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梁家大廳的走道上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
梁不悔抬起頭看向遠處。
看到來者,他連忙丟掉手中的鞭子,快速迎了上去 。
梁不悔雙手抱拳,畢恭畢敬道:“張公子,怎麼這麼晚有閑情逸致來我這裏坐坐啊?”
來人正是知府的兒子,張厲輝。
他看著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皺著眉道:“不就是出去兩個賭坊,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麼?這兒子打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啊?”
梁不悔瞪大眼睛,一臉詫異。
他結結巴巴道:“你都知道了?”
張厲輝走到椅子上坐下來,一點都不見外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水,邊喝邊道:“洛城就這麼大,這點事早就傳開了。”
梁不悔麵色猙獰,憋屈的長呼一口氣道:“這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你也不用擔心,我今天找你不是為了這件事。我找你也是為了趙碩。”張厲輝繼續補充道。
梁不悔不太明白。
他皺著眉反問道:“怎麼?這小子也得罪了你?”
張厲輝兜著圈子說道:“早上在大街上,讓我丟了麵子,這筆賬我打算找他算清楚,但你知道我這麼大張旗鼓搞事情,不太合適......”
梁不悔可是老狐狸了,他怎麼會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連忙道:“我在趙府搞點事,然後你們在動手?”
張厲輝微微一笑道:“聰明!你也知道,我爹掌管著洛城不少事務,隻要這個敗家子違規了,或者犯事了,都能落到我手裏,到時候給他加個莫須有的罪名,他們趙家不就從洛城煙消雲散了嗎?”
梁不悔連忙應道:“這麼說,我們失去的東西也都能回來咯?”
張厲輝站起來拍了拍他肩膀道:“何止回來,趙家的那個院子,你都能拿走。”
聞言,梁不悔麵露喜色,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他要怎麼下手呢?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張厲輝看出了他的心思,補充道:“一個敗家子,出了什麼事都理所應當,隻要有人寫狀詞,上訴到知府大人,也就是我爹那裏,一切都好辦。”
這話說到了梁不悔心坎上了。
他兒子好歹也和這個敗家子也有些交情,想要陷害他太容易了。
“明白,明白!”
張厲輝點點頭,接著道:“對了,你再幫我準備五十兩黃金。”
聽到要錢,梁不悔眼珠子睜的圓圓的,他結結巴巴道:“不知......”
“後天就是鄉試了,你兒子不想拿第一了?”張厲輝出聲道。
聽到這些,梁不悔忙著拍手。
他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呢。
這麼些年,他們一直都是受知府大人的關照 ,當然這份關照是建立在金錢之上。
如果自己家裏也能出個狀元什麼的,在朝中做個一官半職,他們也不用看知府眼色行事了呀。
梁不悔點頭哈腰道:“你看我 ,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我這就差人去準備,這件事還有勞張大人了。”
張厲輝放出大話道:“不要來虛的了,有我爹在,你兒子鐵定是第一。”
“多謝,多謝!”
梁不悔連連道謝。
......
隔天,趙碩早早起床。
正要出門,便宜老爹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個,兒子,有好消息。”趙厲剛擋住了兒子的去路。
停下腳步,看著老爹眉飛色舞的樣子,趙碩問道:“怎麼?發財了?”
“不是!”
趙厲剛嘿嘿一笑繼續道:“你爹我找到了負責這次鄉試的小考官,能幫你走走後門,在主考官麵前美言兩句 ,到時候你能考中的機會就大一些。”
趙碩點頭道:“哦?是麼?”
趙厲剛支支吾吾道:“哎,是的。就是,他需要一百兩銀子打點一下 ,你爹我就想問問上次給你的銀子你還有剩下的嗎?”
趙碩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便宜老爹,還真是幽默。
把錢都給兒子花了,自己身上一份不留呀。
趙碩搖搖頭,拉著父親的手道:“爹,鄉試這件事,您就不用擔心了。你兒子我從小飽讀詩書,靠本事也能考第一的好成績 ,你就不用擔心了。”
想想他在現代,那可是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什麼六年高考N年模擬,什麼黃岡模擬,能考上大學,更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有什麼好怕的,所以這次鄉試,十拿九穩!
“啊?是麼?”
趙厲剛一臉困惑的看著兒子。
打小,這小子就不愛讀書,什麼時候飽讀詩書了?
看著這個便宜老爹懷疑的眼神,趙碩信誓旦旦道:“爹,你信不信兒子?”
“信!”
趙厲剛沒有絲毫懷疑,脫口而出。
“信就好,你兒子我絕對能入仕,考第二名,我都覺得丟人。”趙碩信心滿滿。
看著兒子如此姿態,趙厲剛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
見老爹不離開,趙碩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趙厲剛嘟囔著說道:“兒子,你爹我絕對相信你有實力,但我還是要確定一下 ,明天就是鄉試了,你真的不需要周轉關係?”
“不需要,不需要!好啦,好啦!我要出門了,外麵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呢。”
趙碩不想在囉嗦了,把這個便宜老爹打發走,他快速出了門。
今天,他除了要盯著裝修的事,還要去看賭坊的接納程度。
剛剛成為老板,他不出麵,那還能有儀式感麼?
上了街,第一件事,趙碩先來了帝都夜總會 。
現在這裏已經開始裝修了,什麼木材,石頭擺滿了夜總會外麵的整片空地。
看著大家忙碌的樣子,趙碩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這裏的一切可都是他的,當年在現代沒實現的事,現在來這裏不過一天就實現了,他感到非常自豪。
這時旁邊有人走上來,主動搭訕道:“趙兄,明天就是鄉試了,怎麼還有閑情雅致出來逛街呀?”
趙碩回過頭,看著眼前人。
此人身著一身白衫,手持蒲扇,紮起來的長辮子,頗有幾分大人物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的笑容,趙碩差點沒認出來。
這不就是那天他從知府兒子馬下救下來的人嗎。
趙碩笑道:“人靠衣服,馬靠鞍,今天打扮了下差點沒認出來啊。”
左高轉了個圈圈,笑著道:“有麼?”
趙碩哈哈大笑 ,說道:“不一般,不一般!不過兄弟,你不也是來參加鄉試的,那你怎麼也在外麵閑逛呢?”
“哈哈哈哈!我確實是來參加鄉試的,不過卻不是考生。”左高輕輕擺動蒲扇回應道。
趙碩頓了頓問道:“不是考生,難不成你是考官?”
左高接過他的話道:“你看我像麼?”
趙碩東瞅瞅,右悄悄,印象中古人的考官,要麼胡子拉碴,一副學者樣貌,要麼佝背馱腰,一副老者樣,哪有眼前人這麼幹淨利索的。
“不像,怎麼看都不像。”趙碩撇著嘴道。
“哈哈哈哈!”
左高聞聽此言,暢快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