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淵放下顧蕾,聲音清冷道:“好好想想該怎麼回去交差吧!”說罷,不顧及她陰沉的臉色轉身離去。
可走了好一會兒也沒見著她跟上來,頓住腳步側目警告著,“我說過,夜王旗下有個神秘的羅網組織,網羅天下,無孔不入,能夠滲透任何地方,休要妄想你能夠逃出他的追捕。”
“你的意思是君驚鴻沒死?!”被猜中心思原地駐足的顧蕾撓了撓頭,疑惑不解的問著。
她本來不打算跟他一起去什麼丞相府的,畢竟她又不是真的顧語晗,遲早會被發現身份的,可是他這麼一嚇唬,頓時摒棄了那種不靠譜的想法。
“死於不死,你‘刺客’的身份已經坐實,若追究下來定不會輕饒。所以,跟我回去是你最好的歸宿!”既是戰王,手握百萬雄師定是有他過人的本領,能馳騁疆場百戰百勝必然有其超然能力,又豈是那般輕易就能取其性命的。
天下七分有其三,有多少國君聽其名字聞風喪膽,又有多少國君覬覦其性命已久?
一時間顧蕾進退兩難,在陌生的國度裏,她一無所知,而且還被穿越到了個曆史上不存在的古代,她根本不知道未來將要麵臨的將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這裏的人個個都會武功,且還是個男尊女卑的社會……
所以,顧文淵說得對,跟著他回丞相府是個最好的歸宿!
較之顧蕾所在山丘不遠處的地方,君驚鴻雙手負於身後目視前方,半睨著的雙眸閃過一絲狡黠,雙唇緊抿不言不發。
“爺,就這樣看著她離開?”弦竹站在君驚鴻身旁眺望遠方,看著那一前一後的兩人渺小的身影問著。
習武之人目光清明,且在黑夜裏視線同樣如白晝一般對所有事物清晰可見,故而,能夠清楚的看見顧蕾與顧文淵。
君驚鴻嗤聲一笑,“好戲才剛剛開始而已,如此著急作甚?”腦海之中不由得浮現出顧蕾那一張冷豔的麵容。
清楚的記得今日清晨雲虛道長來信,信上親筆所言‘午時一刻,天地混沌,風馳電掣,鳳星歸位,蒼穹撕頂,落一巨物將於天池,福兮禍兮。’
而今天天象突變以及她的出現便都應證了一切。
鳳星?
世間傳言‘得鳳星者得天下!’
雖然他君驚鴻能力超然,即便是沒有‘鳳星’相助他也能吞噬天下,踏平四海九州。可若當真如此,那如虎添翼有何不可?
不過,那也要看他對這泱泱天下有興趣否!
“傳令下去。因丞相府之女顧語晗蓄意行刺本王,遂,活捉其人賞金五百,取其人頭者賞金三百!”哼,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有多大能耐。
若是死了,便毫無存在價值;若能苟活下來便說明還是有利可圖的。
弦竹一臉茫然,這為何取其性命賞金還要少一些?但主子之命莫敢不從,點了點頭,“是,奴才這就吩咐下去。”說著正欲轉身之際,他又道:“爺,那幾個江湖殺手如何處置?”
膽敢傷害王爺,可得好好折磨一番。
“殺了。”他風輕雲淡,仿若再說今兒夜色極好一般。
“奴才無能,不慎逃走一人,據供述那人名喚殷墨初,在江湖上小有名望。”弦竹屈首福禮,自責不已。
君驚鴻波瀾不驚,負在身後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手背,“膽敢行刺本王有些膽量!不過,勢必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是,奴才知道怎麼做!”自小跟隨君驚鴻已久的弦竹對於他的手段了然於胸。
正思忖著,君驚鴻又問道:“十香軟筋散與什麼酒混在一起會失了毒性?”
“這個……”弦竹低頭沉思一瞬,搖了搖頭,“奴才見識淺薄不得而知。隻是……王爺何故有此一問?”他疑惑不解,一臉茫然。
“下去吧。”
沒有回答弦竹的問題,一揮袖屏退了他。
圓月高懸,他獨自一人迎風而立,似在深思些什麼,突然,聲音拔高吩咐道:“傳令下去,明日啟程回京!”
……
一路尾隨著顧文淵走了幾個時辰的夜路,對於這個一無所知的世界算是有些了解了。
天下七分,北辰國,燕國,天聖國,耀月國,皆是實力不菲,鑄就了現在四國鼎立之境況,且各國之間的關係緊張局勢動蕩不安。以及旁鄰三個附屬小國。
可即便形勢如此,四強國之間也不會輕易開仗,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們需要等待一個契機,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舉兵天下,收複腳下這片蒼茫大陸!
各國君主,皆是狼子野心,可誰也不願意做第一個破壞‘和平盟約’的君主!
北辰因為有‘戰神’君驚鴻的不斷開疆擴土和出征討伐故而領地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十分之一,成為了目前所處大陸上的第一強國。
而她自己的身份便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丞相府嫡女‘顧語晗’了。
她一直在疑惑,為何心思縝密的顧文淵對她沒有絲毫的懷疑!
“喂……那個……我挺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反正一路這麼走著也無聊,你不妨跟我說說唄。”她盡可能的想出一切辦法套弄著信息。
顧文淵側目瞟了她一眼,顯得有些詫異,“怎的突然這麼問?”
“哎喲,這不是無聊麼,快給我說說。”她撒嬌的拉著他的手腕問著。
“如夜王所言,你在京都城囂張跋扈,品行惡劣,臭名昭著,你覺得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可謂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若非是一母同胞他決計是不會這麼寵著她,容忍著她為非作歹。
顧蕾:“……”。
“有麼,我怎麼不覺得?你倒是給我說說我都做什麼惡,又怎麼囂張跋扈了?”她追問著,試圖更進一步了解這個女子,以便自己身份的隱藏。
顧文淵眉眼一挑,不明其意。
歎了歎氣,心底燃起一抹有青煙般的惆悵,如此也好,平素裏不怎麼交談,今兒聊聊也好。“身為丞相府嫡女你出入紅樓,火燒賭坊,隔三差五就會打架鬧事,更甚者你居然敢夜闖四皇子秦瑾瑜臥房成何體統?縱使你喜歡他也不可如此不顧身份。你將丞相府顏麵置於何地?”
說著說著顧文淵有些惱怒,一甩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著,竟頭也不回!
夜闖男人的臥室?
我滴天呐,看來這個顧語晗思想挺前衛的麼,哈哈,要是這樣子的話她裝起來也就不那麼困難!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走了數個小時之後終於找到一家如家客棧,付了錢之後兩人住在二樓的地字號兩間房休息了。
隻是這一夜顧蕾卻是一夜難眠。
意外的穿越抨擊著她的大腦,隻覺得激動地心情難以平複,久久不能自已。
躺在床榻上,看著窗外明月高懸,月華灑進房間朦朦朧朧若隱若現。腦海中回憶著顧文淵說的話開始了簡單的分析。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睡意漸濃之時,機敏的聽見外麵傳來悉碎的聲音,即便是來人有意隱藏可還是傳來異動。
她忍著屁股的劇痛立刻翻身下床躲在了床榻紗帳的帷幔之後隱匿了身形。
“嘩啦”一道並不清晰的衣袂翻飛之聲,就在顧蕾閃躲在帷幔之後,窗戶外立馬躍進來一道身影,借著朦朧月光她伸手挑開帷幔透過一絲絲微縫她發現來人身影很熟悉。
極力的隱藏氣息,定睛仔細看去方才發現來人竟是殷墨初!
好快的速度,這麼快就跟來了,倒是有些能耐。
難道說君驚鴻已經魂遊西天了?不然他怎麼可能活著逃出來呢。
不動聲色的注視著他。
殷墨初手握玉骨扇,隻見他打開扇葉猛地朝床榻方向一揮,“嗖嗖嗖……”隻聞得細微的聲響,借著月光,清晰可見幾根閃著銀光的銀針射向床榻上的被褥。
見此,她不由得的倒抽一口氣,心懸了起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殷墨初是下了殺意,打定主意要殺人滅口了,估計那些銀針也是猝了毒的。
竟不知,穿越一行居然也是殺機四伏,前路凶險!
好在她反應機敏否則隻怕也是黃泉路上與君驚鴻作伴了。
“誰?”
黑夜之中殷墨初敏銳的察覺到房間內仍有氣息存在,厲聲嗬斥著,說話間舞動手中玉骨扇憑空一掃數十根銀針朝著顧蕾的方向飛來。
如此陣勢讓顧蕾避之不及,雙眸瞪大惶恐不已,卻也在刹那間回過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下帷幔淩空旋轉一圈,準確無誤的將數十根銀針囊裹進帷幔之中完成一計完美防守!
舒了口氣,她自紗帳之後走了出來,昂首挺胸的看著他質問道:“怎麼又是你!老娘哪兒得罪你了?就這麼窮追不舍的想要殺了我?”
如果不是她聽覺力異於常人隻怕到就是刀下亡魂了!
“你……沒死?!”看著顧蕾完整無缺的站在他的麵前,殷墨初有些難以置信,眸光瞥了一眼床榻上的被褥,隻見著鼓鼓的,頓時心胸了然,不過是塞的枕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