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蒼梧山頂議事殿，五族專屬會議大廳。

其實萬族齊至的盛大場麵隻是個幌子，真正的利益分配由五大家族私下裏決定，根本輪不到中小族群說話。

談判如戰場，五族的話事人激烈交鋒。

渝涸族想要擴展地盤，虛靈族堅決不同意。縱使敵方是三族聯盟，無論他們如何攻擊，夜勝陽等人就隻有兩個字：不行！再加上還有落山族在一旁分擔火力，他們終於將這一天堅持了下來。

但其實夜勝陽心裏清楚，他這麼做也隻能是拖延時間罷了。渝涸族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虛靈族的長老回到休息的房間。

五族的年輕一輩正在演武場，切磋交流。能讓五族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可不多，因而對這些年輕人來說，這也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雖然不需要自己上陣拚殺，但是這樣談判了一天下來，他們累的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一樣。

“情況怎麼樣？”傳訊符中傳出夜流雲的聲音。

“又拖了一天。”

“但這麼拖下去也不是事兒啊。”

“聽天由命，能拖一天是一天。”

“你等等，我過去找你。有些事情在傳訊符裏說不清楚。”夜勝陽前去尋找夜流雲。

“都年過半百的人了，還這麼拚命，實在不行就算了吧。”這是夜均長老的妻子夜小荷。是一對結合了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

“那怎麼可以？關乎到虛靈族的未來，我就是豁出這把老骨頭不要也絕不能讓他們占半點便宜！”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夜竹道。

來者竟是渝涸族的大長老，洋中溯。

今天的談判中他沒有出場，夜均一直在猜測他會暗中幹些什麼，沒有想到他居然私下來拜訪虛靈族。

洋中溯開門見山道：“其實你我都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如果虛靈族真的無法接受的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

“另一種方式？不知洋大長老指的是什麼？”洋中溯行事完全遵循一個使者的本分，絲毫沒有要對虛靈族不利的意思，但夜均可不相信他是帶著好意來的。

“哈哈，均長老不用著急。不如我們先對弈一局，再慢慢道來，如何？”

夜均摸不準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好答應下來。

蒼梧山上有不少涼亭，可以觀賞這奇駿山峰的秀麗風景。也可以靜下心來對弈三兩盤。

夜均和洋中溯對弈，三名虛靈族長老在亭外。

棋至半，洋中溯咳了一聲，道：“不知勝陽老弟為何不親自前來？我是否可以前去一會。”

夜均一直警惕，忽然聽到洋老頭問這種敏感的問題，下意識就要掀棋盤。

所幸夜均自製力很強，暗暗壓下掀棋盤的衝動，道：“族長自然是有要事。”

“哈哈，看我這腦子，人老了。”

棋盤之上，夜均步步緊逼，而洋中溯勉強招架，經常出現一些不應該犯的錯誤。

夜均心中嗬嗬冷笑，你腦子能不好使？騙鬼哩，現實裏動不了你，棋盤上殺得你丟盔棄甲。老匹夫，給我死！

最終，洋中溯看著棋盤上的死局陷入沉思，夜均可謂是絲毫情麵不留，堵住所有翻盤可能！

洋中溯放下棋子，一臉懊惱道：“怎麼一不留神就輸嘍，不應該啊。”

夜均也是也是心情大好：“還好，看得出來洋前輩沒有使出全力，否則我不會贏得這麼輕鬆。”

洋中溯笑道：“輸便是輸，我甘拜下風。”

夜均更加得意。

“不過......”他話鋒一轉，“我之所以輸的如此快，是因為我剛才分心，在想別的事情。”

夜均奇道：“哦？那您剛才在想什麼事情？”

“我在想，你太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在棋盤上步步緊逼，其實是因為你被自己的情緒所影響，不知不覺間就亂了原本的章法布局，一味隻想著迅速破敵。”

洋中溯笑道：“這般任性行徑，假若放在戰場之上，隻怕會損兵折將，萬萬不可。”

夜均尚未開口，洋中溯雙手背在身後，用平靜而不容置疑的聲音道：“我要虛靈族主動向西邊遷徙三千裏。”

在場的虛靈族長老頓時炸開！全然沒有了所謂教養禮儀。

“什麼？你再說一遍！”

“老東西，我問候你全家！”

夜均也懷疑自己的耳朵，試探問道：“洋族主，您說的是，虛靈族讓出自己的領地？”

“不錯，當然不會白白讓你們交出來，渝涸族會用大量錢財與修煉資源作為交換。”

夜均眯起眼，有危險的意味。

洋中溯巋然不動。

夜均道：“難道您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知道，所以我要它。”

“我們不可能把它交出來，守護它是使命。”夜均壓抑怒火。

“慢。”洋中溯，“我知道你們不可能主動交出來，所以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我們從你們手裏強搶過來。要麼，我們讓族中年輕弟子比試幾場。如果我渝涸族獲勝，就證明渝涸比虛靈更強，更有資格占據那片土地。”

“您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意味著挑起兩族之間的戰爭嗎？”

“遲早的事情，我們兩族必有一戰，這是從我的祖輩就已經決定的戰略。但是我不願意看到兩族死傷慘重，我相信你們也不想看到那一幕吧。”

“用比武來決定那片土地的歸屬！無論結果如何，渝涸族都不會再向曾經的朋友動手，若你們贏了，渝涸族承諾，十年之內不會再有向外擴張之意圖。”

“如果勝陽在的話，我想他一定會接受這項提議的。仔細考慮，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夜均雙拳握緊，低沉著道：“你不要在那裏自說自話了。好像你真的在為虛靈族著想一般。可若是真的為我們著想，又怎麼會要奪走我們要用生命保護的東西！”

“好像我們一定會答應你的提議一般。少瞧不起人了！有本事帶大軍踏平我虛靈城！想讓我們背離故土，門兒都沒有！”

“滾！虛靈族不歡迎你！”

洋中溯一幅慈祥的老人樣子，麵對夜均三人的指責咒罵，並不生氣。

他轉身向外走去：“嗬嗬，明天，我會帶渝涸族的天才弟子過來。我了解你們，隻要有不需要族人流血犧牲的辦法，你們根本無法拒絕。好好期待明天的決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