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之意,溢於言表。
以為她買不起?
戚雯雯懂。
她今天穿這身,某購物網站上買來的,從頭到腳加起來不足四位數,跟這家店的價位比,是有差距。
嘴角似是而非地揚起,戚雯雯淡然從容地回答,“隨便看看。”
看她自信淡定的模樣,店員在心裏打了一瞬鼓,難道她是深藏不露的富太太?
不可能!
那些有錢人就算不是個個都珠光寶氣,但怎麼也要講究個低調的奢華,像是穿幾百塊的襯衣,戴幾十萬的手表。可她,不見奢華,不見調,Low得明顯又純粹!
興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裝腔作勢!
看著就不像要買的樣子。
從頭到腳一副寒酸樣,也配進她們這種高端店!
還到處亂摸!摸臟了她賠得起嗎!
吊著眉梢往另外一個方向指,“這邊有春秋款,可以打6。8折,你要不看看這邊,不過折後兩三萬塊也是要的。”
“是嗎?”戚雯雯在心裏嗬嗬,順著店員的意移步到折扣區。
店員一路跟在她身側,滿臉不掩的鄙夷。
還不走?
都這麼明顯地暗示她了,自己要點臉好吧!
又買不起,看什麼看!
“咦,你身上是什麼味兒?”突然,店員手抵著鼻子,瞪大眼睛看著她。
戚雯雯低頭一看,衣袖上有點臟汙。
之前急救的時候沾上的。
店員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幹涸的嘔吐物,直接做出反胃的動作。
好惡心啊!
窮酸就算了,但最起碼該穿件幹淨的衣服出來見人吧!被這種沒有素質的人碰過的服裝,其她顧客都要嫌棄的!
戚雯雯勾勾唇角,把店員那忍無可忍的表情收納眼底,在她要開口趕人之前,自己先識趣的轉身離開。
36888,數字挺吉利。
至於別的,她不做評價。
“你什麼時候脾氣變得這麼好了?”
轉身,正要去下一家,一道揶揄的聲音傳來。
戚雯雯順著聲音側目望去,看到一張年輕張揚的臉。五官挺標致的,很有陽剛之氣,再加上他那發型,標準的一厘米長板寸,看起來就像剛剛刑滿釋 放的犯人一樣。
這人是誰?
“鐘少。”
戚雯雯還沒從原主留給她的記憶裏搜索出相關信息,就聽店員畢恭畢敬地垂首喊道。
鐘少航鼻孔朝天噴過去,“別叫老子!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連她都敢欺負,不知道她是誰嗎?”
店員心中惶恐。
這女的是誰?
真是有來頭的?
草率了!她剛剛就發現這位小姐氣質不俗,沒想到是鐘少的朋友。
態度瞬間一百八十度轉變,笑得那叫一個甜美親切,“鐘少您說笑了,竭誠為每一位尊貴的客人熱情服務,是我們一貫的宗旨。我們正跟這位小姐介紹店裏的衣服呢。”
馬上折返回去取下戚雯雯剛才看那套冬季新款,“小姐您的眼光真好,您剛才看的這一套,款式經典,顏色大氣,麵料舒適,做工精良,是我們設計師的匠心之作,一看就很符合您的氣質。”
戚雯雯神色淡然,未置一言。
她還在想鐘少航是誰。
倒是鐘少航忿忿地接下店員的話,“滾一邊兒去,就你們這種每個尺碼都有一件的破玩意兒,也好意思推 薦給戚大小姐?”
“戚......戚大小姐?”
店員嚇得手一抖。
這就是海城第一千金戚雯雯?
她看過不少戚雯雯的報道,明明不是長這樣的啊!
海城有幾個人不知道,戚家大小姐,席家少奶奶,長相絕美,心腸毒辣,是典型的蛇蠍美人!
傳聞有一次家裏的女傭端給她的燕窩稍稍燙了點,她直接就把那碗燕窩灌進女傭嘴裏,導致女傭吸入過猛,嗆進食管,最後食管破裂,送到醫院差點沒搶救回來!
她剛剛那樣奚落戚雯雯,會有什麼後果?
店員想著想著就怕了,直接給戚雯雯跪下,“戚小姐,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請您恕罪!”
“你這是做什麼,起來。”
戚雯雯被她的架勢唬得往後一退,不留神腰撞在貨架上,疼得她秀美的眉宇輕輕蹙起,但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捂腰,而是伸手拉住貨架,擔心貨架被她撞倒,再誤傷旁人。
鐘少航見狀,連忙上前關心地問:“小心,撞到哪兒了?”
戚雯雯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親近之舉,說了聲沒事,再次叫店員起來。
“多謝戚小姐,您人美心善,大人 大量......”店員誠惶誠恐的爬起來,馬屁拍不停。
鐘少航聽不下去這些虛與委蛇,不耐煩地出聲打斷,“得了,退下吧,別妨礙我們說話。”
店員捂著嚇得撲通狂跳的心臟,抱著衣服退得遠遠的。
狂亂的心情平靜些之後,店員向同事感慨,“這位戚小姐看著挺平易近人的,不像傳言中那樣可怕啊。”
同事甲低低切了一聲,眼中雖有畏懼,但也不掩鄙夷,“這都是表象!你沒聽說嗎?席家少爺要跟她離婚,她尋死覓活就是不同意,裝溫婉賢良的樣子罷了。”
“戚雯雯,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清退了店員,鐘少航上下打量著戚雯雯問。
戚雯雯露出迷之笑容,想問一句:“你哪位?”
她還沒想起來。
本來有點頭緒的,結果店員那一跪,把她思路打斷了。
鐘少航望著她迷惘的眼神,老不爽地瞥著她,“你不認得我了?”
戚雯雯“啊”了聲。
鐘少航以為她接下來怎麼也要客套地說句,“你不就是那誰......”結果等了半天,她卻沒有下文。
所以,她隻是爽快地承認忘了他?
鐘少航怒了,“死沒良心的!你還脫過我的褲子,現在卻把我給忘了?”
正與商場負責人一起巡視賣場的席天聽到這兒,濃鬱的劍眉幾不可見地蹙了下。
他在對麵就看到戚雯雯了。
看著她進去,也看著店員“接待”她,雖然隔得遠,聽不見店員說了什麼,但店員那副勢利的嘴臉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並未過去。
按照巡視的計劃慢條斯理地從容前行,在這家店鋪前停頓了一下,恰巧這時鐘少航走了進去。
席天留在門口,目光幽深,叫人看不清思緒。
脫 褲子?
沒想到兩人還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