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是，又不是他的命，他當然不在意，隻是......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想她原本日子過得多麼平淡愜意，卻攤上這一樁事，這都與他脫不了幹係。

“如此說來，倒要謝皇上仁慈給在下留一條活路了。”聽她這麼說，在場的人都以為她要自己挖眼睛了，可沒想到她下一句，“不過......此刻退縮，不是砸了在下的招牌麼，在下自當願意一試的。”

說罷，她徑自走到了棺木旁，拿起了匕首，“哦對了，接下來的場麵或許有些血腥，你們也可選擇不必圍在一側。”榮淩嵐好心提醒圍在棺木旁的仵作和侍衛。

他們自然是不甘心的，一個年紀輕輕的臭小子而已，他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本事。

見他們不聽，榮淩嵐也沒有勉強，拿著匕首直接順著肚臍向上劃了一道直直的口子，因為屍體已經放置了許久，流出來的血跡並不多，不過還是浸濕她的手套，她並未在意，而是接著便順著那道口子掰開了肚子，俯身細細觀察著肚子裏的情況，血腥之氣頓時撲麵而來。

她這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竟沒有絲毫的磕絆，自她方才掰開肚子，裏麵的物什毫無保留的裸露在外的時候，有幾個仵作便咽了咽口水趕緊將眸子轉向了一邊不再敢看，而此刻她又將手伸進肚子撥弄半天，更是讓他們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可她看起來竟然如此的從容不迫，就像是麵對著一個普通的物件一般。

坐在一旁等待的傅錦離正巧能通過簾子的縫隙看見她的一舉一動，眼神中劃過一抹異色。

榮淩嵐拿過銀針，刺向肚子裏的一個方位，拿出銀針之時便見方才沒入的半根立即變黑，結局一目了然了。

她看著那一片血肉模糊的位置，竟露出一抹滿意的淡笑，一旁的人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著她，盡量不往那一片血汙的地方看。

她拿了一塊白色的手帕將淑妃腹部的位置蓋上，隨後讓人掀開了簾子。

之後傅錦離便發現原本還麵無表情的齊楓此刻麵目一片煞白，就站在榮淩嵐的身側，握著劍柄的手指也是泛著白。

從她方才破肚開始直到結束，竟然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在場的人看到她一雙血跡斑斑的手，都驚呆了。

“你......”劉公公詫異的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臉。

“陛下，在下已檢查完畢。”榮淩嵐道。

“可查出什麼了？”皇帝問。

榮淩嵐點頭麵容平靜道：“淑妃娘娘是死於非命，被人毒害身亡。”

“這怎麼可能，我們之前都沒有發現任何中毒的跡象，怎的…他就能查到中毒呢，該不會是他為了活命胡說八道的吧！”方才一個沒敢看她破肚的仵作質疑道。

“接著說。”皇帝一記冷眼過去，那人趕緊閉上了嘴巴。

“在未開膛破肚之前，在下檢查了淑妃娘娘身體表麵的各個位置，皆沒有致命的傷口，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一般隻在表皮檢查的仵作自然是查不出來的。”

“那你又如何得知在腹部呢？”劉公公掩不住好奇趕緊開口問道。

其實方才她一時也沒有想到在何處，這便動用了係統的力量，此刻一想，倒是簡單了，既然是後宮嬪妃，這些勾心鬥角的醃臢事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此刻要糊弄過去，還得需要點小聰明。

“若是服用毒藥的話，在咽喉或是指甲以及口中自然是可以查出來的，隻不過......這毒藥並不是通過口服進入腹部的，而是通過肚臍。”

“陛下可知......淑妃娘娘懷有身孕之事？”榮淩嵐突然問道。

聞言，崇映帝立即抬眸鎖定了她的臉，似乎對於她的問題感到非常的震驚。

榮淩嵐暗笑一聲，方才皇帝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此刻該是清醒過來了吧。

“你說什麼？”崇映帝幾乎是咬著牙齒問出來的。

“腹中的胎兒約莫三月有餘。”榮淩嵐道。

“一派胡言，宮中醫術高明的太醫如此多，若是淑妃娘娘懷有身孕的話，定是早就查出來了，怎會到現在都沒人查出來，已經三個多月了，可是卻一絲顯懷的跡象都沒有！你這小子休要以此來蒙蔽皇上！”薛太尉看起來似乎十分激動的樣子，立即便反駁了她。

“既然薛太尉有諸多的疑惑，那麼且聽聽在下如何細細給您解惑，若是薛太尉還是不信的話，便去淑妃娘娘的腹中一瞧便知在下有沒有胡說了。”榮淩嵐淡然道。

“你！”薛太尉被氣的險些說不出話來，如此濃重的血腥味，想來場麵亦是不堪入目的，又怎可去看。

“就像方才薛太尉所說，按理來說三個月是要顯懷的，可是淑妃娘娘的小腹十分平坦，並非像是懷有身孕的樣子，而方才在下確實在她的腹中發現了毒藥的痕跡。”榮淩嵐拿過一旁的銀針，“陛下且看這發黑的銀針，便是方才在下刺進還未完全成型的胎兒身體中發現的，依在下所見，這毒藥定是從肚臍之中傳進去的。”

“胎兒日漸長大，定會漸漸有顯懷的跡象，可是淑妃娘娘的腹部卻並沒有，由此可見，凶手定是在淑妃娘娘懷孕初期便把毒藥攝入她的腹部，因此毒藥便抑製住了胎兒的生長，因此便不會顯懷，在淑妃娘娘去世之前，胎兒已然死在了腹中，死胎沒有取出，淑妃娘娘的身體又遭受毒藥的侵蝕，長此以往，饒是一個正常人，她都是活不了多久的。”

一口氣說下去，她竟覺得有一絲的口幹。

“這都是你一個人的猜測，你說的這般神乎其神，又怎可讓人信服！”薛太尉又道。

“來人，薛太尉累了，還不快護送薛太尉回府休息。”薛太尉的話剛落下，便被傅錦離叫人上來強行將他攙扶了下去，盡管他再不滿，也拗不過兩個壯年侍衛。

“皇上，您一定要三思啊，切莫被他蒙蔽了......”遠遠的還能聽見薛太尉苦口婆心的呼喊聲。

“這枚銀針暫且放在這裏，陛下若是不信的話，也可讓人去查查。”榮淩嵐放下銀針道。

“即便如此，此案還有諸多疑問，這屍體為何......”

“陛下是想問這屍體為何久久不曾腐爛吧。”榮淩嵐道。

皇帝點頭。

“想必大家都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奇香吧，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傳說中的凝香劑，有防腐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