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暴雨如注。
一處人跡罕至的山崖上,花妍吊著繩索,一點點的往下滑。
眼睛被大雨澆的幾乎睜不開,卻難掩她眸底激動的神色。
掛在身前的小竹簍裏裝著一株紫紅色的藥草,上麵結著兩顆小小的黑色果子。那是她尋覓了許久才發現的珍稀藥草鳳凰珠,百年才結一果。
為了采它,花妍費盡心思爬上懸崖,險些葬身峭壁,手腳都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可一想到隻要能把鳳凰珠帶回去入藥,病重的妹妹就有救了。
她就忘記了疼痛,露出欣慰的笑容。
雨太大了,山路寸步難行。
下了山崖後,花妍不得不先尋地方避雨。
才鑽進一處山洞,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
難道有野獸?
花妍大吃一驚,剛想退出去。
聽到山洞深處傳來一聲男人沉重的呼痛聲:“啊——”
有人受傷了?
略略遲疑,花妍試探著走進去,看見一個身量高大的男人倒在地上。
此時山洞內光線昏暗,瞧不清他的麵容,隻能依稀看見他輪廓分明的下頦線條。
“你沒事吧?”
醫者的本能促使花妍上前,硬著頭皮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一探脈,她就在心底驚歎了一句:好狠戾的毒!
男人中毒頗深,她隻要晚來半刻時間,他就得去見閻王。
“遇到本姑娘真是你的造化。”
感歎了一句,花妍迅速從貼身小包裏取出兩顆解毒丸。
又去外頭接了點雨水,掰開男人的嘴巴,捏碎硬給喂了進去。
這是花妍自己配的的解毒丸。
藥性不足,隻能化掉男血液內的部分毒性,保他暫時不死。
男人中的毒太厲害了,就算化掉一部分毒性,也有性命之憂。
既然能中這種毒,他也不是凡人。肯定會有人來找的,他應該能活下來。
“這藥能暫時保住你性命,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不過,我的藥可不白給。”
說罷花妍伸手在男人腰間摸了一把,摸到了一隻荷包。
沉甸甸的,估計有不少銀子。
她實在是太窮了,身為醫者連針灸用的銀針都買不起。
救人不圖回報的美德,在貧窮麵前不值一提。
喜滋滋的將荷包收起來,花妍轉身剛想離開,一隻微涼粗糙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腳踝。
“啊——”
花妍驚呼一聲,身體被拉得不受控製的撲到在地.
一下子將裝著鳳凰珠的小竹簍摔出老遠。
“我的藥!”
沒等花妍摸到竹簍,身後的男人已經凶惡的撲上來。
粗糙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將她提了起來。
“說,是誰派你來的?”
狠戾的聲音,令人肝膽生寒。
問話的同時,男人用力搖晃了下腦袋,顯然神誌不清把花妍當成了敵人。
“不是我,放開,我沒有......”
花妍呼吸困難,用力掙紮著去掰男人的手。
“不說,我就,自己搜——”
伴著低啞冷酷的嗓音,男人的手扼的更緊了。
“不,嗚嗚......”花妍竭力掙紮,卻怎麼也掰不開男人鐵鉗般的手。
他的力氣大的如山嶽一般,她完全無法撼動。
呼吸被掐斷,腦子無法思考,眼睛瞬間泛黑,
想要求饒都說不出話,隻清楚的感覺到被男人大手禁錮的窒息感!
“嗚......”混賬——
花妍的眼淚控製不住的落下來,一顆顆晶瑩的灑落。
嚴重的缺氧使得她的意識很快模糊,前世今生的一幕幕走馬燈般的在腦海中顯現。
她本是現代社會的頂尖醫者,被人陷害死亡。
穿越到這個世界成了無父無母的寒門孤女,還有一對年幼病重的弟妹要養活。
這些天,她每天都辛苦的跑山裏采藥,想把妹妹的病控製住。
好不容易采到了救命的鳳凰珠,竟然就要被這樣侮辱殺死嗎?
好不甘心啊,她這一世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就在花妍即將徹底喪失意識的那一刻,男人的手突然鬆開。
他自己先身子一歪,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看樣子是餘毒發作,又暈過去了。
新鮮的空氣湧進來,花妍大聲咳嗽著,拚命呼吸。
窒息瀕死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她能站起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抬腳狠狠的踹向男人。
“狗男人,混賬東西,姑奶奶好心救你。你竟侮辱我!恩將仇報,活該你被人下毒,你去死......”
連踹了兩腳後,擔心男人再醒過來。
花妍不敢多留,匆忙攏起衣衫,撿起竹簍逃離山洞。
她剛跑遠,另一名少女為了躲雨,也鑽進了那處山洞。
“啊————”
少女才進山洞,就看見地上躺了個人,霎時被嚇得尖叫一聲。
現在雨比先前小了許多,山洞內的光線已經很明亮了。
看清楚男人的臉後,少女被驚的長抽了一口氣。
好英俊的男人啊!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簡直比畫上的人還俊美。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想把男人扶起來,然而她手剛伸過去,就被男人伸手握住了。
“你你你,你快放開我。”少女霎時驚慌。
男人似乎已經恢複了神智,緊緊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他強撐著起身,目光灼灼的問她:“方才,是你救了我?
救人?自己沒救過人呀?
少女惶恐的瞪大了眼睛!
但對上男人那張英俊不凡的臉。
她心頭砰砰亂跳之餘,低頭露出了一抹嬌羞的神色:“我,我隻是想幫你。”
她的脖頸上,留有幾道方才大雨時在灌木叢中被樹枝劃破的血痕。
還有她的衣服,也被劃的淩亂不堪。
少女這幅模樣落在男人眼裏,卻使得男人更誤會了。
回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男人心底略略懊惱。
隨即輕聲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會負責。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待我痊愈後,定上門求娶你為妻。”
什麼?娶我?
麵對英俊男人的突然求婚,少女霎時幸福的都要眩暈了。
似是做夢一般,她來不及多想就顫顫回答:“我叫花翠翠,家在山下的雲嶺村。”
“花翠翠,我記住了,我有急事先走一步,這些給你。”男人說罷,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放進了花翠翠的手裏。
這是銀票?天哪,這麼多?
看著足有幾百兩的銀票,花翠翠手都抖了,剛想喊住男人。
忽然發現,地上有一方熟悉的布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