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

火！

血與淚交織，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烏雲遮蔽月光，黑暗之中隻有無窮火光燃燒。

巨龍盤距山頂，龍首高昂仰天怒吼。

雷鳴滾滾，雲霧之中有巨大的眼晴，堪比日月的巨眼，俯視一切大地上的螻蟻。

殺聲連天，刀劍金鐵相鳴。

那手執長槍揮灑熱血的身影，一已之力抵抗百倍之敵！

不屈的龍吟，如雨般跌落的龍鱗。

一道黑影張開血盆大口，暴撲而來！

他猛地睜開眼睛！額頭已滿是汗水。

他茫然四顧，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森林中，而是躺在床上。傷口被包紮過後，依然隱隱作痛，告訴他自己已經離開夢境回到現實。

我還活著。

是誰救了自己？

“你醒了？我叫夜斐洛，你運氣還真是不錯，我爹和妹妹救了你，不然以你身上的傷勢必死無疑了。”

那是一名年紀與他差不多的少年。

“謝謝。”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牽動胸前傷勢，一陣刺痛，不得不躺下。

“先別急著說謝。嗯，雖然我族心地善良，但是也不願意承擔額外的風險，你能明白嗎？”

他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他一陣恍惚。很久沒有人提起過他的名字了，現在要用這個名字嗎？

就像眼前這個人說的，自己會殃及他們。就與過去做個決斷吧。

他咧嘴笑：”我叫言天義，從北靖國來。”

從那天之後，虛靈族多了一個外鄉人。

神翎疆域遼闊，幾乎占據了大陸整個北部。因此神翎內部劃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大區域，以便於治理。

神翎的東部區域，多山脈森林，有翼族數千支在此繁衍。其中又以傳承悠久的五大種族為首。這五族每一支都有萬年以上的曆史，因此被稱為五大古族，共同執掌東域。

虛靈族便是五族之一。

虛靈鳥，上古曾追隨鳳凰作戰，是擁有穿梭空間之力的神獸。因為身負使命，選擇隱居於世，因此並不聞名。神翎以外的國度，對其知之甚少，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一族存在。

他們到底背負何種使命，亦無人知曉。

虛靈族現任的族長名叫夜勝陽，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他同時也是虛靈城的城主。

......

言天義，正是被虛靈族人所救。

救他的兩個人，一個是族長夜勝陽，一位溫文爾雅的中年人。另一個是夜勝陽的女兒夜曉雨，她是一個眸光純粹的少女。

他們救活了言天義，並且允許他留在虛靈族生活。從那以後，言天義多了一個身份，虛靈城中的雜役。

一個月後的某天，言天義準備出城砍柴，夜斐洛請求他帶自己出城。

因為他想要采集一種冰晶花。

在城門口，城衛統領夜申正給一隊人放行。他們拉的車上有四隻大木箱。

“不妥。”言天義皺眉。

夜斐洛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城衛統領根本就沒有檢查箱中之物！”

夜斐洛明白過來，走上前去。

“夜申統領，是什麼貨物？”

“二少爺，是糧食！從南方買的糧食。”夜申慌忙道。

“哦，是糧食啊，那沒事了。”夜斐洛點點頭，放他們入城。

言天義都快被夜斐洛蠢哭了。

“等一下！這箱子裏麵的東西，不是一般的貨物。”

“寒鋒凜冽，還有絲絲殺氣。恐怕是兵器吧。”言天義緩緩道。

“走私兵器！誰敢這麼大膽子！”

夜斐洛震驚之餘，命令城衛打開箱子。

夜申急的額頭冒汗，遲遲不肯動手。

“怎麼？夜申統領不肯開箱查驗？那我自己來。”

夜斐洛將他推開到一邊，抓住箱蓋，用盡力氣卻打不開。

夜申樂了：你個廢柴公子，打不開蓋子看你怎麼辦。

“我來。”言天義走過去。

夜申豈能讓他壞事！右手一把抓住言天義肩膀：“二少爺要看也就算了，你個雜役算什麼東西？你也配？”

言天義猛抓住夜申的手腕，手指用力。

“哢嚓”一聲錯開他的關節。

“啊！”夜申疼得捂住手腕。

言天義徑直來到箱子邊，猛地打開箱蓋。

頓時一陣銀光閃花了夜斐洛的眼睛！

“還真有人走私兵器！我這就上報父親。”

“夜申，你玩忽職守，你等著被貶吧！”

夜申神情恍惚，完了，全完了。少主不會放過我的！

另一隊城衛趕來，將四隻箱子全部沒收充公。

言天義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少女。她靜靜立著，如同寒風中的雪蓮。

“言天義。”夜曉雨看向他。

“有什麼事嗎？”

“你的感覺很敏銳，不像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

“嗯，那又如何？”言天義隨口答道。

夜曉雨道：“這批兵器是大長老暗中采購。我本來打算等到人臟並獲，在長老會議上就可給夜南星父子二人定罪。”

“這麼說來，反而是我打亂你的計劃了？你是來興師問罪的？不過，我沒什麼可以賠你的，就連這條命都是你們救下來的，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你走吧，我並不是來問罪的。”

“那我可走了啊。”不知道為什麼，和這個少女對話，言天義擺不出冷峻的表情，反而多了幾分恢諧。

夜曉雨目送言天義遠去。

我從他身上感受不到惡意，他不是虛靈族的敵人。既然不是敵人，就有成為朋友的可能。

…

“居然敗給一個毫無修為的雜役！導致丟了那箱重金購進的兵器，你簡直就是個廢物！”夜南星一掌轟斷椅子扶手！

“少主，他身手了得啊！而且是我輕敵了才會…”夜申膽戰心驚。

“別找借口！你記著，這個世界是修士的天下。不能修煉的雜役，會一點三腳貓功夫，終究是最低賤的存在！”

“接下來我要準備宴請那對兄妹！兵器我會想辦法，至少你，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自已來領罰。沒事別來煩我！”

“可是，言天義…”

夜南星回瞪了他一眼：“難道一個不能修煉的雜役還需要我親自出手？簡直臟我的手！”

“是是，他根本不配作您的對手！屬下會收拾他的。”夜申拜了一通，起身離開。

陰影中，有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次宴請他們來，要萬無一失！”

夜南星立馬變臉，笑道：“洋以世兄，你我二人聯手，他兄妹二人在劫難逃！雖然從北靖國購買的兵器被沒收了，我還有一百種方法置他們於死地！”

“剛才你手下人提到的那個言天義會不會成為礙事的人？”

“一個不能修煉的雜役而已！隨手就能碾死的臭蟲，根本不值一提。”

“那便好。”

…

“言天義，你知不知道這兒的規矩？新來的要上交銀錢三百枚！”

夜申帶人堵住言天義的去路，向他索要錢財。

“我沒錢，”言天義膘了他一眼，“而且，你是因為早上那件事蓄意報複我吧？我就算有也不會給你！”

“媽的，我就是故意來報複你！一個不能修煉的雜役，你狂什麼狂！”

言天義的眼神令夜申感覺到不舒服，捏拳就打向言天義麵門！

“碰！”

言天義被一拳打退幾步。

“膽敢破壞少主的好事！”

“之前是我輕敵了，這一次，你死定了。兄弟們，給我狠狠教訓他！”

幾名侍衛圍向言天義，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言天義心中火大，但是知道不能在這裏和他們動手，隻能盡力用雙手護住頭。

夜申等人對言天義拳打腳踏，極盡汙穢之語。

“哈哈哈，言天義，叫你多管閑事！害的我停職調查！害我被少主罵！”

“碰！”

一個侍飛了出去！還沒等到其他人反應過來，又是一個侍衛被砸到了牆裏！身子直接陷進去。

言天義目露凶光。欺人太甚！大不了，我離開虛靈族，另尋立身之所！

“還敢反抗！”一名侍衛是劍修，運轉元力，從遠處飛來一把長劍，直刺言天義咽喉！

言天義抓住夜申，長劍直直刺入夜申後背！

“啊！”禦劍的劍修嚇得胡言亂語：“我…申統領…不是…故意…”

言天義飛起左腳正中劍修小腹，他如同弓起來的蝦一樣，倒飛而出。

夜申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已帶來的人就像是泥捏的一般，在言天義麵前撐不過一招！

言天義不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麼？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夜申，你煉氣幾重？”言天義目光冰冷。

“我…我煉氣五重…”夜申的身子不住顫抖，眼前的青年仿佛變成一頭凶獸！恐怖至極！

“我沒有境界。不過，當年我不用修為，就能徒手捏死煉氣九重的武者，你覺得你能撐得住嗎？”

“什麼？”夜申懷疑自己的耳朵，徒手捏死煉氣九重的武者？

自己究竟惹了一個什麼怪物啊！

言天義掐住夜申的脖子，：“接下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若敢敷衍，下一秒就是身首分離！”

“你的主子是誰？”

“我…主人，是大長老夜竹，我還替少主辦事…”

“你少主叫什麼名字？”

“少主…叫夜南星。”

“接下來，他打算怎麼對付我？”

“少主…沒打算對付你…他說，他說你不配臟了他的手。”

“嗬嗬，被小看了啊。”言天義嘴角上揚，露出利齒。

“那他打算對付誰？”

“少主，打算宴請夜曉雨和夜斐洛，然後在宴會上下手…”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可以放…”

言天義將他砸進地麵！

夜申擺出一個詭異的姿勢，篏入地麵，眼看就隻有出氣沒有進氣。

“放了你，好讓你再來找麻煩？”

“嗬嗬，那對兄妹救了我的命，他們暫時還不能死。夜南星的宴會，去看看吧。”

…

大長老夜竹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