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彩雲又瞄了一眼三房的庫房,巴巴地看著那幾件首飾被黎春月揣進了懷裏,目光裏才噙著些恨意。
不急,這些都會是她的!
嶽彩雲頂著淩亂的頭發,擠出一抹幹笑,“春月,真是客氣了,我又不是外人,既然你要用飯了,那我就先回了。”
如果再待上片刻,說不定黎春月還會弄出些什麼幺蛾子。
她攥著羅帕的手指幾乎已經摳進了肉裏。
嶽彩雲偷雞不成蝕把米。
陳媽媽和兩個孩子從門縫裏已經看了個真切。
看著她們一行人走了,黎春月這才馬上去把那扇已經破了的木門牢牢的關上,又別上了門閂,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手心裏盡是細汗。
陳媽媽和兩個孩子急忙出來,幫著盛飯,盛湯。
“三娘子多吃點。”陳媽媽也說不出,她現在的情緒到底是喜還是悲,隻是那雙老眼裏就噙著紅色的淚光。
她知道嶽彩雲不會善罷甘休。
黎春月草草地吃了飯,這才進了倉庫。又清點出了幾件當時帶過來的大件兒的貴重物品,雖說還都在箱子裏封著,可比較笨重,若是要真的拿出去換吃的,那也不大可能。
倉庫裏僅有的半袋米,剛才一頓就吃了小半,剩下的這點糧食吃兩天都不夠,看來她真得上街一趟了。
黎春月找到男仆的衣服換上,並把剛才從嶽彩雲那得來的一對金耳墜用大紅的細綢包了,揣上。剩下的那幾件首飾一並裝在了粗布口袋裏,隨手就掖在了牆角的一個老鼠洞裏。
她從倉庫出來,又細細地囑咐了陳媽媽幾句,這才從後麵角門邊的狗洞鑽出去。
這就是臨安城?
商鋪鱗次櫛比,車水馬龍,人群如織,倒還算是一片繁榮。
深吸一口氣,遠遠近近的香氣撲麵。
饅頭、蒸糕......想想就口水直流。
黎春月正對著街對麵的一屜剛出鍋的大包子運氣,遠處傳來喧鬧的人聲。她還沒有回神,街上的商旅行人便像潮水退卻了似的,慌忙間還真就不知道哪裏去了。
一輛雙駕馬車呼嘯著狂奔而來。
“啾,啾!”馬車後麵更有十幾匹高頭大馬疾馳著追趕。
黎春月感覺到身後冷風襲襲,緊接著便是幾股更強大的氣流朝著她掀了過來,她本能地抱頭躲藏。
這才發現是幾個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個蒙麵男子。
大街兩側的房頂上,更是突兀地出現了十幾個弓箭手!
數支雕翎箭尖銳地破空而去,身著短褐的蒙麵男子更是行如遊龍、動震長風,手中的一把長劍更是颯氣凜然,好不霸道!
隻是眨眼的功夫,那幾個黑衣人便倒在地上。
黎春月也跟著長出了一口氣,然而不知道是從哪裏飛出了一支冷箭,直接奔著那蒙麵男子的左胸口可就去了。
“小心!”
黎春月的這一句已經晚了,蒙麵男子躲閃不及,左臂還是被那支冷箭劃破,接下來的混戰愈發地艱難。
空氣裏血腥的味道也越來越濃。
黎春月貓著腰正打算從後麵的小巷子離開,一隻帶著血的大手拉住了她。
“啊......唔!”
就算她是外科醫生,可這樣鮮血淋漓的場麵也太刺激,黎春月有些腿軟。
“說,誰派你來的!”蒙麵男子帶血的手指卡在黎春月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