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斷然不可能會撒謊,趙千秋更不可能。
隻怕是這其中出現了什麼緣故,才會讓易璟爍給趙千秋準備的新衣裳不翼而飛。
影鳶準備好早膳端過來時,便是看到了同趙千秋坐在一處眉頭緊皺著的易璟爍。
在她的印象中,每每在趙千秋身邊的時候,易璟爍臉上不是堆滿了笑容,便是喜色遮掩不住的模樣,如今這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的確是難能可貴的第一回。
雖是不明了其中的緣故,但影鳶知曉,自己現在的主子是趙千秋,她也沒必要再去管其他與之毫無幹係的事情。
趙千秋近來有些上火,影鳶是特意吩咐廚房給她準備了一些清淡小粥。
她小心翼翼的將早膳放置在石桌子上,擺放整齊以後,方才開口說道,“小姐,您該用早膳了。”
即便不了解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趙千秋還是秉承著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的原則,拿起勺子輕輕的攪拌著。
許是考慮到麵前易璟爍的感受了,她停頓下手中的動作,“越王,您......”
易璟爍用過早膳,自然是沒有再跟她搶的意思。
想起那不翼而飛的新衣裳,易璟爍微微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同趙千秋交代了一句便是步伐匆匆的離去,“千秋,我還有些事情,先去處理一下。”
趙千秋就算是閉上眼睛,也猜測得出易璟爍提及的事情,自然是那精心準備的衣裳。
影鳶站在一旁侍奉著趙千秋用早膳的時候,卻是被易璟爍留意了一下,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伸出手同影鳶示意了一下,“影鳶,你隨本王來。”
在易璟爍的眼中,他從來都沒有拿趙千秋當外人,所以即便是交代過留在趙千秋身邊照顧的影鳶,他用起來仍舊是輕鬆,心中毫無負擔。
影鳶曾以為,她被安排在趙千秋身邊照顧,就不必在易璟爍的眼皮子底下忙活來忙活去的,可到頭來,她還是要替易璟爍做一些事情。
“越王殿下,您若是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便是。”
她看似恭敬的開口,實際上,早就在心裏麵暗暗的說道了易璟爍許多次。
如今的要緊事,無疑不是尋找準備給趙千秋用來明日參加皇家狩獵會的新衣裳。
“你去長盛繡坊問一問,為何那給千秋的新衣裳如今是不翼而飛了?”易璟爍微微眯了眯眼,語氣裏透露出幾分寒意地說道。
他話音剛剛落下,影鳶便是有些認命的低下頭去。
與其做這種跑腿的事,她更願意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但影鳶並不敢直接駁回,應下來便是匆匆前往都城東街口的長盛繡坊。
另外一側的趙千秋全心全意的投入清淡的早膳上,早膳的味道雖是很淡,但吃起來卻是特別滿足,甜糯糯的桃酥,再加上一碗清淡小粥,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或許是吃的極其滿意,趙千秋微微眯了眯眼眸,像是一隻愜意享受的貓般。
趙千秋並未將那新衣裳放在心上,況且易璟爍已經派人去尋覓,她也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便是能夠物歸原主。
此時此刻,最為輕鬆的,便是趙千秋。
將軍府,聽雪苑。
趙千月心滿意足的望著床榻上放置著的漂亮衣衫,她仔細的打量著,越發的歡喜。
身邊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望著趙千月,忍不住開口問了句這漂亮衣裳的來處,“小姐,這麼漂亮的衣裳,可是世子殿下差遣人送過來的?”
提及寧懷安,趙千月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明日便是皇家狩獵會,寧懷安卻從未提及要帶她一起去參加。
趙千月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丫鬟,眉眼中滿是冷意,隻是冷聲開口,“這種事情是你一個小婢女能夠過問的?”
聽聞此話,丫鬟當即是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回話,“是,是奴婢多嘴了。”
讓那多管閑事的丫鬟退下之後,趙千月便是想要試一試這漂亮衣裳合不合身。
她本以為自己的身材與趙千秋相差無幾,穿起來定是足以。
卻不曾想,腰身處緊的讓趙千月有些喘不過氣來。
趙千月連續不斷的倒吸了兩口氣,依舊是沒法將衣服穿上,她索性放棄了這種想法,換回自己的衣裳,將那衣衫隨意的丟在床榻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有些頹廢。
可轉念一想,即便這衣裳她穿不上,趙千秋也不可能能夠穿到。
思及於此,趙千月的臉上便是露出些許笑容來,眼底多了些嘲諷的意味。
人人常說,都城內將軍府的嫡長女趙千秋是傾國傾城,似是仙女下凡。
如今參加皇家狩獵會卻是要著一身舊衣衫,難免是會被人笑話了去的。
偏偏是在這不久之後,影鳶便是直接登門拜訪。
她並非是將軍府上的丫鬟,也隻聽命於趙千秋一人,從未畏懼過趙千月。
未見其人,先聞其身,說的便是如此情形。
“大小姐,今日您可是從看門小廝那處拿了一套新衣裳?”
清冷的女聲響起來時,便是讓趙千月不由得緊張起來,她瞥了一眼放置在桌子上的托盤以及那精致的白色衣裳,抬起腳步向前走過去,直接擋住影鳶的視線。
“影鳶姑娘這說的是哪裏的話?你的意思莫不是我偷了千秋的衣裳?”
趙千月故作鎮定自若的開口,麵色看起來是與平日裏毫無相差。
但聽聞此話,影鳶是毫不猶豫的冷笑了一聲,她雙手環胸,擺明了不相信趙千月的這番廢話,諷刺地說道:“大小姐,我何時同您說過,那新衣裳是我家小姐的?難道您這是明知故犯?”
如此直截了當的被影鳶揭穿,趙千月麵子上難免是掛不住的。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即便如此,趙千月依舊是沒有鬆懈的意思,反倒是一個勁的辯駁不休,“影鳶姑娘,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平白無故的冤枉我?”
瞧見趙千月的臉色猶如染缸般變化莫測的時候,影鳶便是逐漸的肯定了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