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拄著拐杖,長相與靳寒川有五分像,正是靳寒川的爺爺靳明遠。
老爺子已經七十高壽,盡管頭發花白,卻仍舊不影響他上位者的威嚴。
見到靳明遠,莫遙臉上掛了一晚上虛偽的假笑,終於染上幾分真心。
“董事長。”莫遙規規矩矩的打招呼,卻被老爺子製止。
“你這丫頭,喊我什麼?”
莫遙有些為難,看了眼靳寒川,後者並沒有不悅,方才乖巧的喊了句:“爺爺。”
“這才對。”
老爺子笑的開懷,抓住莫遙的手寒暄。
“我去國外的這一年,臭小子你沒欺負小遙遙吧?”
老爺子的話讓莫遙眼眶有些發酸。
她在靳家就像個隱形人,靳太太的身份更是形同虛設。
整個靳家就老爺子一個人是真心待她好。可這份好也夾雜了太多的前提。
盡管如此,莫遙還是感激老爺子的。外婆媽媽過世後,唯一會關心她餓不餓,累不累的,也隻有靳明遠了。
“寒川待我很好。”莫遙低頭淺笑,仿佛嬌羞的小妻子。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句“寒川”用了她多大的勇氣。
“爸,人都到齊了。”靳紅皺著眉頭出聲提醒。
靳明遠這才放開了莫遙的手,臨走前還不忘小聲交代,讓她等會去拿禮物。
因為老爺子的舉動,莫遙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靳寒川前腳剛一離開,先前還嘲諷她是土包子的人,紛紛上前攀談。
莫遙掛著職業微笑,從容的發著名片,她在靳氏權利很高,但鮮少在公共場合露麵,好些人看到她名字的時候,都一臉的震驚。
蘇茵到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莫遙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畫麵,很刺眼。
毫無疑問,莫遙是個很優秀的女人,長相優越,能力出眾,就連設計方麵也......
莫遙是近些年,唯一讓蘇茵生出危機感的女人,而且發生了公司的傳聞之後,讓這份危機感變得越來越強烈。
“小茵,你來了,小川在內廳陪爺爺說話,我帶你一起去。”靳紅不知何時出現,語氣溫柔,看蘇茵的眼神充滿了喜悅。
“姑姑,你總算回來了,這一年我好想你。”蘇茵高興的挎著靳紅的手臂撒嬌。
靳紅跟蘇茵的爸爸從小相識,所以關係很親密。
“想我怎麼不見你去看我,我看你一顆心都撲在小川身上了吧。”靳紅嗔怪道。
“姑姑~”蘇茵一臉嬌羞,看到遠處的莫遙,臉色漸漸暗了下來。
靳紅順著蘇茵的目光看過去,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小川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帶回來。”
“姑姑,這也不能怪寒川,她才是寒川的妻子,是我沒資格來才對。”蘇茵雙眼微紅,好像受盡了委屈。
“她算什麼東西,要不是爸爸人老糊塗了,靳家怎麼可能接納她那種出身的女人進門。你放心,小川心裏隻有你一個,姑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靳紅很討厭莫遙,因為不好掌控!
“可是木已成舟,我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蘇茵滿眼苦澀,眼角的淚眨眼間便滑了下來。
靳紅哪裏看的了蘇茵哭,心疼的不得了。
“名不正言不順的是她!”靳紅說完,滿臉怒容的朝著莫遙走了過去。
而莫遙正在跟一位設計行業很有名氣的評委聊天。
“您說梅因羅大師打算收徒?他老人家不是退隱多年了嗎?”莫遙當初考設計學院就是因為看了梅因羅大師的作品,心生崇拜走上的這條路。
無奈她剛進入校園,梅因羅大師就宣布退隱,後來她被迫休學,這份熱愛也被按下了暫停鍵。
“梅因羅大師近些年身體不大好,可惜後繼無人,便想著收一位徒弟繼承衣缽,這事還沒公開,不過聽說篩選十分嚴格。”
莫遙雙眼難免興奮,早已經枯萎的夢想之花,仿佛又有了一線生機。
“莫助理,不打擾吧?”靳紅高高在上的詢問著。
莫遙眼神閃了下,抱歉的朝著Mr孫點了點頭告辭,才來到靳紅麵前禮貌詢問:
“夫人,您找我?”
“小川是怎麼管理手底下的人的,連人都不會叫,一點規矩都沒有。”靳紅麵色不善。
莫遙眉頭微皺,“半年前您副總的職位就被撤了,如果您不介意我叫您姑姑的話,那我便換個稱呼。”
靳紅以前是靳氏的副董,後來因為一點賬目問題,被靳寒川當著公司上下高管宣布撤職了,所以靳紅才會灰溜溜的跑到國外去找老爺子申訴,結果一去就磨了半年也沒進展。
靳紅被靳寒川當眾落了臉麵,本來就心生怨懟,莫遙的話正刺痛了靳紅的逆鱗,臉色別提多難看。
“你一個助理,誰給你的膽子以下犯上?你自己什麼身份不用我提醒你吧?也配喊我姑姑!”
莫遙嘴角抿了抿沒反駁。
看到莫遙喪氣的樣子,靳紅冷哼了一聲,吩咐道:
“父親等下要跟幾位老朋友喝一杯,你去酒窖拿幾瓶珍藏的紅酒出來,”
莫遙身體頓了頓,猶豫了一瞬方才點頭。
靳紅看著莫遙朝著酒窖而去的身影,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不遠處的蘇茵將剛剛發生的插曲全看在眼裏,眼中的狠毒一閃而逝,勾著淺笑來到靳紅身邊噓寒問暖。
——
靳家的酒窖位置很偏僻,越往裏走,周圍越黑,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襯托的氣氛越發陰涼。
莫遙很怕黑,視線稍有盲區,就會渾身緊繃,等她跋山涉水來到酒窖門口的時候,才發覺緊張的渾身都濕透了。
酒窖大門在夜晚看起來帶著一些荒涼感,莫遙眼睛有些霧蒙蒙的,揉了揉反而越發模糊了起來,站在原地掙紮了很久,才打開了酒窖的大門,撲麵而來的涼氣驚的莫遙身體顫抖。
等到適應了溫度後,艱難的摸著門口的開關,結果試了幾次都沒有反應。
不會吧,壞了?
眼前漆黑一片,她又將手機忘在了玻璃桌上,這下莫遙犯了難,拿不到酒,靳紅肯定又要為難一番,可讓她抹黑去拿酒,簡直比十大酷刑還可怕。
就在莫遙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準備憑記憶進去隨便摸兩瓶酒出來的時候,身後忽的響起一道冷冰冰的譏諷聲。
“你打算站在這磨蹭到天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