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蔚漫踩著高跟鞋,迎上陸慎行的目光走過去,氣場十足,擦肩而過的瞬間,輕飄飄地說:“整個A市想接送我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陸總在我這兒那就更是排不上號了。”
她之所以在醫院多住了幾天就是為了給陸慎行騰出時間,而陸慎行的出現和軟化的態度很明顯在告訴江蔚漫,大魚咬餌,陸慎行絕對私底下去查證過,很有可能已經知道夏明媛才是江振女兒的事情。
江蔚漫眯起眼睛,心情愉悅地想,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江蔚漫。”陸慎行一把抓住江蔚漫的胳膊,微微偏頭,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們談談。”
江蔚漫眉梢微挑,就在這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三人的視線下意識看了過去。
來人身穿淡藍色病號服,身子纖瘦嬌軟,齊耳短發,額頭上纏著的繃帶還滲出點點血跡,圓澄澄的杏眸清潤透徹,皮膚白皙滑膩,櫻粉色的軟唇微微一彎,似綻放的蓮花,被雨水澆打,我見猶憐。
江蔚漫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夏明媛,她笑了,這麼真實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網絡上有網友關於江蔚漫和夏明媛的對比評價,江蔚漫外形屬於高貴冷豔禦姐型,夏明媛就是那種元氣少女,乖巧可人,微微一笑,嘴角浮現出可愛的小梨渦,冰山都要被融化。
都特意避開時間線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和夏明媛撞上,江蔚漫斜睨了一眼陸慎行,這個時間點,恐怕倆人早就勾搭上了吧。
“陸大哥。”
夏明媛走出電梯,視線瞥了一眼陸慎行握著江蔚漫手腕處,她眨了眨杏眸,有些急切地上前想要拉住陸慎行的胳膊,被陸慎行瞥了一眼後,怯怯地縮了一下停在三步外,軟著嗓子勸道:“你別生江小姐的氣,是我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的,真的,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一旁的許翹聽了翻了個大白眼,礙於陸慎行在,麵對夏明媛這朵白蓮花,她硬生生把自己要懟的話給憋了回去。
江蔚漫眼波流轉,視線在夏明媛和陸慎行身上轉了一圈,笑容玩味,唇角不由浮起一抹惡劣地弧度,故意笑著對陸慎行道:“好啊,你想談什麼?”
陸慎行抬手按下電梯按鈕,電梯門打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夏明媛和許翹:“你們先下去。”
“好嘞。”許翹幾乎是第一時間順手把夏明媛給拽進電梯,還笑嘻嘻地對江蔚漫揮手說,“親愛的,我在樓下等你喲。”
夏明媛被拽的步伐一個踉蹌,她手掌撐在電梯壁上,歪著頭,把被揮開的手背在身後,笑容明媚對陸慎行說:“那你和江小姐好好談,剛才醫生說我身體沒事可以出院了,我先去辦理出院手續。”
沒等到陸慎行回答,電梯門就毫不留情地關上,許翹雙手環臂,她一看見夏明媛就控製不住冷嘲熱諷:“別演了,這裏又沒男人看,你惡心我呢?”
夏明媛扭頭瞥了一眼許翹,隨即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從電梯裏的監控視角來看,她就是被許翹欺負的小可憐。
“你想談什麼?”
重新回到病房裏,江蔚漫倚在門邊,晃了晃手腕上的手表說:“最多給你三分鐘的時間。”
陸慎行清冷且帶著磁性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問:“夏明媛的事情你從哪裏知道的?”
江蔚漫看著陸慎行下巴微抬道:“你要問的就是這個?”
“回答。”陸慎行看著她說。
這種命令式的口吻讓江蔚漫很不爽。
江蔚漫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許嘲弄的味道,她邁開步伐,高跟鞋在安靜的病房裏踩著心跳聲步步逼近陸慎行,嗤笑道:“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陸慎行,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不管你跟夏明媛要搞什麼,但是你們把念頭動到我頭上來就不行!”
陸慎行注視著眼前的人,短短幾天,說不出江蔚漫有什麼不對,可又覺得她哪裏都不對,明明還是那個江蔚漫,可是神態,舉止,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在的江蔚漫像一朵綻放的紅玫瑰,但是渾身上下豎起了尖銳的利刺,並且對他抱有很大的敵意,望著他的眼神偶爾還有幾分藏不住的恨意。
對,江蔚漫恨他!
就在陸慎行懷疑是自己錯覺時,江蔚漫伸手勾住他的西裝上衣的口袋,指尖彎曲輕輕一彈,那枚代表著倆人訂婚關係的訂婚戒指被放進他的西裝領口兜裏,末了她還拍了拍陸慎行的領口說:“陸總,勸你做人善良一點,好自為之。”
江蔚漫踩著優雅的步伐和陸慎行擦肩而過,這一次,換做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陸慎行回過神,險些被氣笑了,剛才他竟然還覺得江蔚漫變了,這不還是一樣的刁蠻任性我行我素,看江蔚漫這副樣子,顯然還不知道她和江振根本沒有血緣關係。
如江蔚漫設想的一樣,陸慎行在來醫院之前的路上就已經把事情給查清楚了。
時間倒回一個小時前。
一輛奢華的房車裏,陸慎行和好友顧紹謙對麵而坐,享用著廚師精心準備的午餐,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周身都透著一股優雅。然而上午繁忙的會議,陸慎行此時鼻梁上還戴著一副無框的金絲眼鏡,配上他那張完美的五官,多了幾分斯文矜貴的禁欲氣質。
隻有作為好友,合作夥伴的顧紹謙知道,這人血是冷的,斯文儒雅?嗤,斯文敗類還差不多。
“我聽說江大小姐今天出院。”顧紹謙那張帥氣的五官露出一抹揶揄的笑來,他的嘴角總是帶著一邊上揚的弧度,乍一看時就覺得有些輕狂,“你怎麼還有空跟我約飯?”
“顧少現在還兼職做狗仔了?”
陸慎行慢條斯理地享用著食物,腦海裏卻浮現出江蔚漫在病房裏和他決裂的畫麵,以前江蔚漫每天能把他手機打爆,可從那之後過去了三天,江蔚漫再也沒有聯係過他,出院也沒有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