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姐,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但是這一次的手術我們醫院會安排美國密比根的主治醫師親自過來,他在這方麵的成就毋庸置疑,成功率可以達到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
好心動......
淩歡咬著唇,反複思索著醫生的話,雖然心底很想要接受這個手術,可是現在的她還麵臨著另一個巨大的困擾。
“請問,手術的費用是多少......”淩歡沉沉地問。
“八十萬,因為是國外的醫生,所以......”
“我知道了,讓我考慮一下。”淩歡皺緊秀眉,坐在病床旁邊看著還在昏迷當中的母親。
“媽......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輕柔地握著母親冰涼的手,淩歡保證道。
天色漸漸漆黑,淩歡一直坐在病床旁,餘光瞄到放在床頭櫃上的報紙,頭版的照片吸引住了她的眼球。
是顧衍培在美國紐交所接受采訪的報道,後麵交代了他回國的原因。
接管顧氏。
顧氏......終於被他收入囊中了。
淩歡望著版麵上英俊的男人,他深邃完美的五官奪人心魄,每一個動作都流露著王者矜貴的氣質。
漸漸出神,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留意過關於他的新聞了......
傍晚的時候,巡房的護士走進來看見她,溫柔地一笑,“淩小姐,這麼晚了你趕緊回去吧,這裏有我看著就好。”
淩歡這才回神,眼睛望向窗外,肚子也應景地發出了咕咕的聲音。
“那麻煩你了。”道別之後,淩歡一個人走出去。
麵前的幾個黑色的身影由遠及近地走來,淩歡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他們。
直到額頭撞上了一具寬厚的胸膛。
熟悉的男性氣息襲來,盈滿她的鼻尖。
步子頓時收住,她依舊垂著頭,眼底卻是閃過幾絲恐懼。
為什麼偏偏又遇到了他。
G市真小。
顧衍培望著撞到他懷裏的女人,依舊是熟悉的襯衫牛仔褲打扮,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每一眼都是那麼的驚豔。
她總是有讓他移不開目光的魅力。
三年了,這個女人依舊是美的動人。
“抱歉。”淩歡低低地說了一句,便要繞過顧衍培離開。
可是,一條長臂及時地箍住了她的細腰。
那麼親密的動作,仿佛是最自然不過。
但是淩歡的身子完全僵硬著,甚至有些顫抖。
三年前,她就已經對顧衍培有了抗拒和抵觸。
現在更甚。
“淩兒。”顧衍培低沉的嗓音繚繞在耳畔,一聲呢喃在她的心間綻放,柔柔的。
她的心都要動容了。
“請自重,顧先生。”淩歡緩和下情緒,就算那麼想心軟,也不能有一絲流露。
蜷緊五指,淩歡的臉色一片冷卻。
男人垂眸,幽冷的眸子盯著身前的女人,臉上的寒霜懾人。
顧先生?
她何時對他這麼禮貌了?
“我不呢?”輕挑戲謔的話響起,男人的手臂一拽,淩歡措不及防地退後幾步就跌進了男人的懷抱,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周身。
她皺緊秀眉,抗拒著這樣的親昵。
手下意識地抵著男人的胸膛,被他攥著的右手也掙紮著,“顧衍培,你放開我!”
顧衍培置之不理,反倒把淩歡壓向牆壁,高大的身影逼過來,伴隨著陰沉的氣場。
本來跟在他後麵的保鏢已經自覺地離開,現在整條走廊就隻剩他們倆。
“淩兒,誰叫你反抗我的?嗯?”邪魅的嗓音帶著蠱惑的味道,男人的手滑到她的細腰,溫綿的觸感留戀不舍。
淩歡的身子更加緊繃,鼻息間皆是淡淡的煙草味,男人的俊臉近在咫尺,她的心跳撲騰得極快。
四目相對,她瑩潤的眸子望入那雙幽冷的黑眸,清晰地倒映著她慌張的表情。
兩人的距離這麼近,可是心卻是隔著一道牆。
她不懂他,不懂他現在究竟是要幹什麼。
明明三年前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是他放棄了她離開這裏。
而她也早已死心。
那麼,他還要招惹她什麼!
“顧衍培,你究竟想怎樣?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
言下之意,兩人不應該再有任何的糾纏。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徹底地過去,而現在,他們之間應該是陌生人的關係。
淩歡是恨他的,因為曾經那麼地深愛過他,所以恨得很深,可是現在的她什麼都做不了,唯一的出路,就是和他保持陌生人的關係。
不見他,就不會想他。
“錯了。”顧衍培一口就否定了她,完美的五官浮起一絲涼薄的笑,“我們之間怎麼會沒有關係?”
他溫熱的指腹攥著她光潔的下巴,頓時灼熱的溫度蔓延,“淩兒,我是你的男人。”
他一字一句沉沉地道。
淩歡是他的,以前是,現在是。
未來,也必須是。
淩歡的呼吸驟然緊促,這樣狂妄的話從他嘴裏說出,隻讓她覺得更加害怕。
她已經有自己的生活了,絕不能再被顧衍培破壞!
“你不是!”淩歡倔強地望著他,眼底滿是堅定,“我已經有未婚夫了!顧衍培!請你不要再騷擾我!”
“未婚夫?阮子皓?”顧衍培俊朗的眉宇微微皺著,冷冽的氣息散發出來。
聽到阮子皓的名字,淩歡更加錯愕!
她現在完全確信,顧衍培就是來給她添堵的!
他竟然還不想放過她!
“不關你事!”淩歡冷冷地撇開臉,精致的五官緊繃著,別有一番倔強的美。
“淩歡,你要結婚,可得先問問我放不放人。”顧衍培的俊臉壓得更近,她漂亮的眉眼,嬌俏的鼻子,嫣紅的唇,他想念得太久了。
這個女人,他從來就不打算放手。
想要嫁給別的男人?
門都沒有!
“你!”淩歡氣急地皺著臉,心底的懼意更甚。
為什麼,還要纏著她?
她已經再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你滾!”淩歡徹底地怒了,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隻圍著他團團轉的小女人,現在的她是淩歡,一個獨立的淩歡。
沒有了他,她依舊過得很好。
顧衍培絲毫不怒,雖然現在的淩歡比以前少了幾分乖巧溫柔,但是她生氣的表情卻是生動極了,隻要她在,那就好。
淩歡奮力地推拒著他,可是顧衍培輕輕鬆鬆就壓製了她所有的反抗,她的力氣完全是微不足道。
“你怎麼會來這裏?”淩歡反抗不了,隻能靠著牆壁盡量與他保持距離。
可是,依舊很近。
“來看老朋友。”顧衍培勾唇薄笑,那深意的弧度令人琢磨不清。
淩歡咬著下唇,頓時就明白這男人是來看她母親的!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
明明他是造成這一切的劊子手!
“不牢你費心。”淩歡冷淡地回答。
恐怕媽媽一見到他,病情又加重了。
“不需要我幫忙?”顧衍培挑眉,眸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淩歡眨眨眼,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母親在這裏,那麼對於她的病情肯定也是了解的。
“顧少不幫忙就已經是幫我忙了。”淡漠地一笑,淩歡拂開他的手臂,高傲地離開。
“淩兒,我不喜歡看到你走投無路才來找我。”殘忍地勾唇,顧衍培邁開步伐。
漸漸走遠的淩歡緊咬著唇,剛才顧衍培的話飄進耳中,她的心無法抑製地疼。
走投無路?
嗬?還會比當年更加走投無路嗎?
......
走進病房,護士姑娘正在幫林珊擦身子,見到顧衍培進來,兩眼發亮又有些恐懼。
明明是帥得人神共憤的男人,身上卻總是散發出一陣陰戾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先生,請問你是?”護士姑娘從來沒有在這裏見過他,打量的目光有些疑惑。
顧衍培沒理她,幽冷的眸光直落向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女人,眼底一片寒意。
掏出煙正要點燃,護士一看,急忙開口勸阻他,“先生,請不要在這裏吸煙!”
“把她帶出去!”沉聲吩咐,完全沒有把護士姑娘放在眼裏。
護士姑娘有點明白了,這男人就是來搗亂的!
“先生!請你尊重病人,這裏是禁煙區!”兩名保鏢已經抓住了護士姑娘的手臂,把人連拖帶拽地拉出去。
“放開我!這裏是療養院!不是你們胡來的地方!”護士姑娘不斷掙紮著,聒噪的聲音煩躁極了。
顧衍培吸了一口煙,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耳邊的噪音漸漸遠去,清脆的關門聲響起。
恢複了一片靜謐。
“沒想到,幾年了還死不了。”
男人的眸光迸射出冷冽的恨意,“別這麼早死,我要你看著,你的女兒還是嫁給了我。”
床上的女人微微動了動,呼吸倏地變得微弱。
儀表器上的線條變得波動,發出“嘀嘀”的聲響。
男人冷漠一笑,轉身離開。
......
從療養院出來,天色已經漆黑,這裏是近郊,一入夜就更加荒涼。
經過的出租車少之又少,淩歡等了好一會都還沒有攔到車。
阮子皓給她打來電話問她在哪,淩歡想了想還是讓他來接。
掛掉電話,淩歡站在路邊,顧衍培已經走出來,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擁下坐進轎車,聲勢浩蕩地從她麵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