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二日，相府的管家就領了老夫人的命令出了相府，找到牙婆，帶了一些年紀適當的婢女，這些婢女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孩子，回來的路上，那牙婆突然叫停了馬車，然後跟著管家陪著笑臉說道：“您先等等，我這有點事要處理一下，馬上就回來。”

管家點了點頭，那牙婆走到旁邊一處眾人圍著的地方，她看見此時地上正跪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身前放了一張告示，上麵書寫著幾個字，寫到：“賣身葬父。”以及具體的緣由。

那牙婆撥開人群，看著眼前的丫頭，隻見那丫頭雖然臉上還有汙漬，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但是整個人身上倒是有一點小家碧玉的味道，那牙婆看見那管家已經焦急的往這邊張望了，趕緊就給了那姑娘一點錢，然後跟著那姑娘說道：“這錢夠不夠？”

那姑娘抬起頭，看了看牙婆道：“夠了，大娘。采薇謝謝大娘大恩，後半輩子做牛做馬全憑大娘吩咐。”

“夠了你就跟我走吧，貴人還等著呢。”那牙婆催促道，但是這姑娘卻是犯了難，她商量著說道：“大娘，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爹還躺在家裏沒有下葬，我要回去安葬我爹的。”

那牙婆看了看那姑娘，倒真是個好胚子，就算是不能賣到大戶，賣給小門小戶做個伴讀也是不錯的。

她略一思索對著這姑娘說道：“你爹的事情，我自會派人去處理，今天我就帶你走吧。”

說完也不管這姑娘同不同意，拉著她就上了後麵婢女們做的車，等她上去了，車上的人都漏出了嫌棄的表情，更有甚者，誇張的用手掩住鼻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大娘在哪找的這麼個乞丐，今天可是去相府，怎麼帶上這個窮酸的人。”

采薇也不理車上的人，自顧自的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不多時，就到了相府，眾多婢女魚貫而出，隻見相府門前矗立著兩隻雄偉的石獅子，朱紅色的大門，旁邊有威武的家丁把手，那些婢女不禁小聲的交談起來。

“你知道這次我們是要做什麼麼？”

“我聽說啊，是給剛回府的大小姐選婢女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另一個人也湊過問道。

“我是偷聽見大娘和那管家的說話，才知道的呢。”

采薇在一旁冷眼的看著他們議論，也不出聲，眾人隨著管家的指引到了流觴閣，此時淩兮已經坐在了院內，身旁還有大夫人。

大夫人看著進來的一眾婢女，她細細的打量著每一個人，看到采薇的時候，眉頭一皺，厲聲的說道：“管家，你是怎麼辦事的？今日給兮兒選婢女，怎麼什麼人都往進來帶？”

那管家自然知道大夫人說的是采薇，他回頭瞪了一眼那牙婆，剛要說話，隻見采薇恭敬的跪下來對大夫人道：“夫人，采薇是剛被大娘買下來的，來不及整理儀容，汙了貴人的眼是女婢的錯。”

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淩兮不禁抬起頭看了看下麵這個女孩子，雖然衣衫襤褸，但是行為舉止卻是不俗，淩兮勾了勾嘴角。

“你說你叫采薇？”淩兮站起來，踱步到采薇的麵前。

“回小姐的話，奴婢是叫采薇。”采薇低著頭說道。

“好名字，母親，不用再選了，就這個吧。”淩兮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盯著采薇看。

那采薇並沒有自己被選中的驚奇，而是穩重的給淩兮磕了一個頭說道：“奴婢采薇謝謝小姐。”

淩兮看見采薇這般的沉穩，更加的滿意，自己剛回到相府，現在大夫人看她不順眼，所以她必須找一個穩重的丫鬟。

大夫人打量了這采薇，也點頭道：“既然是兮兒自己選，這種事情當然是兮兒自己做主，好了管家，你跟牙婆說一下，其餘的人領回去把。”

之前還嫌棄采薇的幾個小丫頭，現在都羨慕的眼神看著那采薇，沒想到這窮酸鬼竟然有這等運氣，要知道在相府做小姐的貼身丫鬟，若是服侍的好，那生活，可要比一般小門小戶的小姐過得還滋潤。

大夫人說道：“既然選好了，我就先去你老夫人那複命了，要不老夫人該認為我這個做母親的不稱職了。”大夫人說的這番話，略帶諷刺，但是淩兮現在並不打算和大夫人正麵起衝突，大夫人現在也不屑直接動手收拾一個孩子，說完就領著身邊的人離開了流觴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