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斐洛,心地善良,但是修煉天賦不好,遠遠不如他那威名遠揚的大哥。
而且他性格懦弱,比不上他妹妹的勤奮、精明。
害怕吃苦的他,又不願意走練武的路子。
因此,虛靈族人表麵上喊他一聲二少爺,可是誰都不把他當回事。
他的父親訓斥多回也不見起色,最後不再管他。
夜南星想要除掉他,但是從未將他當成對手。
就是這樣一個在眾人眼中徒有出身、德不配位的廢柴,在選拔賽上驚豔所有人!
夜任,修煉資質上乘,汲明六重境界,武藝純熟。
他在虛靈族內是排的上號的才俊。
但是麵對夜斐洛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絕對是今年的頭一件大新聞。
夜斐洛盡平生所能,直打了三四十拳,打的夜任鼻梁歪到一邊,髖骨斷裂,口鼻盡冒出血沬來。
執法長老連忙上場製止。
夜斐洛這才踉蹌著走向場外,圍觀眾人自動讓開一條路來,不敢輕視他。
“夜斐洛勝!”
裁判一邊說著,一邊在竹簡上記下。
“怎麼可能!”
“這真的是那個廢物嗎?”
“可是夜任分明沒有放水啊。”
人群議論紛紛。
以往不曾將夜斐洛放在眼裏的一眾青年才俊們,皆是對他重視起來。
唯獨言天義笑而不語,迎接得勝歸來的夜斐洛。此刻他已經手腳發軟,若非言天義扶住,恐怕會撲地跌倒。
就在這時,有人來請言天義:“我家少主請你一敘。”
言天義安置夜斐洛坐下,道:“那家夥不知又要弄出什麼妖蛾子,我去看看,免的白白被他看扁。”
言天義在兩名侍衛帶領下,來到一處看台。
夜南星坐在高台之上,居高臨下。
“言天義,夜斐洛實力進步,都是你的功勞吧?”
言天義笑道:”我一個雜役,哪有本事教人家一個大少爺呢?你也太看的起我了。”
夜南星道:”我就不賣關子了,你的本事如何,逃不過我的眼睛。你幫那種廢物做事,不覺得平白浪費一身本領吧?”
“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為我效命,我不但不再計效先前的不愉快,而且給你和我平起平坐的待遇!”
言天義嗤笑一聲:“跟你平起平坐,豈不是白白浪費我這雙腿?”
夜南星隻一瞬就明白過來,頓時捏緊扶手,額頭青筋爆起!
言天義分明是在譏諷他雙腿殘廢!
在他看來,自己願意放下身段親自拉攏,言天義應該跪地感激才對!可是他不但拒絕,還當著所有人的麵打自己的臉。
饒是以夜南星的定力,也忍不住吼道:
“你以為你是誰?在這虛靈城中,我若想讓你死,有一百種方法!”
“那就來啊,能取到我性命算你的本事!”
“好,言天義,我給你機會,你放棄了。那你也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夜南星示意手下人抬起步輦,去見自己的父親夜竹。撇下言天義不管了。
大長老夜竹連忙迎上,怒道:“我兒,那言天義如此羞辱於你,我派人去殺了他!”
夜南星已經恢複平靜的模樣,道:“不,父親。你不但不能殺他,反而要幫他。”
“什麼?不能殺,還要幫他!這是何道理!”
“父親,他今天羞辱我,明天就橫死街頭,那麼人人都會猜到是我們在報複,有損我們的聲譽!”
夜竹聞言,道:“我兒言之有理,可是難道就這麼放過他?”
“當然不!所以我要幫他。言天義不是想拿到參加議事殿的名額嗎?那我們就給他這個名額!”
夜竹明白了,道:“然後,在路上把他…”
“不錯!”夜南星眼中閃過怨毒之色,“到時候動手的又不是我們,怪也隻能怪言天義命不好了!”
看不起雙腿殘廢的人是嗎?
既然你冥頑不固,那就給他們陪葬吧!
…
再看那城頭之上,夜南星已經暗中傳訊給大長老夜竹。
夜竹於是道:“下麵進行第二輪比武。”
“夜雲箏對陣夜庶!”
“夜紫溪對陣夜逸之!”
......
“夜曉雨對陣夜永!”
“夜安對陣言天義!”
聽到此,眾人嘩然。
“言天義也能參加?”
“一個不能修煉的雜役,這不比夜斐洛更廢?”
“夜安若是輸給他,該多丟臉啊!”
但是夜曉雨卻是知道,這必定是夜南星設計針對言天義!因為夜安乃是汲明七重境界,實力強橫,族中多有威名。
夜安也道:“嗬嗬,小子,你不老老實實砍柴燒水。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是你這雜役能來的?”
言天義道:“夜族長沒說我不能來。你敢置疑族長?”
“這......我並無此意,族主明察!”夜安趕緊向城頭夜勝陽行禮道。
夜勝陽擺擺手,示意不打緊。
“小子,你一個外人,竟用族主來壓我!等上了演武場,拔了你滿嘴的牙!”
夜安同炎天義上場。
刹那間,夜安隻覺得炎天義氣勢陡然淩厲起來,仿佛換了一個人。
而且這淩厲氣勢隻針對自己一人,旁人皆是看不出來。
不待夜安反應,言天義雙腿發力,呼吸間奔至夜安麵前!
夜安吃這一驚,隻顧舉拳去打,又怎料炎天義身形虛幻,轉到他背後去了。
言天義雙臂鎖住夜安咽喉!
夜安掙紮,去掰那對胳膊,怎奈那雙胳膊如銅澆鐵鑄一般,任他如何使勁兒,隻是掙脫不開。又呼吸不得,臉色漸漸漲紫了。
“拔我的牙?我看你沒那本事。”
言天義雙臂緊鎖,夜安想要呼救卻發不出聲音。
夜竹輕輕點頭:“不錯,我讓夜安故意輸給言天義。夜安裝的天衣無縫,是個好苗子。
但是夜南星卻是發現什麼,“不對勁!夜安眼睛翻白,他裝的再像,也不至於連命都丟了”
是的!夜安被鎖住咽喉,不能呼吸,體內元力運轉也受到阻礙。
這並不是他放沒放水的問題,而是他全力以赴,恐怕也不是對手!
執法長老上場示意言天義鬆開。
言天義鬆開手,笑道:“下次還想拔我的牙?”
夜安喘得氣,麵有羞憤之色,竟然手中多出一把劍來,猛戳向言天義!
事情發生的太快,執法長老反應不及!
“混蛋!去死!”
眾人都沒有料到,夜安竟然會行此卑劣之事,比武結束之後出劍偷襲!所有人的心都慢了一拍!
刹那之間,一個身影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更沒有想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人卻是夜安!
“根本沒沒辦法看清楚!”人群驚呼。
“言天義!你敢殺我兒!我要你陪葬!”
一道銀光劃破空氣,掠過百丈空間,殺向言天義!
“轟!”演武場被劍氣餘波炸的粉碎,煙塵散去,卻現出言天義的身影,他身上衣物支離破碎,露出健壯但是布滿血痕的身軀。
他及時避開主要的一道劍氣,卻被幾十道餘波劃傷。
一個中年男人提劍飛來。
破封境界!
他是夜安的父親,夜連虎長老。
夜竹不動。夜勝陽親自出手,連同長老夜均將他攔住:“連虎,冷靜!”
“冷靜個屁!我兒子死了,叫殺人凶手償命!”
言天義趁機脫身,現在可不是出言諷刺的時候,夜連虎為了給兒子報仇什麼都做的出來。
誰料夜任帶人堵住炎天義:“殺人凶手想要逃走!有我夜任在此主持正義,休想逃脫!”
言天義渾身是血,冷笑道:“你可想好了,今日我若不死,來日你會有怎樣的後果!”
夜任道:“犯罪者還敢威脅我!現在就送你去見夜安賠罪!”
夜任心裏想的是:夜斐洛是族長的兒子,我不敢報複他。那就隻能把這筆賬算在和夜斐洛關係不錯的這個雜役身上!
“都住手!”夜勝陽喊道,“此事事出緊急,待查明真相再行處理!”
大長老夜竹飛來,夜連虎道:“大長老,為我兒主持公道!”
夜竹大義凜然道:“放心!我必讓他血債血償!”
夜竹隻是想報複言天義而已!他覺得根本不必等到議事殿再動手,現在就是對付言天義的極佳機會。
他向夜勝陽道:“族長,言天義殺了夜安,族人皆親眼所見,無可辯駁!請當即處死此子以安眾心。”
夜斐洛聲廝力竭喊到:“夜竹,你以公謀私!你這個卑鄙小人!”
但是沒人理他。
此時,卻有一人站出,替炎天義辯護。
“也許諸位沒有看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麼。曉雨卻是將所有細節盡收眼底。”
“他隻是製住夜安的腕、肘關節,將那一刺擋了回去,卻恰好變成了砍向夜安脖子的致命一劍。”
“夜安背棄規則,輸掉比武之後向炎天義出手。炎天義隻能自衛,無奈之下誤殺了夜安。”
“錯在夜安,自食其果。”
夜曉雨據理陳述,合情合理。
夜連虎雙目圓睜:“狗屁!你在和夜永比試,哪裏有閑心思去看炎天義殺我兒的細節?這些說辭莫不都是你編纂出來?”
“不是編纂,而是事實。”
眾人向聲音來源看去,隻見步輦之上,少年英俊不凡,雖然雙腿不能行動,卻更有一種身殘誌堅的風骨!
“夜南星,你為什麼幫他說話?”夜連虎隻知言天義當眾羞辱夜南星,應該落井下石才對!怎麼反倒幫他說話?
夜南星道:“依在下之見,夜安輸得比武,卻以劍襲擊,心胸狹隘。言天義手段了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製夜安關節,莫非諸位眼神甚慢,連這般情形都看不出來?”
夜南星說話平淡溫和,卻綿裏藏針。
夜竹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是他知道自己兒子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於是不再站在夜連虎一方。
夜連虎氣的發抖,見殺言天義不得,兒子的屍體又不幸被自己一道劍氣炸的粉碎,隻得掩麵而去,悲憤交加。
任誰也料想不到,選拔賽上遭遇如此事故。
言天義殺了夜安!
雖然因為夜曉雨據理力爭、夜南星仗言相助,言天義無罪。
但是他畢竟殺了虛靈族人,又被夜連虎視為殺子仇人,接下來隻怕沒有安寧日子。
夜勝陽道:“既然是夜安違規在前,言天義無罪,此事休要再議。選拔賽繼續!”
夜南星麵帶微笑,走過傷痕累累的言天義身邊道:“我並不是為了幫你,隻是不想你死在夜連虎手裏而已。”
“哼,我也不用你幫。”言天義站立不穩,早有夜斐洛衝上前來扶住。
夜斐洛攙扶言天義,向言天義簡陋的住所走去。
他被夜連虎劍氣所傷,甚至傷筋動骨。
夜斐洛道:“幸好夜南星幫你說話,否則你就危險了!也不知他怎麼轉了性子。”
言天義卻哼了一聲:“你以為他是在幫我?”
“難道不是?”
“嗬嗬,那個家夥一幅君子打扮......他是為了收買人心。我當著所有人的麵羞辱他,他不但不借機報複,反而仗義相助。你信不信,全城至少有一半你的支持者會轉投夜南星名下?”
夜斐洛撓頭:“我咋看不出來?”
你當然看不出來,因為你沒有經曆過我的事情。
夜南星的笑,和當年岩慕的笑一模一樣。
令人分不清真偽。
二人正走間,一道倩影攔住去路。
是夜曉雨。
“你今日製住夜安的腕、肘兩處關節,為何不將劍打向兩側?”
言天義道:“一時情急,沒想到那麼多。”
“當真?可我認為,你的反應速度絕對足夠你做出判斷!”
夜曉雨目光炯炯,由不得人說慌:“你已經將劍擋回去的路徑計算好了!是嗎?”
“所以你覺得我是故意殺了夜安?現在要將我抓捕歸案?”言天義嗤笑一聲,“那就動手吧!等我恢複力氣就沒有機會了!”
夜斐洛隻覺得雲裏霧裏,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
夜曉雨斂了鋒芒,道:“言天義,我二哥是真心待你,他行事多有偏頗,希望你能照顧一二。”
夜斐洛不喜,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哥就這麼廢?
然後仔細想想還真是。
哦,那沒事了。
言天義笑道:“我對他可沒什麼興趣,換了你還差不多!”
“不過,我答應了。若有危機,我自會照顧這飯桶。”
“我吃的又不多!”夜斐洛嘟嚷道。
…
“為什麼放過他?這麼好的機會,他竟然殺了夜安!再怎麼說也應該給族人報仇吧!”夜竹本來看好夜安,因此有些不忿。
“哼,夜安那種成事不足的蠢貨,死便死了。父親,我跟你說過多次,要有大局觀念。”
夜南星麵前鋪著一張地圖,是東部域的地圖。
五大家族分別位於五邊形的五個角上。
而五邊形的中心,就是議事殿所在地。
“父親,你跟族長說,由你擔任出使議事殿的領隊吧。”
“那樣的話,言天義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