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想去參加靈山雅集？”二夫人故作擔憂，眼底卻是輕蔑的笑，“羨吟啊！你從未參加過這等聚會，豈知道其中的厲害啊？從琴棋書畫，到賦詩騎射，可樣樣都是要比較的。你身體孱弱，如何能勝得過那些名門閨秀啊？”

“身體孱弱是你們以為的，我倒是自認為身體好的很！”羨吟冷笑，“二夫人這麼多年都沒讓我出去過，怎麼就知道我比不過她們呢？”

二夫人尷尬一愣，語重心長，“三丫頭，我也是擔心你呀......”

“別人知道那是別人的事情，我去不去做是我的事情！”羨吟慷慨陳詞，“父親，難道我身為將軍府唯一的嫡出小姐，若是我不出麵為自己擺脫身份，豈不是讓別人看扁了將軍府嗎？”

鬱遐年皺起眉頭，心中深深歎息，對於鬱羨吟的改變他顯然已經度過了適應期，但是這孩子是否真正想過外麵的世界到底有多激烈？

她多年來身體孱弱無法練武，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不讓她去，也怕她失去這次翻身的機會，讓她去，又恐怕她倍受打擊。鬱遐年左右為難，對於這個女兒，他始終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將軍，這可是咱們家的大事，靈山雅集是什麼場合？妾身也是擔心羨吟恐怕應付不來！”四夫人挑釁的笑著，又故作苦口婆心一般奉勸，“若是羨吟真的想出去，那妾身讓人帶她出去轉轉就是了！”

鬱令儀倒吸了一口涼氣，柳眉深深皺起，“父親，娘，不如就讓三妹去吧！大不了我多照看著就是了。”

二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溫柔一笑，“將軍，其實妾身也覺得應該讓三丫頭出去見見世麵了。前些年是因為她身子不好，妾身擔心的緊。這些日子見她也沒什麼大礙了，又恰逢這樣的盛會，的確難得。”

“更何況令儀成熟穩重，懂規矩，守禮儀。讓令儀看管三丫頭，妾身倒也放心！”二夫人這話主體貌似是誇鬱令儀，而不是幫鬱羨吟......

鬱羨吟心中冷笑，表麵卻裝作驚喜調皮的模樣，“二夫人說的好像我多無能一樣，我是廢材，但不是腦殘。這次雅集之後或許連廢材的名號，也要隨之消失！”

二夫人一愣，勉強一笑，當著鬱遐年的麵也隻能視而不見。

鬱羨吟又看向鬱令儀，“到時候大姐可別覺得太驚訝啊！”倒好像真是個天真無邪，姐妹情深一般。

令儀溫柔微笑，“三妹哪裏的話，若是三妹能夠在雅集之上奪得頭籌，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就最好了！希望到時候姐姐能送我一份大禮，不知道姐姐舍不舍得？”羨吟勾起嘴角，負氣一般看著她。

令儀心中像是要炸開了，臉上卻還是得體的笑容，“妹妹要，自然是要給的！”

“那就好！”鬱羨吟回眸看著鬱遐年，“父親，那女兒可就去準備了！”

鬱羨吟轉身走出廳堂，留下一群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小姐，你確定要去嗎？”清茶擔憂的跟在身後，“奴婢聽說靈山雅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奪得頭籌的！”

“那你覺得我是一般人嗎？”鬱羨吟邪魅一笑，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尹之川伸了個懶腰，緋紅的衣衫在山上鬆垮的係著，像是隨時都會掉落下來，帶著一種慵懶的魅惑。那一頭黑色的墨發雜亂無章的束在腦後，垂下的幾縷頭發倒是顯得風流倜儻起來。

一旁的男子不禁皺起眉頭，“尹大人這般模樣到太子府上去，恐怕有失禮數。”

尹之川粲然一笑，“鬱大公子放心，太子早就習慣了。隻有你還已然執著的每次都提醒我。人生在世，一定要量力而為，別辛苦了自己，成全了別人！”

尹之川口中的鬱大公子，便是鬱羨吟的長兄鬱文玠！

鬱文玠無奈的搖了搖頭，卻被尹之川推了一下。皺起眉頭回首看著他，“尹大人又有何事？”

“那個女子是誰？”尹之川指著湖邊一身粉衣的窈窕女子，“她身邊那位似乎是三小姐！”

“你既然連三小姐都認得，為何不認得名滿京都的才女鬱令儀？”鬱文玠皺起眉頭，頗為不解，“不過相比之下她們兩個的知名度倒是一樣的。”

尹之川不由嗤笑，“原來是鬱家的大小姐，怪不得趾高氣昂呢！在我看來還是三小姐更順眼些。”尹之川不屑的晃了晃腦袋，一臉乏味。

“難道尹大人不覺得令儀比三小姐更加端莊賢淑，優雅高貴嗎？”鬱文玠有些不悅，“令儀不僅生性善良和藹，對人對事更是和順，闔府上下無一不稱頌她仁德。她鐘靈毓秀，才氣出眾，更可貴的是......”

“得得得！”尹之川不耐的白了他一眼，“怪不得鬱大公子喜歡鬱大小姐，原來都是一成不變，乏味可陳。世俗之人的眼光怎麼能看得出三小姐的不同？”

“尹大人的話似乎很有道理。”鬱青衫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臉笑意的看著兩人，“大哥既然回來了，為何沒有參加剛剛府上的議事呢？”

鬱文玠常年在外遊曆，回到家中次數很少。對於鬱青衫這個完全陌生的兄弟也是心有芥蒂，他是二夫人所生，雖為庶子但卻是長子之榮。平白的便比鬱青衫多了幾分優越感。

“我隻不過是剛剛到府而已，還要趕去麵見太子殿下。”

“哦？”鬱青衫一笑，“大哥這麼多年沒回來，和太子殿下的關係還那麼要好，真是讓二弟羨慕。”

“有時間羨慕別人，不如讓自己變成被人羨慕的人。”尹之川一抬手，“二公子，失陪了！”

鬱文玠和青衫點了點頭，“我先過去了！”

“大哥慢走！”鬱青衫看著兩人的背影，微笑的臉上多了幾分冷意。轉頭看去池塘邊，一身紫衣的女子站在風中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