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匆匆,眼神四顧。
葉向晚混在人堆當中,已然擠上了三樓。可轉眼間那些個大漢從四麵八方而來,怎麼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腦海裏皆是宋玉那雙煙波浩渺的眸子,她突然有些懷疑,三年前真的會是他和李柔雨聯手誣陷陳秋實和娘親上官雯嗎?
蛾眉一蹙,她小心翼翼地繞到了角落裏,待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來到了這兒,才稍稍鬆了口氣。
“嘎吱”一下,她正是靠在房門處,卻沒料到房門未關,一個踉蹌就跌了進去。
趕緊把房門扣住。
房間裏光芒黯淡,隻有床榻邊有一盞紅燭在“呲呲”地燃著,深色的紗帳屏風並不能完全擋去內間的樣子。
依稀可以看到有個人正躺在床榻上。
淡淡的龍涎香和上好女兒紅的香味混合交織,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警惕地往裏頭走去。
當下再出去,恐怕會被那些人逮個正著。這已經喝醉的人,應該不會將自己暴露才是!
“唔……”
突然間,男人翻了個身,葉向晚狐疑地往床榻上探了探,手腕卻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扯住。
整個人直截被那股力道扯上了床榻,近在咫尺的男人隻著了一身淺黃色的中衣,就自己還未掙紮就被他死死地按了住。
“放手!”
她咬緊了牙,瞪著已然翻身把自己緊逼在角落的男人,可雙手雙腳怎麼都動彈不了。
該死,不會是被當成了伺候客人的……
“男人?”
伴隨著那沙啞而又低沉的聲音,幾口醇香的酒味兒慢慢噴吐在了她的臉頰之上。
“說,傅玉珩到底在搞什麼鬼?”
傅玉珩?
這個熟悉的名字如同夏日的響雷,一下子炸在了葉向晚的耳邊。
一想到前世種種,她略帶困惑的眸子裏陡然間布滿了仇恨,雙肩也在刹那間不停地哆嗦起來。
疼,疼,她隻覺得一股痛意在心口不停地蔓延著。隻一會兒功夫額上就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細汗。
“傅玉珩……”
她一字一字地嚼著這個名字,用盡氣力推了一把眼前的男人,可他卻是紋絲不動。
男人擁有一張與傅玉珩略微相似的麵容,隻是鼻子更為高挺,一見她掙紮,那雙浩瀚如星空的眸子在刹那間被冰封,隨即還更加淩厲了幾分。
可沒過幾息的時間,他雙手力道一鬆,整個人朝著牆邊栽了過去。
兩頰泛紅,雙鬢邊的烏發散亂開來,雙唇微微顫動著,但那目光仍舊是死盯著她,不給她任何的喘氣機會。
那不善的殺氣不停襲來,葉向晚緊皺著眉頭,強忍著被掐得青紫的手腕帶來的疼痛之感,萬分警覺地看著眼前之人,不停地回想著前世的一切。
傅玉珩曾在登上皇位後在一場大醉後提起過曾在明月樓讓當朝五皇子傅逸哲永無翻身之地。
明月樓,設計。
那麼眼前的人就是傅逸哲!
她記得,傅逸哲為人睿智,五年前便隨禦史大人一同監守朝中大臣,後禦史大人,即其外祖父齊飛鴻被誣陷通敵叛國,皇帝當即徹查,他協助調查五個月,在齊家上下百口人秋後臨刑前拿到證據,誅殺奸黨,皇帝自此對著傅逸哲越發讚賞有加,將其冊封為易平王。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殺伐果斷之人,卻因為當下明月樓一事一再受到脅迫,
後被失望透頂的皇帝下令鎮守西南邊關,葉常旭口中還時常曾念起,說可惜了。之後過了三年,外敵入侵,傅逸哲領命親征,戰死沙場。
所以自己這是無意當中撞見了被傅玉珩陷害的傅逸哲?
掃了一眼傅逸哲怪異的臉色,趁他稍有鬆懈的刹那,她抬手摸了上去。
滾燙!
看來,的確是被下了藥!
也就是說,傅玉珩確確實實是利用這一次的機會來給傅逸哲沉重一擊。
若是傅逸哲倒下了,朝中又有誰能夠與之抗衡?
葉向晚眸間閃過一絲精明,轉而她將聲音壓得渾厚:“五殿下,你被下藥了?不過你放心……”
葉向晚越發慶幸自己的男子裝束。
傅逸哲緊緊掐著手心,竭力不讓自己失去神誌。他按捺著,眼神越來越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