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睹白沐姑娘真容的,起價一百兩銀子!”
那個留著山羊胡子的男人,細小的眼睛一眯:“貧……我出二百兩!”
沐盞盞扶額,佯裝虛弱道:“香姐,我有些累,不如先去後台等著吧。”
“咦,你就不好奇是哪位公子肯出高價嗎?”花廣香看了眼她嬌弱的樣子,揮揮手帕:“算了,你先去後麵歇著吧,秋兒,你跟過去給她再修飾一番,千萬別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二百兩一次,二百兩二次——”
“本公子出二百五十兩!”
“三百兩!”
……
秋兒扶著沐盞盞來都後台的椅子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涼茶:“白沐姑娘,你還好吧。”
沐盞盞抿唇一笑,抬眸看著她:“幫我看下,我的眼睛裏是不是進了東西?”
秋兒湊過去認真的打量著,發現白沐的眼線很長,眼尾出微微上挑,睜大眸子的時候,清亮單純,輕輕眯眼的時候,則帶著淡淡的誘惑,眸子裏麵仿佛有一汪春水,拽著她直往裏掉。
“找到了嗎?”
沐盞盞的聲音仿佛來自天外,聽得她一陣暈乎。
“……還沒有。”
“嘭!”地一聲,秋兒倒在了桌上,閉著眼睛睡著了。
外麵漸漸傳來腳步聲,應該是喊價有了結果。
沐盞盞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後麵有一個窗戶,撩起裙擺,一隻腳剛踏上窗台,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醉容看見趴在桌上昏睡的秋兒,一臉的驚訝,剛注意到沐盞盞的時候,腦門突然被人拎了一棒子。
目光不甘地瞪著沐盞盞,晃晃悠悠地倒了。
沐盞盞手忙腳亂地把她拖了進來,想了想,又快速解開自己和她的外裙,將自己的衣裙披在她身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身著中衣,抱著醉容的衣服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
下麵是倚翠閣的後院,栽著一些梧桐樹。跳到樹下一邊跑一邊穿衣服,穿過前麵的照壁就能從後門出去了。
剛轉過照壁的時候,就看見那個山羊胡子從前麵轉了過來,兩人直接對眼了!
麵色嚇得瞬間慘白,沐盞盞撩起裙擺就往後狂奔!
那山羊胡子一把將腰間的羅盤甩向她,大吼一聲:“妖孽別跑!”
那羅盤仿佛有生命的一般,直直飛向沐盞盞,狠狠打在了她的腰間。
沐盞盞踉蹌了一下,頓覺神形渙散,喉嚨處湧出一陣腥甜,不由暗罵自己點兒背,果然遇到了牛鼻子道士!
目光四處掃尋了一遍,神形矯捷地攀上了一棵梧桐樹,順著梧桐樹直接竄上了二樓一個不知名房間的窗戶。
能感覺到腳下是一層軟綿綿的地毯,腳下一軟,忍不住撲倒了在地。
腰上的疼痛幾乎讓她失去了渾身的力氣,正在她疼的齜牙咧嘴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黑色雲紋靴子。
順著靴子往上看去,微微一驚,竟然是君安之!
熟悉的麵孔,熟悉的表情……
沉黑的眸子冰冷地睥睨著她,淡淡道:“哪裏來的小螞蟻?”
小螞蟻?嗬嗬!
沐盞盞心裏冷笑,待會兒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小螞蟻了!
抬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公子,奴家遇到壞人受傷了,你能不能扶奴家起來?”
君安之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眉頭微蹙:“你是這樓中的人?”
沐盞盞低眉順眼地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沐盞盞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醉容。”
君安之冷冷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說謊,明德海,把她扔出去!”
沐盞盞心裏一驚,靈珠就在眼前了,外麵還有臭道士在追殺她,此時不奪回靈珠更待何時?
在沐盞盞一咬牙,明德海開門進來之前,猛地向君安之撲了過去!
君安之感受到身後的氣息湧動,回身就準備給她一掌,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蓮花香氣,隻是一瞬間的猶豫,那個女人已經撲到了他的懷中。
撲過來的力道帶著他直接抵在了門上,明德海推不開門,疑惑的問了一句:“主子?”
君安之低頭向懷中的女人看去,她穿著款式豔俗的紫色長裙,臉上戴著麵紗,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和這身衣服極為不符。
正要伸手揭去她臉上的麵紗時,女人的雙手已經攀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吐氣若蘭,聲音縹緲,眸色魅惑:“公子,奴家好看嗎?”
君安之突然感覺自己有些疲憊、心神恍惚,明德海敲了敲門,聽見裏麵再沒有吩咐,一時吃不準該不該進。
他以為主子和尚榮郡主兩個人裏麵在,主子怎麼可能吩咐把尚榮郡主扔出去呢?一定是他聽錯了或者是尚榮郡主把主子惹惱了,主子正在說的氣話呢!
又把耳朵貼在門上,隻聽裏麵傳出了幾聲沉悶的碰撞的聲音,明德海“嘿嘿”笑了兩聲,主子可真夠急的!
沐盞盞順勢把君安之推到了床上,張嘴隔著麵紗就向他脖頸跳動的動脈咬去!
門外的明德海正努力地聽屋子裏麵的動靜,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帶著怒意的女聲:“明公公你這是在幹什麼?”
明德海一怔,看看一身男裝的竹箬傾,又看看緊閉的房門,瞬間傻了!
尚榮郡主在外麵,那裏麵和主子在一塊兒的是誰?
見明德海站著不動,竹箬傾身邊的丫鬟九月一臉怪異地看著他,將他一把推開:“走開!你這奴才竟然敢在督主門外偷聽!”
明德海語無倫次的地解釋:“不是,我……”
九月上前將房門打開,回頭恭敬對竹箬傾道:“主子!”
竹箬傾在門外看見裏麵的景象,麵色震驚站在原地,泫眸欲泣:“大人……”
隻見君安之仰麵躺在床上,身上正趴著一個綾羅衣裙的女子和他擁吻,即便聽到她的叫聲,也絲毫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竹箬傾緊緊捂住嘴,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轉身哭著離開。
九月連忙跟著追了出去。
沐盞盞現在很想指著老天大罵,為什麼每次都不成功,她嘴裏還沒有嘗到一點兒血味,門就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