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遠川鬧出來的動靜驚動了楊柳村的村民，不一會兒，莊家門口就圍了一群人。看到柳遠川一臉煞氣的模樣，眾人忙不迭地退後。

“嘖，柳遠川這樣的老實人都被逼得拎起斧子殺人，看來真是刺激得狠了。”

“聽說他家大丫頭被莊家的人打死了。”

“嘶，那他家不是隻剩下個病懨懨的小女兒......這怕不是要絕後啊，難怪他瘋了似的。”

“要說莊家的人也夠心狠的，這幾年要不是柳遠川兩口子幫著他們孤兒寡母春種秋收，莊家娘倆怕不是得餓死，就算柳夏初真的做了不檢點的事兒，退婚就是了，何必傷人性命。”

柳遠川聽到村人的議論，眼睛都掙紅了。

莊立業的父親三年前意外身亡，家中隻剩下寡妻梁麗芸和手無縛雞之力的莊立業，是他們夫妻幫扶，才撐到莊立業考中秀才。

早知有今日，他當初就該退了這麼親事，不管莊家孤兒寡母死活。

哪怕背負背信棄義的名聲，也好過沒了女兒......

柳遠川鼻子酸澀，心底的戾氣不斷地被激發，恨不得馬上劈了莊立業給女兒賠命。

“莊立業，你再不滾出來，我就一把火把你們全都燒了！”

屋裏，梁麗芸死死地抓住莊立業：“兒啊，你不能出去，萬一被柳遠川那個瘋子砍了怎麼辦！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娘可怎麼活......”

莊立業吞了下口水，艱難地說道：“娘，不出去不行啊，萬一真的把他惹怒了，一把火點起來，我們可就無處可逃了。”

“那怎麼辦？”

莊立業灌了一杯水，安慰道：“娘，柳夏初自己不檢點，就算被我們錯手打死了，這件事情也是我們占理。柳遠川也就是撒撒氣，定然不敢行凶的，最多我們賠點銀子，把這件事情私了了。反正有嶽父大人幫襯，我們不缺銀子，等今日之後，嶽父大人自然會幫我們擺平......”

說著說著，莊立業的語氣堅定起來，雄赳赳氣昂昂地推開屋門走了出去。

見到他，柳遠川拎著斧子就往前衝。

柳振宗急了，趕緊指揮柳遠海和柳遠江把他拉住。

“二弟，三弟，你們放開我，我要砍了這個畜生。初兒那麼軟和的性子，對他那麼好，他竟然狼心狗肺把初兒打死，我今天定要為初兒報仇！”

莊立業出門的時候還一臉篤定，看到柳遠川瘋狂的模樣頓時慫了，忙不迭地躲到柵欄後麵。

“大哥，你冷靜點！”

“大哥，你如果把他砍死了，官府必然抓你去償命，若你走了，大嫂和末兒怎麼辦？”

最後一句話，柳遠川聽進去了。

他傻愣愣地站了一會兒，猛然把斧子一丟，抱頭蹲在地上哭起來。

莊立業看到這一幕，膽氣頓時壯了。

他從柵欄後麵走出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鄙夷地說道：“柳伯父，你說我把柳夏初打死了，有證據麼？我們離開柳家的時候，她可是活得好好的。要我說，定然是她做下醜事，自知無臉見人，所以尋了短見！”

“你這個畜生，你說什麼！我打死你！”

柳遠川被氣得眼睛通紅，跳起來就往莊立業撲過去。

莊立業急忙轉身。

柳遠海和柳遠江再度攔上去。

莊立業回頭看了一眼，得意地頓住腳步，一邊擺著逃跑的姿勢一邊挑釁：“這是被我說中，所以惱羞成怒了吧！告訴你們，我早就看穿你們的目的了，不就是看我考中了秀才，想要訛詐我麼！休想，我明日就去縣城，請縣令大人為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