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道聲音,賢蕊嚇得手裏捏著的筆滴了好大一攤墨在宣紙上。
她抬眸就看羅琪琅抱著胳膊斜靠著柱子正含笑的看她,謝竹盛也正從外頭背著手走進了,倒是把她搞得有點手足無措。
這二人怎回來了。
剛剛不是說要和大哥哥張之元去打馬球嗎?
羅琪琅隻是覺得賢蕊太內斂了,說大點就是小家子氣了,完全沒有半點英國公府邸嫡出小姐的大方端莊。
他歎了口搖搖頭走上前,隨意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邊抬手捏筆蘸墨,邊打趣如同驚弓之鳥的賢蕊:“可是被你三個妹妹聯手欺負了?軟綿綿成這樣,難怪老太太會把我的茶水丫頭給你。”
謝竹盛橫了眼羅琪琅,同賢蕊淡淡的說:“大姑娘別害怕。”
說著打趣的看了羅琪琅一眼,眼裏滿是憋笑,同賢蕊慢慢的說“這人瞧著你三個妹妹蹦蹦跳跳的走了,便是料定你被欺負了,拉著我過來給你解圍呢。”
“你少說兩句會死不是?”羅琪琅白了謝竹盛一眼,單手撐著下巴目光轉到賢蕊臉上,語氣灑脫:“看你叫我一聲哥哥的份上,我便好心幫幫你,不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被欺負了還逆來順受,真的覺得這樣你三個妹妹就會感激你了?她們可不怕軟柿子吃多了會積食。”
謝竹盛拿起本書丟到羅琪琅麵前,示意他少說兩句,也不怕把嬌怯怯的人嚇哭了,忍不住說他:“如今你還挑撥人家姐妹情誼了。”
“這是挑撥嗎,我這是幫大姑娘權衡利弊。”羅琪琅低頭動筆。
他好笑的掃了羅琪琅一眼,才同局促的賢蕊道:“大姑娘別多想,你這三個妹妹性子都是很好的,德蕊雖跋扈,但並沒有什麼壞心思,相處久了便會明白。”
“怎麼,謝二公子是預備拉著大姑娘說話說到我把這書都抄完嗎?”羅琪琅不耐煩起來。
他瞅了謝竹盛一眼,語氣冷淡,似有提醒之意:“你若不想大姑娘被為難,最好快點抄完,深藏功與名的走,來個人給我研磨。”他手指扣了扣桌案,隻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已經默了一遍了。
賢蕊示意翡翡過去。
謝竹盛見賢蕊欲言又止,停下手裏的筆,含笑道:“大姑娘不必擔憂,我和羅大自幼就和你家孩子一道讀書的,字跡皆是會模仿的,你別看羅大吊兒郎當生人勿進的,小時候他幫你們家娃娃抄書抄的最多,是不是啊琅大爺?”
“謝竹盛,你是想造反了?”羅琪琅眯眼,冷颼颼道:“和她說怎麼多做什麼,呆久了什麼都明白了,浪費口舌。”
賢蕊莫名覺得這位羅大爺對她有敵意。
那敵意比王氏都濃烈。
她立刻就想到了淑蕊晨間悄悄和她說的話。
“我聽說,以前慎敏是給羅哥哥伺候茶水的?”賢蕊小聲問起來。
“你聽誰胡說八道的。”羅琪琅靠著椅子坐直了,似乎是想到什麼,好笑道:“她給我伺候茶水,我給她端茶倒水差不多。”
賢蕊下意思了啊了一聲。
這話怎麼說?
謝竹盛以拳抵唇淺笑:“你不知,慎敏對著誰都進退有度的,也不知道是打小就伺候著關係好兩份,還是這人太混賬,時不時能夠惹得乖巧的慎敏罵他幾句,對了對了,上次你怎麼惹人家了急眼,是被打了是不是?”
“慎敏不會如此吧。”賢蕊是難以置信慎敏會給主子動手的人。
“她不是那還誰是?”羅琪琅哎了一聲,好心提醒這位嬌滴滴不明現狀的人:“她可凶的很,妹妹日後自會知道,到時候可別被嚇著就好。”
“我看你就是覺得慎敏被老太太給了大姑娘,在這裏挑撥離間了,羅琪琅你個大老爺們的也小肚雞腸起來。”謝竹盛笑的無奈,笑罵他:“以前不知道誰在我跟前抱怨讀個書反倒是在做小廝的,別人都是被伺候的,他是伺候人的。”
“對了,慎敏怎麼沒有跟著來?”羅琪琅難得和謝竹盛扯嘴皮子。
倒是邊上憨憨的翡翡脆生生說道:“慎敏姐姐被老太太留下來了,羅大爺這樣說慎敏姐姐壞話,不怕她過來剛好聽到來打你?”
“翡翡!”賢蕊立刻叫住越矩的人,“你在我跟前沒規矩就罷了,世子爺跟前也是你放肆的!”
雖然羅琪琅還沒有正式請封世子位,不過也是時間問題罷了!論身份,這個人比謝竹盛可還高出一大截的!
翡翡嚇了一跳,委屈巴巴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