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省,臨舟市。
“少爺,八年了,您還是不肯回到家族麼?現在是老爺做主了,您大可順理成章的回去了啊。”
市公園湖旁,站著一位體態龍鐘,發型衣著一絲不苟的老者。
在他的麵前,江文成負手而立,不為所動。
“是啊,八年了!他們現在又想到我了?當年就因為我母親是一介平民,就說她不配成為高家媳婦。我母親跪在爺爺麵前希望回到家族,然而那個人卻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最後,我與母親隻能流落街頭,即便我入贅到喬家,也被百般的羞辱。”
深呼一口氣,江文成終於眼眸冰冷的回應道。
“回去告訴他們,除非老爺子親自過來跪著求我回去,還有告訴那個人,他配不上我媽!”
話音落下,周圍的溫度都仿佛降低了幾分,讓老者不由打了個寒顫。
“看來少爺還是放不下當年的事情啊。”
老者望著他,心中欣慰又無奈。
他知道,小少爺終於能夠獨擋一麵了,但同時,再勸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江文成望著波瀾不驚的湖水,就和他的心情一般靜如止水。
許久,他才再次淡淡開口:
“好了!他們的事就到這吧,蕭老這麼多年你也辛苦了。”
“少爺您客氣了,要不是當年您施舍的一口飯,哪有現在的我,隻要能完成您的夙願,就算在高家再忍八年,老奴都會義不容辭的!”蕭老激動的顫聲說道。
江文成微微點頭,拍了拍老者肩膀:“我那計劃怎麼樣了?”
“回少爺的話,您當年布置的棋子一部分已經可堪一用了,另一些,也還在發展中。”蕭老恭敬的回道。
“那好,繼續跟進。”
江文成攥緊手掌,眼眸中閃爍著微光。
當年還沒被趕出高家之前,江文成與他母親就經常被高家人羞辱。
在他漸漸心智成熟後,就暗暗拉攏那些在高家鬱鬱不得誌的高家奴仆,把自己與母親的所有資金交給蕭老,以高家為跳板投資那些有能力但是無平台的落魄之人。
蕭老,就是其中之一。
高家人估計都不會想到,當年一個平民生的“賤種”,這些年竟在暗暗發展自己的勢力,並達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
“期待您龍騰九天之時,老奴在高家恭候您王者歸來的那一天......”蕭老躬身拜向江文成。
呼~微風陣陣,吹起了湖麵的層層漣漪。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江文成看到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喬婧曦打來的電話,按下了接聽鍵。
“你在哪?快點回來,不要讓我們一家人都等你一個。”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命令的口吻。
江文成放下電話,快速趕往喬家。
“抱歉,婧曦,我回來了。”
不一會兒,便到達了目的地。
看著不遠處的喬婧曦,江文成微笑著,大步的走到她的麵前。
“告訴你,今天是喬家的年會,你就老老實實的找個角落待著,省得讓我們家婧曦丟臉。”
還不待喬婧曦回應,一旁的丈母娘譚秀茹看著微笑的江文成頓時心生厭惡。
隨後,又看到江文成的穿著,直接鐵青著臉罵道:“你是蠢貨嗎?不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還穿這一身破爛衣服來,你是想把我家婧曦的臉都給丟盡嗎?”
“好了媽,別說了,他自己沒什麼錢,你又不讓我給他買,怎麼可能有好的衣服。”喬婧曦淡淡說了一聲。
仿佛對於江文成的丟人,已經成了習以為常了。
“為什麼不說!這個廢物整天就隻會待在家裏掃地做飯,連個正經的工作都沒有,還要靠你養著。”
“現在他還穿成這樣過來,明顯是故意想讓我們丟人的!”
“婧曦,我看你還不如趕緊和這廢物離婚,甩掉這個垃圾!”
譚秀茹老眼氣得通紅憤怒的吼著。
“別說了!”喬婧曦有些聽不下去,突然一吼。
雖然她對江文成沒有太大的感覺,但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丈夫,人都是要臉麵的。
自己的母親一直這麼說,讓她本就委屈的心裏更加難受了。
“媽!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麼。”
“在家裏你鬧也就算了,在外麵你還鬧,你就不考慮下你女兒的感受嗎!”
喬婧曦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江文成看到,她的眼睛也紅了。
“進去吧。”被女兒這一吼,譚秀茹也沒有再說什麼,扭頭朝喬家大廳走去。
江文成很沉默,跟著喬婧曦她們一起走了進去。
這種種的一切和他以前經曆過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隻要是為了喬婧曦,他認為一切都是值得的......
喬家,臨舟市一個靠著建材發家的三流家族。喬婧曦的父親當年窮困潦倒露宿街頭,被江文成遇見,隨手幫了一把。
而這無意間的善舉,也讓喬父在得知江文成被趕出了高家後,便力排眾議,讓他入贅到了喬家內,避免風吹雨淋。
這件事,在當時可謂轟動全城,自此喬家幾乎淪為笑柄。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喬父在江文成入贅後沒多久,便出車禍去世了,屬於喬父的那一份股份,也被喬家收了回去。
喬家大廳中,一片喜慶的氣氛。
在這種場合下,江文成就像透明的一樣,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
不過他也不介意,反正自己來這裏,就是湊熱鬧的,一會去宴會廳的時候,多吃點比啥都強。
正在這時,一道令他厭惡的聲音響了起來。
“呦,這不是我們喬家的入贅女婿麼。”
“怎麼,穿著一身家庭裝不好好的待在家裏打掃衛生,來宴會上蹭吃蹭喝的不嫌丟人啊。”
喬家老大長子喬珹上下打量著江文成,譏諷的說道。
“說不定啊,是今天婧曦忘記給錢了,家裏沒得吃才跟著來的吧,哈哈哈......”旁邊的人附和著。
江文成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並未搭理他們。
“廢物別愣在那了,過來把屋裏的椅子搬出來,一會兒還有人來呢。”
喬珹帶著命令的口吻指揮著江文成做事,就像命令下人一樣,毫無一點尊重。
江文成眉頭皺起,並未理會這煩人的蒼蠅。
他轉頭看了喬婧曦一眼,不想讓她們母女站在這顯得尷尬,並繼續被眾人譏諷,便默默的走進了裏屋,當苦力搬起了東西。
“小心點,要是碰壞了什麼東西,你可賠不起!”喬珹不屑的看著江文成。
譚秀茹看到江文成那麼的聽話,臉色有些難看,心裏暗罵江文成真是一隻聽話的狗。
而喬婧曦則是緊咬著嘴唇,眼眸有些發紅。
她不怪江文成,她知道,江文成這是在為她守護最後的尊嚴。現在至少丟人的僅僅是他,他若是反抗,他們一家人無疑會更加不堪。
就在眾人譏諷著江文成時,喬宅外一陣喧嘩,一輛保時捷帕拉梅拉停在了門外,接著下來了一位著光鮮得體的年輕男子。
人還沒到,那刺耳的聲音就傳了進來:“聽說今天婧曦的那個廢物老公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