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陸鳴不是假客氣，真心想替飄絮做點兒什麼。

　　作為出色的雇傭兵，陸鳴可以瞬間變成任何職業的人，而且不會有絲毫破綻。

　　柳飄絮答應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將工作間鑰匙遞給陸鳴，回屋睡覺。

　　彙隆商廈距離幼兒園不遠，七扭八歪繞行，十五分鐘就到了。

　　“果然如此！”

　　夜色濃重，依然難以遮掩彙隆商廈零星燈火。凝望這幢嶄新的商廈，陸鳴嘴角泛苦，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家破舊小公司。

　　“小鳴，飄絮，這就是咱家公司。等你倆大學畢業，這裏會出現一座商廈，我們會成為商廈的真正主人，等到那時，職位，隨便你倆挑。”

　　“吹牛！”

　　“好啊，那我做總經理吧！”

　　“想的美！大哥才能做總經理，你呀，還是負責掃地吧！”

　　“哈哈！”

　　......

　　爽朗的笑聲飄蕩回旋，銘刻在記憶深處的點滴浮現。這個地方，曾經是杜洪的公司！

　　現在，這裏變成彙隆商廈，高端氣派，麵目全非。

　　隻有兩個人依然記得，這裏曾經有一位好大哥。為了讓異性弟妹讀書，杜洪毅然輟學經商，寧願自己省吃儉用，也要讓弟妹吃穿體麵。

　　“哥！”喉嚨，眼角特別不舒服，陸鳴哽咽低喃。那握緊的雙拳，發出咯吱聲響，濃鬱的恨意四散彌漫。

　　飄絮寧願做清潔工人，也要留在這裏工作，肯定與大哥被害之謎有關。同樣，飄絮沒有拒絕頂班，肯定也是提醒自己，大哥杜洪的仇不能忘。

　　以前，陸鳴隻能偶爾追查這件事，杜洪遇害的事情進展緩慢。現在，陸鳴有時間了，即便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查清這件事，揪出真凶報仇。

　　也許，開發商為了拿地，與杜洪協商未果，便采取了極端手段。

　　這種可能性最大，畢竟，杜洪無權無勢，意外死亡之後，又有誰追究這件事？

　　“那就從這裏開始吧！”陸鳴本想直接買下這幢商廈，不落痕跡的改變柳飄絮的工作。

　　現在，陸鳴改主意了。飄絮願意留在這裏，並不是找不到體麵工作，而是因為其他原因。

　　“站住！”手電筒光線突兀刺眼，一聲嗬斥，兩名保安擋在身前。

　　“保潔！”陸鳴揚起右手，遮擋光線，換了一副討好的嬉笑表情，摸出香煙遞過去。

　　“少來這套！”兩名保安很警覺，冷著臉，居然沒有接煙。

　　“工作證！”

　　“我沒有工作證啊！——事情是這樣的，柳飄絮家裏有急事走不開，我頂她的班。黃主任說了，有貴賓來訪，明早六點之前，必須將二十層樓打掃幹淨。”

　　“這是儲物櫃鑰匙，你看，還有名字呢！工作證肯定在儲物間，要不然，你們問黃主任！”

　　陸鳴從容應對，利用有限信息，將故事編得盡量完美一點兒。

　　“柳飄絮？”兩名保安對視，眼中疑惑減半，鄙夷打量陸鳴。

　　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保潔，兩人當然認識。每次搭訕的時候，柳飄絮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裏之外的警惕模樣。

　　“登記姓名和身份證號，進入大廈之後，老實幹活！”

　　“我警告你，你在樓內的一舉一動，我們一清二楚！”

　　“明白！明白！”陸鳴點頭回應，隨意搭訕奉承，順勢遞煙，這次，兩名保安收了。

　　走進大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白色大理石廣場，音樂噴泉，數十種花卉和綠植錯落有致。

　　陸鳴無暇多想，徑直進入商廈一樓，直奔儲物間。

　　......

　　“大小公司三十一家，正式員工兩千五百七十一人，最早進駐的大公司有六家，占據了商廈最高的六層......”

　　打掃完成，陸鳴坐在樓梯台階上說數據，大數據手表閃爍，一行行數據快速進入係統。

　　穿著保潔工作服的龍影，已經汗流浹背了，任由衛生工具倒在地上，黑著臉輸數據，後悔前來執行緊急任務。

　　“龍影，你這體力不行！打掃二十層大樓，居然用三個小時，真服你了！”

　　“——”龍影眼前一黑，鬱悶的想撞牆。瞪眼抗議某人無恥，你行，那你怎麼不掃呢！

　　“不服？龍影，我沒強迫你，你自願搶任務，這可不能怪我！”

　　龍鱗軍內部，陸鳴隨時都能發布緊急任務，每次，龍影搶奪的速度最快。

　　隻是，龍影哪裏想到，這次不是刺殺任務，而是——掃地！

　　陸鳴拍拍龍影肩膀，安慰心腹，瞧了一眼大數據手表，不滿抱怨。

　　“狗屁玩意兒，一點兒用都沒有。老子隨便走一圈，便記住所有信息了，分析數據居然這樣慢。逆鱗閣這群廢物，肯定偷懶睡覺了。告訴龍牙，扣工資！”

　　“咳——”龍影差點兒被口水嗆死，不帶這樣欺負人的，自己可是逆鱗閣老大。

　　“有了！”大數據手表聽懂了，光芒閃爍，很爭氣的跳出一行結論小字，緩解龍影尷尬。

　　“亞洲狐！”

　　快速瀏覽，陸鳴與龍影神情變得鄭重，難道，這六家可疑的大公司與亞洲狐傭兵團有關？

　　“你必須立刻離開！”片刻之後，龍影果斷提出建議。

　　“咋了？”

　　“如果山本知道你在他公司掃地——我是說萬一，信息泄露，龍鱗軍太丟人了！”

　　“我掃地了？”陸鳴壞笑，盯著龍影眨眼，“丟人的是你吧！”

　　“——”龍影瞬間無語了，氣呼呼起身，必須毀掉監控視頻，否則，名譽不保！

　　“急毛啊！”陸鳴笑罵阻攔，“意外發現山本的秘密，咱們總要做點兒什麼，不能白來！”

　　“炸掉它，一刻鐘，足夠了！”龍影興奮了，蹲下，眼神閃亮的請命。

　　“豬腦子！”陸鳴拍著台階說道，“這樣高端的大樓，炸了多可惜！”

　　“那——買下來？”

　　“你很有錢嗎？”

　　“那咋辦？”

　　“讓他主動送給我！”

　　“不可能！”

　　“那是你不敢想！即便山本想送給我，我還不一定要呢！”

　　“敲詐！我們向軍部舉報，帝都不允許傭兵進駐，軍部收到消息，肯定暴怒！”

　　“然後呢？”陸鳴起身走向樓梯，鄙視的瞧了龍影一眼，“你這種智商，幸虧跟在我身邊，否則，哪天死在臭水溝裏，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我猜錯了？”龍影快步跟上追問，低聲嘟囔思考，可是，陸鳴沉默不回應。

　　龍影悄無聲息離開，陸鳴獨自走出彙隆商廈正門。

　　淩晨五點，天色大亮，陸鳴決定買點兒油條豆漿，順便想想，怎麼將彙隆商廈弄到手。

　　“老板，一碗豆漿，不加糖，兩根油條！”

　　一輛白色寶馬轎車停在攤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精致白皙的瓜子臉。

　　陸鳴扭頭，瞧清那張臉，想立刻避開對方視線，可惜，速度慢了。

　　“陸鳴！”聲音高亢複雜，有驚喜，有憤怒，似乎還有點兒多情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