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裏的負責人?”
顏婧足足比王露高出一截,她低眸看過來的時候,好像是坐擁天下的君王睥睨著萬千山河,而王露不過就是一隻螻蟻,不堪一擊。
王露咽了咽唾液,禁不住渾身顫,抖起來,“我不是......”
顏婧眯起雙眸,眼縫裏透出一絲絲的不耐煩,“負責人在哪?”
“在休息室裏。”王露往後退了一步,顫著手指去一個方向。
正好,休息室的房門被裏麵的人打開,走出一男一女。
頃刻間,劇場上工作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停在陳導和林語昕二人身上。
“怎麼回事?”前一秒還在和陳導笑意連連的林語昕一出來就看到顏婧用門簾裹住自己,視線一轉,發現不遠處正坐著兩個青年人,一個抱著門,紋絲不敢動。
王露見陳導和顏婧的經紀人林語昕都出來了,隨即想到顏婧不過是垂死掙紮,頓時有了勇氣,得意洋洋地彎起嘴角,“怎麼?是不是看到我們陳導出來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獻身?”說著,王露還挑釁地掃了一眼顏婧身上的簾子。
“嗬,知道自己穿的夠騷,就忍不住了嗎?”
顏婧漠然看去走來的男人,賊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霎時又聽見王露的嘲諷,沉靜的眉眼瞬間淩厲起來,“你在說什麼!”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這是沒把她放在眼裏!
王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顏婧抓住手腕拉到她跟前,眨眼間又被她一掌落在腹中,瞬間就騰空而起,砸去後排的道具。
“顏婧,你瘋了!”林語昕倒吸一口冷氣,完全搞不明白顏婧的變化是怎麼一回事。
而王露躺在地板上,痛苦地叫了兩聲,沒了意識,暈過去了。
陳導這才慢慢地走出來,嘴裏叼著一根沒了三分之一的香煙,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顏婧,一塊簾子裹住的顏婧,沒有絲毫的狼狽,反而愈來愈襯托出她姣好的身材。
“顏小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我們待客不周到?”沒等顏婧作出答複,陳導冷眼掃過那幾個搞事情的人,眉宇間陰沉一下來,“還在看什麼?該做什麼都滾去做!”
“你看,我已經教訓過他們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開始拍戲了?”陳導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顏婧身上遊走,還不停地搓著手,似乎在想象中這雙手要是能落在這如凝脂的肌膚上是什麼感覺。
“不可能。”顏婧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陳導,邁開步伐,徑直地越過他。
陳導夾著香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再吐出來,煙霧籠罩著他,看不清麵容。
方才顏婧是什麼眼神?
那是環衛工人看到地上有垃圾的眼神。
眉頭狠狠地挑起,陳導用力丟掉煙頭,轉身看著正要走出劇場的顏婧,腳尖碾壓著煙頭,“你今天要是走出了這個門,可就沒有機會再走進來了。”
“陳導,你等一下!”林語昕見顏婧沒有絲毫的猶豫,嚇得她趕緊追上前,攔住,“顏婧,你想清楚了!”
“讓開。”這是原身的經紀人,卻讓原主來拍這種下三流的電影。對於這種人,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顏婧的眸光冰冷冷地落在林語昕身上,“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看著顏婧幽黑的眼瞳,林語昕的血液似乎凝固起來,全身都在發冷。可林語昕一想到顏婧隻剩下這一部戲了,她又怕又激動,指著顏婧,麵容猙獰起來。
“顏婧,你有錢嗎?你沒有!別說現在違約要賠償的天價違約金,就連剩下的一百五十萬的古董賠償,你也還不起!”
違約金?古董?顏婧的腦海裏又湧起了許多與自己不相關的記憶,兩邊的太陽穴越來越疼痛了。
用力地按揉著太陽穴,沒等疼痛感緩下來。顏婧一把推開林語昕,“滾開!”
林語昕被重重地撞在門框上,背脊傳來一陣鑽心的痛,“顏婧!”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顏婧的背影,和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
陳導的麵色鐵青,冷冷地鎖定林語昕,“林經紀人,這和我們之前談好的不一樣啊。”
林語昕聽著陳導咬牙切齒的聲音,寒意從背後竄上來。攥緊了手心,對顏婧不負責的行為很是惱火,可她隻能轉身麵帶笑意討好陳導。
陳導冷哼,腳底下的煙頭已經被他碾的不成樣子,“我看不用了。聽你們藝人的口氣,我看以後都不會有合作了。”
“不是的,陳導,你聽我說。”林語昕的心拔涼拔涼,“我回頭好好教訓她,明天肯定能把她帶過來。”
“明天?”陳導拿出煙盒,抖出一根香煙,咬在口中。
聽出威脅後,林語昕激靈了一下,“陳導,你放心!就今晚,我肯定讓她過去陪你!”
嗬,陳導瞧著林語昕算是識趣,轉而想到顏婧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心猿意馬,恨不得馬上找個人來。視線在林語昕身上逗留了幾秒,興致缺缺,“僅此一次。”
林語昕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虛汗,跟陳導道別後,匆匆忙忙地去追顏婧了。
顏婧出來後,瞧見了白色的保姆車,下意識地走過去。
緊接著,車內的人打開車門,以為是林語昕回來了,發現是裹著簾子的顏婧,震驚得張大口,“婧婧姐,怎麼是你?”
“嗯。”顏婧沒有理會眼前人的反應,麵無表情地上車,靠在椅背上,腦中的記憶翻騰,如潮水一般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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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古宅中,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修長身影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除了他,屋內還有十幾個穿著白色外褂的男人。
修長白皙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點在紅木桌麵上。
明明是悄無聲息的動作,卻讓屋內的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心口上猛地一暖,男人的食指驟然停下,“項目可以停止了。”
不等科研人員們的反應,男人轉過椅子,背對著他們,在衣領中拎出一塊小寶石。昏暗中,可見他淡粉的薄唇輕輕地勾起,帶著綿綿的繾綣低聲念出:“婧婧,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