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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花大山被雪亮的刀光嚇得一哆嗦,色厲內荏:“我可是你大伯,你敢?”

  “我妹要是死了,我讓你們陪葬,你看我敢不敢!”說話間,花妍揮舞著柴刀猛衝著花大山的腦袋砍了過去。

  饒是花大山躲的極快,腦袋上的發髻也被砍中了半拉。

驚的他頭皮一陣發麻,閉眼大叫:“救命呀,死丫頭發瘋殺人啦!”

  眼見親爹被砍,花金寶紅著眼衝上來:“死丫頭,你是真瘋了?找死啊!”

  花妍:“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先拉你們墊背。”

  說著她將手一揮,柴刀便擦著花金寶的麵門掠過。要不是花金寶退的快,鼻子就被削掉了。  感受著刀刃的涼意,花金寶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兩腿顫顫,險些尿褲子。

自從幾天前花妍在山上摔倒昏迷,被人抬回來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

  看人的眼神變得直勾勾的不說,還整天啥事都不幹就知道采藥熬藥。

說來也奇怪,本來花柔就剩一口氣了,竟然被花妍采的藥醫的能坐起來說話了。

  在那之前,花妍哪裏會采藥治病?她連藥草都不認識幾株。

花家人一直懷疑:是不是花妍在外頭有了相好?

  為此早上花家人還特意讓花大山的女兒花翠翠偷偷跟著花妍上了山。

  眼下花翠翠還沒回來,花妍被雨淋得一身狼狽的。

走出去都丟家裏人的臉麵,更別說還要跑去鎮上。

那醫館是普通人能進的嗎?進去後不花幾兩銀子能出來?

  花家人是絕對不會掏錢給花柔治病的,可耐不住還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花字。

要是花妍在醫館賒了帳,人家找上門來,還不得花家掏錢?

  心疼銀錢,眼見兒孫不給力,花老太太又頭鐵的衝了過來。大罵:“死丫頭,今個你要是敢出這個院子,就永遠別想回來。”

  “你當我願意在這裏?”怒喝一聲,花妍再次把花老太太推了個踉蹌,還示威似的揮了下手裏的柴刀:“誰再敢阻攔,我砍死他。”

  朱氏三人下意識都往後退了退。

  視線鄙夷的掃過他們,花妍隨即背著妹妹疾步離去。

  花嶠一聲不吭,趕緊跟上了姐姐。

  “這是要氣死我呀!”眼見沒人敢再攔她,花老太太氣惱的責怪兒孫:“你們兩個沒出息的,連個死丫頭都攔不住。”

  花大山和花金寶對視了一眼,互相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後怕。連忙打哈哈:“死丫頭瘋了,正常人哪敵得過瘋子?”

  朱氏乘機花言巧語的挑撥:“娘哎,你都說了讓她滾出去就別回來。她還敢走,真是個忤逆不孝的東西。咱就硬氣點,別讓她回來。”

  “說的輕巧,花家還沒分家呢。把死丫頭趕出去,萬一她在外頭做出什麼醜事?還不得連累咱全家?”花老太太氣的伸手敲了下大媳婦的腦袋:“你就是個豬腦子,怪哉生的兒子腦子也不靈光。一家子都攔不住死丫頭,都是沒用的。”

  突然被婆婆罵了,朱氏滿心鬱悶,卻不敢反駁。隻能陪著笑臉岔開話題:“娘哎,早上翠翠跟著死丫頭上了山,不知咋的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去找找。”

  “翠翠也是個沒用的,那麼大雨,也不知道早點回來......”花老太太又罵了兩句,不放心的指揮花大山:”你跟去鎮上瞧瞧,萬一醫館同意賒賬,趁早說清楚咱沒錢。”

  花妍手裏還有柴刀呢,花大山心虛,縮著腦袋說了句:“娘,雨太大了,我去田裏看看水。”

  撒腿跑了。  

  “奶,我跟爹一起去看。”花金寶也跟著跑了。

  一個比一個膽小怕事,氣的花老太太幹瞪眼說不出話。

  雲嶺村離鎮上有五六裏的山路,花妍跑到村口時,恰巧村裏唯一的驢車回來了。

  她大喊了一句:“呂四叔,麻煩送我去趟醫館。”就趕緊的跳上了驢車。  

  呂四看見花柔昏迷不醒的樣子,二話沒說就把車子掉了個頭,還幫忙把花嶠抱了上去。

  急趕慢趕的跑到雲豐鎮,花妍抱著妹妹衝進了一家醫館:“來人啊,快救救我妹妹。”

  醫館的人一見來病患了,迅速將她引進去:“到裏麵來,把孩子放下。”

  花妍放下花柔,招呼醫館的郎中:“我自己會針灸,麻煩借我一副銀針用用,你們出個人幫我煎藥。”

  對方頭一次遇到病患家屬要自己針灸的,驚訝的還沒反應過來,花妍已經搶過他的銀針紮向花柔。

  “哎——姑娘使不得。”生怕紮出事來,郎中急忙想要攔住她。

  “放心,我學過醫。”花妍果斷的紮了下去,還迅速口述了一副藥方:“麻煩你們照這個抓藥,隻是雪參要換成三百年的。”

  眼下情況危急,普通雪參的藥力達不到,是救不了花柔的。

  “三百年?你有銀子嗎?”

  對方聽得倒抽一口氣,仔細打量著花妍,生怕她付不起錢。

  “我......”花妍哪有錢?她隻好一邊幫妹妹紮針,一邊先哄對方:“我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帶銀子,等會叫家裏人送來。”

  一根三百年的雪參少說值五百兩銀子,瞧花妍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的,壓根不像買得起的人。

  郎中當即黑了臉:“沒錢可不行。”

  花妍也知道沒錢先用藥有些強人所難,但眼下花柔的情況危急,她壓根沒時間去籌錢。

  隻能道:“我求你們,現在救人要緊,錢我一定會給你們的。”

  “空口白話誰不會說啊!一根雪參七百八兩銀子,真被你用了,賣了你都不夠賠的。”

  醫館郎中見多了付不起藥費的人,瞧著花妍也就十幾歲的樣子。

紮針快的像胡鬧一樣,更不相信她會什麼醫術?

  再看花柔牙關緊咬,呼吸微弱,明顯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生怕花柔死在醫館裏,花妍會訛詐他們。他立馬動手趕人:“去去去,你自己都會針灸,還來我們醫館做什麼?趕緊走人。”

  說著就上來搶奪花妍手裏的銀針。

  花妍焦急萬分:“求求你們,暫時不用藥也可以,先讓我幫妹妹針灸一會。”

  對方壓根不同意,竟然叫來兩名打手:“把他們轟出去,別叫死在這裏臟了咱的地。”

  “你身為醫者,竟然見死不救?”花妍憤怒萬分,然而她抱著孩子難以招架。隻能眼睜睜看著銀針被搶走,被趕出了醫館。

  “姐姐,現在怎麼辦?”眼見醫館不肯收治他們,花嶠害怕的扯住花妍的衣擺大哭:“都怪我,熬藥的時候總是點不著火,害妹妹吃藥吃晚了。”

  “不關你的事,藥吃晚一點沒關係的。”

  是那個山洞裏的混賬男人,是他毀了鳳凰珠,害了花柔。

  抱著奄奄一息的妹妹,花妍悔恨萬分。早知道她就該見死不救,讓那男人去死。

  與此同時,距離雲嶺村不遠的一處大宅院內。

  一群人正手忙腳亂的圍著床榻上昏迷的男人——正是在山洞裏輕薄花妍的那人。

  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伸長了脖子問:“雲洲怎麼樣了?”

  正在醫治向雲洲的醫者後怕的摸了把額頭上的汗,滿臉凝重:“主上這次所中之毒極其罕見,幸虧有人出手相助,給主上喂了緩解毒性的藥。否則咱們見到的主上,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那麼厲害?”老人被嚇得手抖了幾下,險些握不住拐杖。追問:“那現在呢?”

  “屬下已經給主上配了解藥,隻要主上能醒過來就沒事了。”

  “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屬下沒有把握,可能要幾天。也可能,可能......”

  可能永遠無法醒過來。

  餘下的話醫者不敢說,從他凝重的表情裏。老者也能猜到一二,拐杖再也握不住,當啷一聲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我家雲洲吉人天相武藝超群。怎會遭人暗算?他一定能醒過來,一定。”

  老人難以置信的伸手,撫摸著病床上向雲洲緊閉著的雙眼。忍著悲痛問:“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醫者當即跪下,深深叩首:“屬下無能,盡全力隻有三成的把握。”

  剩下的七成隻能聽天由命了?

  周圍霎時響起一片悲憤的吸氣聲,卻有個少年的聲音與眾不同:“主上剛才還好好的呢,還說了要娶妻的,怎的這會就昏迷不醒了?鐘神醫,你莫不是嚇唬我們的吧?”

  老人霎時抬頭,目光逼視少年:“丹青,你說真的?”

  “是真的。”少年連忙點頭:“主上吩咐我準備禮物,說要求娶一位姑娘。”

  立馬有人跟著附和:“我也聽見了,公子說要娶妻。”

  “對,我也聽見了......好奇怪,公子突然要娶媳婦......”

  “你們聽見那姑娘叫什麼名字了嗎?”

  “主上隻說了是雲嶺村姓花的,就暈過去了。”

  “雲洲突然想娶妻,那位姑娘一定不同凡響。”

  老人聽得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看到了希望,激動起來。

  沉吟了一會,他竟然想到:“雲洲遭人暗算,是一時氣運不濟,這壞運就得喜氣來衝。既然他想成親,咱們就熱熱鬧鬧的辦場喜事,說不定他很快就能醒了。”

  周圍人都聽傻眼了:“老爺,您真要娶了那姑娘給主上衝喜?”

  向老爺鄭重點頭:“對——”

  “可是,雲嶺村是個窮地方,那姑娘隻是個村姑啊!”

  “那又如何?隻要能救得我兒,讓雲洲逢凶化吉,她就是雲洲命定的人。”老人揮手命令:“你們趕緊去查,雲洲既是在山上遇見那姑娘的,今天下那麼大的雨,雲嶺村有哪位花家姑娘上山,就是了。急事急辦!下聘什麼的都免了,就說是急著上門衝喜。給一筆銀子,把人盡快接過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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