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池冷夏緩緩的抬起頭,一雙清澈蘊含著水光的眸子盛滿受傷:“厲行,如果我沒有懷孕,你還會對我這樣關心嗎?”
她聲音有些顫抖,詢問的戰戰兢兢,生怕會聽到讓她傷心的答案。
可事實如此,傅厲行之所以會關心她,百般照顧她,隻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可以救傅麒的命,不然,傅厲行又怎麼會肯對她憐惜?
“從你嫁給我那天起,你就應該知道我娶你的目的是什麼!”傅厲行語氣加重,音節裏夾雜著絲絲的警告意味:“照顧好肚子裏的孩子,我的孩子若是有半點意外,你什麼也得不到!”
池冷夏笑容苦澀,她手指無意識的顫抖著。
年初她母親查出來胃癌,為了給她母親治病,池冷夏把家裏的房子賣了,可麵對昂貴的醫藥費,不過是杯水車薪。她母親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擔心她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帶著她去了傅家。
她父親曾和傅興平是戰友,她父親早年去世,和傅家也就斷了聯係。如今實在是走投無路,池母帶著池冷夏投靠傅興平,傅興平便要傅厲行娶池冷夏。
傅厲行同意娶池冷夏,還找來最權威的醫生為池母治病。池冷夏還傻傻的以為,傅厲行是盡一個女婿應盡的職責,後來才知道傅厲行之所以會給她母親治病,就是為了讓池冷夏盡快生孩子,給傅麒治病。
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場交易。
“我想去看看她。”池冷夏慘白著臉頰開口。
從結婚後,她還有沒有見過她母親。
傅厲行眸光盯著她,冷漠且毫無溫度,好似在盯著一個陌生人般:“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那冰冷的視線,讓池冷夏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她恐慌的吞咽著口水,鼓足了勇氣:“孕婦保持好的心情對胎兒才好,你也不想肚子裏的寶寶有瑕疵吧。”
傅厲行瞳孔皺縮,盯著她的眸光一閃即逝的狠辣。
她又在用孩子來威脅他!
池冷夏知道,傅厲行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他絕不會不在乎孩子。
“吃飯。”傅厲行收回視線,沉聲吩咐著。
池冷夏緊抿著嘴唇,執拗的盯著他。
“明天早上帶你去。”傅厲行眉宇微蹙,似是妥協了。
池冷夏麵色一喜,蒼白的臉上露出些許的紅潤來。
她一天沒有吃東西,傅厲行又在一旁盯著,她像是完成任務似的將桌上的食物盡數吃幹淨。胃裏隱約有些不舒服,可一想到明天可以看見她媽,嘴角都是不由自主上揚的。
晚上,傅厲行難得沒有離開。
他穿著睡衣頭發濡濕,頎長的身體靠著床頭,膝蓋上搭著電腦。眸光專注的看著屏幕上的數據,時不時眉頭緊鎖。
傅厲行五官棱角分明,像是用尺子量過後雕刻出來的。
池冷夏遠遠看著,看的不免入了神。記憶回到了多年前,她偷偷溜到傅家的花園裏,傅厲行背靠著窗棱,手上捏著書籍,看的認真。
清風徐徐,金黃色的落葉灑在他身上,他回眸看她,莞爾一笑:“你是池叔叔的女兒嗎?”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傅厲行,也是這匆匆一瞥,她對傅厲行一見傾心。眼裏心裏隻裝得下傅厲行,再也裝不進其他人了。
傅厲行瞥見池冷夏,讓她過去。
池冷夏慢吞吞的移動著步伐過去,在傅厲行身側躺下。
溫熱的手指搭在她身上,她渾身緊繃,手指用力交織著,渾身上下的汗毛盡數豎起來,聲音都帶著恐慌:“厲行,我身體不舒服,可不可以下次?”
傅厲行隻有在例行公事才會主動碰她,可那蝕骨的痛刻骨銘心,讓她神經緊繃。
“你以為我想碰你?”傅厲行嗤笑一聲,語氣陰冷。
池冷夏渾身一僵,臉色陡然慘白。
如果不是為了要孩子,傅厲行怎麼會肯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