪平在麵前,眸色深邃的看著。
歸元四春圖。
這是他這次拚盡一切從南陽王李緒手中搶奪而來的。
今日打開一看,略無頭緒可言。
四府的秘密,到底是什麼?藏在這畫中,可畫隻是普通的丹青而已,分別描繪了初春,早春,仲春,末春的景象,的確與四府無任何的關係。
淩淺寒的手輕輕撫了撫畫卷,默不作聲。
一旁的明殺也看著,問:“殿下,可能看懂這其中的含義?”
“不懂。”
“明殺在想,會不會是南陽王故弄玄虛,散步謠言給四府之中的某一府,為求合作啊?”
淩淺寒薄唇輕抿著,目光變得深邃,思慮片刻後對明殺說:“雖然也有這種可能,但是可能性並不大。慶元西府又不是傻子,當日確實與南陽王一起捉拿我,可見他們當真是合作的。”
“可明殺一直不明白,李緒和西府合作的目的是什麼?南陽王李緒一向眼高於頂,在朝中橫衝直撞,更是無人敢惹,他這個樣子,可不想個能與人合作的人。”明殺向來心直口快,有話就問。
雖然平日話不多,周圍的事看得清晰,看進了心裏。
淩淺寒微微一笑,似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李緒那是看不上咱們這個昏庸的皇帝,想要自稱為王而已。但這條路上,對於他來說敵人越少越好。”
“也就是說,西府不一定能幫到他,但是隻要不在他成大事之前捅他一刀,這就算是值得,而且本王認為,他還會繼續行動,收買人心。”
李緒這招雖然有些笨,但淩淺寒卻覺得的確是個相當可行的辦法。
“那殿下,咱們......”
淩淺寒抬眼,看了一眼月殺,不緊不慢的說:“養精蓄銳的好時候,眾矢之的並非好事。”
“屬下明白。”
淩淺寒下意識的捂住了下傷口,鑽心徹骨的心口止痛漸漸襲來。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當晚那個女人的影子,不禁蹙了下眉,:
“明殺,你有時間去一趟尋歡樓,問一下本王出事當天,賣進來那些女人,出自正經人家的,不要那些不入流的。”
明殺啞口無言,僵硬的咽了咽口水,:“殿下,您這是......”
“別多想,本王是潔身自好之人,隻是受人恩惠,總要還一還。”
淩淺寒不喜歡欠人什麼,憑他的直覺當天的那個女子,無論從氣質還是神韻來看,都是閨中之女,可又恰巧這樣一個女子,略通武功。
一是報恩,二是奇怪。
明殺想了半天,第一次帶著任務去妓院,一定要表現得淡定與從容,他臨走又好奇的問淩淺寒,:
“殿下,若是找到了......您打算怎麼報恩啊。”
“那你覺得本王除了幫她解百憂之外,還有別的可以報的麼?”淩淺寒抬眼,清澈明亮的眸子裏閃爍著對於待下屬的無奈。
明殺想了想,什麼都敢說:“好像還有......”
“什麼?”
“男色。”明殺憋著笑。
“滾!”
雲府。
景華院。
雲綺落一瘸一拐的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這狼狽的樣子,千萬別說自己之前是狠厲的特工。
沒想到也有向生活低頭的這一天,不過暫時的低頭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生存下去。
裏外裏這麼一算,也值得。
“小卓,快點來扶扶我走不動了要!”
“好嘞好嘞!”
雲綺落一屁股做到床上,一邊哀歎著一邊拿出了自己的一些個寶貝物件。
她掀開了裙子一看,好家夥,已經過了紅腫的階段了,都成了淤青了。雲綺落值此不禁又在自己腦海中的賬本裏記了一筆!
“小姐,這個是之前晚舟公子給您的止痛藥膏,奴婢給您敷上。”
晚舟?雲綺落愣了一下之後才想起來這人是誰。
雲晚舟,自己父親的義子。
雲綺落接過了藥膏,拿在手裏聞了聞,:“不過是普通的止疼草藥攪在一起而已,等它發揮作用我腿都好了。”
雲綺落趴在床上撅著屁股,十分狼狽,一邊用筆艱難的在紙上寫了一些歪歪斜斜的字兒。
“喏,給你,按照這個方子,去藥鋪,一樣給我抓一副,之後再給我研磨成碎末,給我送過來就行了。”雲綺落將紙遞給了小卓。
“這不還是草藥嗎?”小卓看著小姐寫的超出人類認知的字跡,困難的識認著。
雲綺落有些不耐煩:“快去快回!”
她可是有自己的獨門秘方的,雖然同樣是草藥,功效療效皆掌握在她的手掌心裏。
正所謂醫者不自醫,那是沒到困難時。
雲綺落拄著床邊的把手,打算做起來,卻不曾想一下子手滑了,沒拽住,忽的一下觸碰到來床下,卻忽感手觸荊棘,她目光一滯,細細的摸索。
下一刻,在床下......她發現了個刺滿細針的小人,看得她毛骨悚然。
這......是詛咒!可上麵卻寫著幾個字......雲遠啟......還有些看不懂的符文。
自己的父親的詛咒,竟然放在她的床下?雲綺落目光一轉,馬上將小人放回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