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姑娘家養著就是個賠錢貨，之前讓你送給郎員外做小妾，你不願意，現在好了，不過是讓她嫁人，居然還學會投河了！你還給她請郎中！根本就是浪費錢。”

一個身穿一身青色布衣的老人，手裏拿著個煙杆子，一邊氣憤的說，一邊還拿著煙杆子朝著李海身上打去，李海因為腿腳不方便，硬是沒有躲開，被打了好幾下。

“你手上端著的是什麼？難道是藥嗎？這個賠錢貨，你還給她請郎中抓藥？！”跟青衣老人站在一起的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這婦人穿著淳樸的服飾，可這嘴上說的卻是最難聽的話，一邊說著，還一邊要去搶李海手中的碗。

“娘，這不是藥，這是我給雨兒燉的一點雞湯。”李海本來就腿腳不方便，剛才挨了幾下自己老父親的煙杆子，這會根本就沒有力氣躲開伸手過來的母親，有些著急的對自己的母親說。

“你這個不孝子！有雞你不記得來孝敬你娘，居然要給那個賠錢貨吃，她不是要投河嘛，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喝什麼雞湯。”李海的母親，李大娘一聽這碗裏是雞湯，就更不高興了，也不管李海著急的模樣，直接一仰頭就準備喝個見底。

“啊呸！這什麼玩意呀？淡的都沒有雞味了。”悶頭喝了一大口後，李大娘吐了一口口水，略不滿的看了一眼那碗說道，然後把剩下的就遞給了自己的男人，李老頭接過碗，咕咚咕咚兩口就把那碗裏的湯喝的一點都不剩，末了還不忘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罵罵咧咧的。

看著自己弄的一點小雞仔熬出來的湯都被自己的爹娘給喝了的李海，頓時跟霜打的茄子的一樣懨懨的站在那裏不說話。

對於自己這個兒子，每次見麵都是跟個悶葫蘆一樣，半天打不出個響聲來，李老頭看著這樣的大兒子就生氣，尤其是想著他生的那兩個女兒，就更是看他哪哪不順眼。

“你也別杵在那了，趕緊領著雨兒那丫頭上我屋裏去，我給她好好打扮一下，免得待會讓沈家嫌棄，還沒過門就被趕出來！”李大娘一把準備把堵在門口的大兒子給推開，誰知一向老實不敢吭聲的老大，今天卻一副倔強的模樣，說什麼都不讓開。

“好呀，你這是翅膀硬了，連你老子娘的話都不聽了，看我今天不把你另外一條給打斷！”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忤逆的李大娘，頓時變成了一隻狼狗，朝著李海凶狠的狂吠著。

李老頭直接就又用著手上的煙杆子‘啪啪’的打在李海的身上，李海就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直直的站在那門口，把門給堵的死死的，任憑兩個老人在這裏折騰，就是一步都不退讓。

“父......，爹，發生什麼事情了？”本來想不去麵對那些糟心事的，可躲在房子裏聽了一會後，司徒雨涵是真的忍不住了，起身走到屋外。

李海雖然腿瘸了一隻，但是體格擺在那裏，長年做農活，還有上山打獵，讓他的身形壯士的如同一隻熊，可在麵對那兩個加起來都沒有他壯士的老人時，卻隻會一個勁的悶頭承受，司徒雨涵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海低著頭默默承受的這一幕。

李海聽到司徒雨涵的聲音，很是擔心的回頭看她，還不等李海說什麼安慰的話，李大娘就一把把李海給推到一旁，自己則站在司徒雨涵的麵前，伸手就抓著她的手臂。

“既然好了，那就趕緊跟我回去，沈府的人等會就要來了！”李大娘不由分說的就要拉著司徒雨涵走，可惜卻未拉動分毫。

司徒雨涵，現在應該是李雨涵，雖然長相沒有司徒雨涵那般柔美，但因為長年幹活的關係，小小年紀，力氣卻很大，也可能是遺傳的李海，總之李大娘在那拉扯了老半天，連李雨涵一個腳步都沒有拉動。

“阿婆，您還是回去跟沈府好好說說，我不嫁！”李雨涵趁著李大娘蹲在那裏喘氣的時候，臉色鑒定的看著李大娘說道。

大概是沒有想到一向不敢反抗自己的李雨涵，不僅敢跑去投河了，現在居然還敢當麵說出拒絕的話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李雨涵的鼻子就罵了起來：“你個賤皮子！你以為沈府是什麼人家？能夠去沈府做妾，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要死要活的，今天你就是不去也得去！”

說完，李大娘就又上前來拉扯李雨涵，雖然對方拉不動自己，可是一直被拉扯的手腕還是會很痛的，而且看著門外聚集的越來越多的人，再讓眼前這人鬧下去，自己的名聲可就保不住了，李雨涵於是眉眼一低，忽然好似沒了力氣一樣，被李大娘一拉扯，一個踉蹌，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阿娘！你這是做什麼呀，雨兒身體都還沒有恢複呢！”剛剛還一直懦弱的不甘吭聲的李海，見自己的大女兒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總算有了些反應，蹣跚的走過去扶李雨涵。

“別在那裏裝死，剛剛還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現在就要死不活了？！趕緊給老娘起來。”李大娘可是出了名的潑婦，根本不會因為李雨涵摔倒而心疼，叉著腰就衝著李雨涵怒吼。

“阿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阿爹，分家的時候，家裏的良田一分都沒有給阿爹不說，就連我們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您還要阿爹付了十鬥米，您這般偏心也就算了，可是現在您要把我賣給沈府做妾，我可是您的親孫女呀，您怎麼能這麼狠心呢？！”李雨涵仰著頭一邊悲傷的說著，一邊流著豆大的眼淚，看的人好不心疼。

李雨涵的聲音不小，外麵看熱鬧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的，雖然村子裏的沒有什麼藏得住的事情，也對李老頭跟李大娘偏心的事情知道一二，但這麼一聽李雨涵哭訴著說，頓時一個個的都覺得眼前的李大娘著實太過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