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鐵打的莫助理也會不舒服？嗬......”

　　靳寒川一步步逼近莫遙，沉聲道：

　　“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上次不是談的遊刃有餘嗎？李總到現在還對你念念不忘呢，不需要我提醒你，三天後就是你還天價貸款的日子吧？別惹我生氣，否則你拿不到我一分錢，你還有二十九分鐘！”

　　男人語氣不容反駁，話語中更是極近羞辱。

　　莫遙往後退了兩步，臉色又白了幾分。

五年來，她早該習慣了靳寒川的惡言相向，可看到他冷漠厭惡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痛，啞著聲音道:“我今天去醫院，檢查出......”

　　莫遙話還沒說完，靳寒川的電話忽然響起，平時從不接她電話的男人，卻在鈴聲響起的瞬間就接起，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小茵，怎麼了？”

莫遙隻覺得心尖一顫一顫的疼，她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十分可笑。

　　靳寒川的溫柔從來隻給那個女人，如果知道她要死了，怕也是會第一時間迎娶那個女人進門吧？她在奢求什麼？

　　胡亂將診斷書又塞回了包包裏，還有三天就是弟弟小白交治療費的日子，她沒時間在這傷春悲秋，她還需要靳寒川的錢。 莫遙不再猶豫，大步上樓去換衣服。

　　靳寒川打完電話的時候，莫遙已經換了一身黑色蕾絲小禮服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莫遙選的禮服小清純中帶著一絲嬌俏，腳上踩著黑色細高跟，煙色半截黑絲將雙腿修飾的越發性感，雖然還是那一副黑框眼鏡，連妝都沒化，黑發梳理的一絲不苟，可卻與先前古板的形象大相徑庭。

　　靳寒川皺眉，看著裙擺快要遮不住的曲線，冷聲警告：“這單生意要是拿不下來，後果你知道的，別耍花樣！”

　　莫遙點了下頭，她當然知道後果是什麼，每個月八號是她所謂的“還款”日，靳寒川以為她欠了巨額高利貸，仰仗著他的錢才能苟活，其實那不過是她保留尊嚴的偽裝。

　　靳寒川冷哼一聲，率先離去，莫遙早習慣了靳寒川的冷嘲熱諷，默默跟在身後不多言語。

　　靳寒川透過落地窗，見她假裝乖巧聽話的樣子，莫名煩躁。

　　——

　　去酒吧的路上，靳寒川不自覺的瞥了眼莫遙幹淨的側顏。

　　他不否認，莫遙是漂亮的，清純中帶著連她自己都不懂的魅惑，可惜心腸歹毒，利欲熏心，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包括自尊！

　　但今天的莫遙似乎不大一樣，平日裏帶她陪客戶，總要無聲反抗他的命令，或者衣著，或者言行上，耍著一些看似不經意的小心眼。

　　莫遙察覺到靳寒川的注目，轉過頭，用著謹慎有禮的語氣詢問道：“靳總有事吩咐？”

　　莫遙是個很稱職的助理，跟著靳寒川做助理的這五年，不曾有一絲懈怠，靳寒川那麼厭惡她，都挑不出她工作上的瑕疵。

　　靳寒川皺眉，他最厭惡的就是莫遙謹慎有禮的虛偽嘴臉，一個出賣自己的女人，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裝清純懵懂。

　　靳寒川開口，似惡魔般的提醒——

　　“我們今天要談的是張總的單子。”

　　莫遙臉色瞬間慘白。

　　張總是圈子裏有名的讓人避如蛇蠍的客戶，聽說之前有個跟張總談生意的女經理，談完生意之後就住進了精神病院，身上全是被鞭子鞭打的傷口，針孔燒傷一個不落。

　　看著靳寒川不甚在意的側臉，莫遙心情如過山車一般往下墜，靳寒川這是想讓她死！

　　原來他竟厭惡她至此？莫遙低下頭，嘴裏隻覺苦澀，這段婚姻，掙紮恥辱的維持了三年，終究要破敗收場了嗎？

　　未央酒吧，最貴的卡座間，靳寒川率先走了進去，包間裏的人連忙點頭哈腰的給靳寒川讓座。

　　靳寒川冷傲的點了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待坐定後，方才將目光轉向還站在門口的莫遙，眼中厭惡。薄唇輕啟，冷漠開口：

　　“還不過來陪張總。”

　　莫遙雙眼暗了暗，印象中清貴的男人，明媚的笑顏，明明還近在眼前，可好像突然就模糊了起來，大概是燈光太暗了吧，晃的人眼睛都開始疼了。

　　“莫助理，賞臉喝一杯吧！”

　　張總是位中年油膩男，見過莫遙幾次，沒想到古板老氣的莫遙，換身打扮之後，竟然如此驚豔！

　　“她的腎金貴的很，是我花一千萬買來的，喝酒就算了，陪可以！”靳寒川冷聲提醒道。

　　莫遙站在原地，腳步都有些虛浮，眼中滿是悲涼與諷刺，連哭都覺可笑。

　　是啊，五年前，她的腎被靳寒川花一千萬買下了，隻為了在合適的時機，給他心尖上的朱砂痣換腎。

　　沒人知道，她暗戀了靳寒川很久很久，那份深情讓她癡迷又瘋狂。

卻不料，會以這樣不堪的方式結束。

　　包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靳寒川泰然自若的喝著杯裏的酒，其餘人縱然再好奇，也不敢多加討論。

　　張程是見過世麵的人，自然知道上流社會那點彎彎繞繞，既然靳寒川將人帶來陪酒，那莫遙的地位一目了然。

　　張程大著膽子，站起來走到莫遙身邊，一把攬住了莫遙清瘦的肩膀。

　　“莫助理，既然不能喝酒，那就陪我劃拳，輸了玩大冒險怎麼樣？”

　　張程說著，已經將莫遙安置在了他身邊的位置上，一身肥肉緊緊挨著莫遙。

　　莫遙忍著反胃的衝動，試圖遠離張程，然而張程卻跟陰溝裏的蛆一樣，緊隨而上。

　　莫遙皺眉，下意識瞥了眼靳寒川的方向，卻看到靳寒川正一臉溫柔的拿著電話說著什麼，不用想都知道電話對麵的是誰。

　　莫遙嘴角扯了扯，臉色又白了一分。

　　因為靳寒川的不管不問，張程的手越發肆無忌憚。

　　莫遙臉色變了變，唰的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