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很滿意地笑了。一時賓主盡歡。
曲廊處,江墨軒遇見了靜候多時的沈靜月。她一身隨意的湖綠色長裙,頭發隨意紮起,幾縷散發落在玉雪似的腮邊,越發顯得五官精致絕美。
她烏眸如寶石明亮,直盯盯看著江墨軒走來。
“多謝。”她開口道謝。
方才江墨軒和楊氏商量了,就說江家要兩百斤茶,讓沈家的茶先停兩天讓江墨軒先挑。
隻有用江家這個理由才足夠分量能阻止沈家準備已久的販茶。
江墨軒看著她誠摯的眸子,半天才慢慢道:“你不用謝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他補了一句:“再說我也不願意自己要的兩百斤茶被雨水打濕了。”
沈靜月不語,心頭卻有暖意在湧動。
她深深福了福:“這次沈家茶葉若是安然無恙,改日定當謝江大公子。”
眼前陰影覆下,沈靜月抬頭看見江墨軒那張俊美得有點過分的臉。
他深深看著她:“你要怎麼謝?”
沈靜月被問住。
江墨軒欺近,兩人此時近得咫尺可觸碰。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撲鼻而來。沈靜月忽然想起了那個突如其來的吻。
霸道,不容抗拒。
她眼神縮了縮,旋即又失笑。她兩世為人加起來歲數是眼前江墨軒的兩倍。怎麼的會怕了他?
她還沒露出笑容。忽然下頜微緊,江墨軒修長的手指已牢牢將她鉗製住。
他深邃的眸望入她的眼,忽地輕笑:“好,我就等著你的答謝。”
他的手指輕撫過她的唇,旋即翩然離去。
沈靜月立在原地。她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唇。剛才她是被江墨軒反調戲了不成?
想她也就總共調戲了他兩把。現在統統被還回來了。
欣蘭前來見沈靜月站在這廊中連忙問道:“大小姐趕緊回房歇著吧。”
沈靜月看向江墨軒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
……
江墨軒辦事果然是最迅速的。當天下午便將一封江家朱漆紅印的信送到了沈太公的手中。
沈家的客廳中,沈太公眯著老眼看了兩遍,這才對底下候著的二兒子沈誠道:“江家送來這封信讓我們沈家這批貨先停兩日,等他們大公子江墨軒挑了再下江南。這件事誠兒你怎麼看?”
沈誠大概三十出頭,和沈璧風流倜儻不一樣。他一副忠厚老實的樣子。
他皺眉:“這一批貨早就月前定了要下江南了,若是拖延兩日恐怕江南茶行分號會著急。”
沈太公聞言亦是皺起花白的眉。
此時坐在下首的三兒子沈青忽然道:“江家還是得罪不起的。”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說來也奇怪,江家我們沈家從來不來往的,怎麼的這次非要買我們的茶?”
沈太公想了想,問一旁候著送信來的陳管家:“此事來龍去脈都說說。”
陳管家跟隨沈太公十幾年,做事十分幹練。他早就將此事問了個清清楚楚。
他將這事簡單說了下。言語中隱約透出江墨軒和沈靜月的接觸。
堂上沈太公驚訝了:“你是說?……”
陳管事道:“江大公子遊曆歸來,正好暫住在沈家莊子上。郡主夫人款待了他。聽嚇人說江大公子十分中意大小姐,等到了京中就要求娶大小姐。”
此話一出,堂上的沈誠、沈青臉色各異。
沈青高興:“太好了!四大世家從來隻和皇族和貴戚通婚,這都成了不成文的規矩了。若是四大世家之首的江家能和我們沈家聯姻,那可是大喜事一件!”
沈誠皺眉:“可是我記得月姐兒好像許給了景郡王。”
沈太公不語。
沈青哈哈笑道:“那不過是有次郡主夫人抱著月姐兒去了景王府,席上隨口一句玩笑罷了。”
沈誠欲言又止。
沈太公看了兩個兒子,淡淡道:“這件事到此為止,江家沒有提親之前不要亂說。不然到時候不但得罪景王府,還得罪了江家。到時候沈家就難做了。知道嗎?”
沈誠和沈青兩人臉色一凜,立刻應下。這種事不但關係沈靜月的名聲還關係著世家之間的微妙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