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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樓宇宮殿中身著明黃色袍子的男子負手而立,劍眉橫插,眼眸深邃,抬頭看著天空。

  他是承武國第二任皇帝,冷元思。

  此時的他不過二十又九歲的年紀,卻已在位六年,將動蕩的國度治理的穩穩當當,成為三足鼎立中最為穩固的一股勢力。

  這靠的不是仁義禮智信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靠的是他殺伐決斷的魄力和霸道冷酷的心腸。

  此刻離他兩三步的地方鮮血蔓延,血水的主人還未死透,前一刻他還手持利劍朝冷元思刺來,眨眼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他掙紮著卻無濟於事,終於咽氣變成死物。

  “這是哪一方的勢力?”

  冷元思低沉厚重的聲音響起,長久的曆練在這聲音中留下印記,字裏行間散發著冷酷和霸氣,令周圍人一陣膽寒。

  司成業擦拭劍身上的血跡,將寶劍入鞘,又蹲在死者身邊查看半晌,搖著腦袋歎息,“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可能是這兩年剛剛撅起的新勢力。”

  “天網對這股新勢力知曉多少?”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沒有消息能夠從天網中漏掉。

  一個六七旬的老太監匆匆跑進來,對於地上的屍體漫不經心得瞥了一眼,誠惶誠恐道:“聖上,陳皇後的頭風病又發了,傳話來想請……”

  冷元思臉上露出厭煩的神色,“這些後宮女人真是多事,仗著有個會打仗的老爹就敢在孤麵前放肆!告訴她孤去皇陵了,過一陣子再回來。”男人說完跨步離去。

  司成業彎腰對跪在地上的太監嗬嗬說道,“趙公公,一切安排就麻煩您了!我也好久沒離開這四方天地!”

  說著他也踩著輕快的腳步離開,獨留趙公公在大殿中發愣。

  待他回過神來才覺得這擔子極重,唉聲歎息,“主子,你這是要弄死老奴呀!”

  第二日,承武國傳出皇上前往皇陵祭拜祖先的聖旨,頓時朝野上下一陣騷動。

  這天下合久必分也不過是二十多年的光景。如今承武國、周乾國、南闌國三國鼎立的局勢也不過十七八年,何來皇陵一說?怕是皇陵都還沒開始動土呢!

  有人以此為借口不知道遁到何處去了!

  承武國的官員都這樣想,卻沒人敢說。

  三四日後,原本應坐在富麗奢華軟轎中的家夥出現在中州城的大街上,撇著冷眼看周圍琳琅滿目的商品。

  中州城是承武國第二大城,僅次於承武國皇宮所在的皇都城,商品眾多,人口稠密,熱鬧非凡。然而大城有大城的繁榮,卻也有其糟粕之處。

  此時一塊糟粕很是“不巧”的撞到冷元思懷裏。似是小孩子因周圍人擠人有些腳步不穩,歪著迎麵撞了過來。

  冷元思感覺胸口撲來一陣奶香,低頭便看到一個烏溜溜的小腦袋。他自小隨著父親征戰四方,自是練得一身銅皮鐵骨,這一撞巋然不動。

  倒是小東西仿若撞到了一堵牆,連退幾步,摸著發疼的鼻子,低著頭連忙道歉,“貴人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聲音是十四五歲的少年,軟綿綿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絲沙啞,即將步入變聲期。

  冷元思自不會與一個孩子斤斤計較,手一揮繼續踏步往前走。

  跟在一旁的司成業笑意盈盈的看向孩子快速拐進巷子中,緩緩開口道,“兄弟,你是站在高位太久還是故意,居然能著市井之徒的道?”

  冷元思一摸腰間,常年隨身的荷包不翼而飛,令他臉麵無光,撇頭就給對方一個冷眼,轉身去追孩子。

  這孩子似乎有些拳腳功夫,跑路很是利落,卻還是比不上武藝超群的成年男子。

  兩人轉個彎道,便看到竊他荷包孩子。不過,此時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男孩子背影。

  竊他荷包的孩子一身粗布麻衣,但是站在他身側的另一個人卻穿得規整得體,不像是一路人。

  這兩人不知為何有些拉扯,看到正主來都慌張的撒開丫子就往巷子深處跑去。隻不過那穿著得體的孩子右腳有些跛,兩個人奔跑的速度並不快。

  冷元思眼神一個淩冽,大喝一聲,“小賊別跑!”,飛身上牆借力,幾個箭步就將兩個孩子攔下。

  此時前有堵截,後有人攔,兩個孩子成了那翁中的鱉。

  冷元思本也不想為難他們,隻不過那荷包裏除了錢財還有關乎他身份的東西,萬不可遺失,所以才會如此用力。

  他站在兩人麵前,終於清楚他們的容貌。偷東西的男孩子不過是個看起來還算俊俏的少年,眼神中透露著狼性,很合他的胃口;另一個卻長得驚豔。雖然這小美人如今是少年裝扮,隻要不瞎都看得出來她是個女兒家。

  一張精致的臉蛋,膚光勝雪,精巧的鼻子,櫻桃小嘴,螓首娥眉,尤其是那雙靈動的眼睛很是迷人。就連在皇都城中養尊處優看慣美人佳麗的冷元思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是個不錯的美人胚子。倘若再過些年歲張開,必定是個大美人。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聽聞此言,小美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再加上剛剛急促的奔跑,此番臉頰透著緋紅。

  她見人攔住去路並不害怕,隻是提著袖口捂著嘴巴,傳來一陣陣的咳嗽,身子也跟著微顫。

  “姐姐!”少年緊張地喊了一聲,不安的看了看護著自己的少女。

  他銅鈴般的眼睛突然怒目看向一前一後的男人,呲牙著嘴巴露出兩顆大大的虎牙,想要上前撕咬他們。

  小美人強壓下胸口的難受,掏出荷包,“咳咳,公子想來是為這個,我弟弟生性頑劣,與公子開個玩笑。如今完璧歸趙,希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咳咳……不要帶他去見官。”

  這姑娘聲音很是清脆,像百靈鳥唱歌一般,很是好聽。

  冷元思劍眉微微挑起,收起戾氣,上前拿過自己的荷包放回懷裏,不過繼續攔著去路,似乎不打算放行。

  不知怎麼,他覺得這個少女很是有趣,至少比妃子有意思。如今遇到,他竟難得起玩心,想探探這個女娃娃的底。

  “本朝偷竊應當如何論處?”

  “偷竊百兩以下杖刑五十;偷竊百兩以上杖刑一百;偷竊數目過大者,可直接斷手以儆效尤!”司成業輕車熟路的背誦律法,心想那荷包裏的東西不值千萬也有百萬,倒是夠得上“數目過大”這一條,也不知道冷元思是不是真的想要這兩個孩子的手。

  冷元思見小美人一臉肅殺。

  她掂量過荷包的重量,不輕不重也不知有多少錢財。隻是那荷包繡工很是細致,不像是普通人家用的東西,她自覺裏麵的東西價值不菲。思慮至此,她的身子又隨著咳嗽開始搖晃。男孩被嚇得不輕,一下子緊緊拉著少女的手臂。

  小美人想了想,從衣袖中掏出幾張銀票遞上來。冷元思定睛一看竟然是五百兩銀子的麵額,粗粗一看也有三四張。

  這麼有錢,還需要偷?

  冷元思心下對她更是多了幾分興趣,冷眼繼續看著她,瞧她能變出什麼花樣。

  水靈的眼睛對上他的冷眼並不畏懼,甚至有一股越挫越勇的氣勢,上前一步又道:“這些銀子公子拿去買點寧神茶養養性可好?”

  “倘若我說不呢?”

  冷元思如今是得理還賣乖,就想看看她此時要梨花帶雨還是倒地撒潑。

  小美人並不驚訝,“公子何必苦苦緊逼,咳咳……且不說公子並未損失什麼,即便真的有什麼,我們兩個娃娃家被綁去公堂,頂多是被家裏長輩訓責幾句,還能如何?法禮不外乎人情,我們承武國一向重孝重德重情,您說是吧?”

  她的話絲絲入扣,倒是讓冷元思愣住,一下子沒回味過來。

  還是小美人手裏的銀票抖了抖,讓冷元思才反應過來。這加起來千兩銀子的銀票橫在兩人中間,無論接還是不接,似乎都很是不妥。

  司成業也聽到一切,覺得女子十分不簡單。半大的孩子出手闊綽,又長相出眾,必定是大富大貴家的千金小姐,他知道的信息中並沒有這一號人呀!他又將中州城中相關的人物信息都回想一遍,也猜不透眼前人的來曆,一下子對她更是又好奇又警覺。

  冷元思抬眸看到少女又半遮著臉在咳嗽,生出憐香惜玉的情愫。

  “你告訴我你叫什麼,我便放了你們。”

  “錢多多。”女孩也不藏著掖著,說得倒是痛快,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臉上的坦然卻未被削去半分。

  冷元思應諾側身讓出道路。

  錢多多見狀又將手裏的銀票塞回去,拉著少年大步往前走。兩人走得平靜,仿佛走在陽關大道之上。男孩還回頭看兩眼,發現他們冰冷的目光對上自己,齜牙咧嘴後才轉頭回去。

  當兩人差不多走出十幾丈外,小小的身子才奔跑起來,似乎想要盡快擺脫這個地方。

  “你怎麼看?”冷元思朝靠近自己的司成業詢問道。

  “你問的是女娃娃還是男娃娃?”

  他見冷元思用看待白癡的眼光看他,尷尬得咳了一聲,“這少女的身份我還是猜不透,知道姓名會好找一些。看她樣子,應是幼年重病未愈,身子不好,可以讓天網從藥店和大夫這條線上查查。”

  “查,我要知道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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