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們也是經曆風風雨雨的。
她依然記得大學到山上露營,她在森林裏走丟,絕望無助的時候是安俊宇找到她,帶著渾身的傷將她摟在懷中。
她依然記得第一次出差,剛出機場行李、錢包就全丟了,她淋著雨對著手機那邊哭,是安俊宇第一時間趕到她身邊。
她依然記得在大排檔吃夜宵,被一群混混調戲,是安俊宇一聲不吭打了那群人,而他的肋骨也斷了一根。
直到現在,她都清楚的記得他身上那藤蔓劃出的傷口在何處,他在雨中奔跑的姿態何等的帥氣瀟灑,他每一個拳頭砸向別人的英勇和斷掉肋骨時的微笑。
他告訴她,因為她是他的女朋友。
當時傻傻的以為那就是幸福,那就是愛情,可如今才知道一切不過就是自作多情。
是啊,他的解釋從來不是“我愛你”,他的拯救不過是作為男朋友的責任。
他,從未愛過她!
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金漫漫看見玻璃門上折射出自己蒼白得臉,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如同決堤的河流,淚水洶湧而下。
罷了,罷了。
遍體鱗傷也好,痛側心扉也好,都是她自以為是的代價。
可是,她以為悲劇就此結束,上天卻偏偏不放過她。
走出醫院大門,金漫漫幾乎無法站穩,手中的報告單如同一紙死刑判決書。
“宮內單活胎”。
她,懷孕了?
隻覺得天旋地轉,她似乎站在深淵的入口,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瘋狂地將她卷入恐怖的黑暗中。
她甚至無法掙紮,已經被惡魔吞噬。
眼眶的淚水已經幹涸,原來最疼的傷是連哭都是奢侈,為什麼徐瀟萌可以懷上安俊宇的孩子,而她......
終究是墳墓,她為了這場虛妄的愛徹底將自己埋葬。
金漫漫不知道何去何從,腦海中一片混亂,她不記得自己怎麼走出醫院,不記得自己怎麼上了出租車,更不記得自己怎麼到了機場。
站在寬闊的候機廳,周圍的人如同夢境中匆匆閃過,望著起飛的飛機,失神許久。
沒想到隻能她選擇逃跑,徹底擺脫這個傷心的墳墓。
再見了,這座城市。
再見了,這場愛情。
再見了,安俊宇。
六年後。
S市機場。
“聽說金漫漫小姐要回國了,她曾獲得意大利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賽的冠軍,這可是無上殊榮,早晚成就比鋼琴王子郎朗還高。”
“她出演的好萊塢新片《混戰》,在剛剛開幕的戛納電影節上被提名最佳新演員獎,極有可能獲得桂冠。”
“不僅如此,聽說金漫漫小姐還是天才,在國外的這幾年,獲得了雙學位博士,在工商管理和經濟學上頗有研究。”
“現在不僅數十個國際集團相繼邀請加入公司,各大媒體也使出渾身解數搶人,真是令人羨慕,都是女人,怎麼就差那麼遠。”
坐在候機室閑聊的幾人抬頭,果然看到大廳裏人山人海全是記者,一個個舉著攝像頭、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