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席間，三人相處得非常愉快，不知是因為高興的緣故，還是因為喝多了，陸聽楓又憶起了當年之事。

他說；“老大，當初你怎麼就知道，那個滿頭花白的老頭兒會是丐幫的第十七任幫主，我就是聽你的話才舍命幫他，也是因為他，我才得到他臨終前的盡數真傳，還有今天這至高無上的地位！”

詩心搖晃著酒杯，酡紅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道；“我才不知道他是第十七任幫主呢，但我知道他是個高手。因為電視裏拍的武俠劇，一般須眉全白又遭敵人追殺的老頭兒，必定有絕世武功，而且還有崇高的地位。所以，當初讓你救他，這也是因為有典故的！”

“那老大，你給我錦繡坊送去的那些新奇花樣，還有那些精美圖案，又是從哪得到的？”李雪淨也想起自己當初受她恩惠時的事情。

“哈哈，這些，就不告訴你們了。再說，說了你們也不懂。”

“是是，老大你既然有苦處不說，我們也不問，來，為老大能進入皇家書院而幹杯！”

“對，幹杯……”

一頓胡吃海喝，已近黃昏。

這時的詩心才知時候不早，當即起身向李雪淨與陸聽楓二人告辭。

回到金花樓的時候，詩心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果然剛推開門，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了進去。

驚魂未定的詩心剛站穩腳，就看到周圍全是人，就跟三堂會審似的，她有些心虛的微縮了縮腦袋。

“嗨，大家都在啊，莫非是知道明天我就去要皇家書院了，都很舍不得我，來送行的是不是！”

“送，送你個頭啊！說，去哪鬼混去了？滿身酒氣像什麼樣？明天你就要去皇家書院了，也不知道給我收斂一點。整天跟個瘋丫頭似的，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到時候就算沒人查你的底，你自個就先抖出來了……”王金花一臉惱怒的站在人群中間。詩心有些驚悚的躲過王金花伸出的一陽指，隨後跑到王金蘭的身後躲著。

“二娘，救我！”詩心手緊緊的揪住了王金蘭的袖子，滿是可憐兮兮的喊道。

王金蘭不緊不慢的說：“這次我可救不了你了，你大娘發了好一陣子火了！”

“還不給我出來……兩天不管你，你就上房揭瓦了是吧！”

詩心看著處於暴走邊緣的王金花，探出一顆腦袋叫囂道：“人家說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看看我生長在什麼樣的環境裏麵！這裏的姑娘不是劃拳勸酒，就是賣弄風情。我長這麼大連花都沒有繡過一朵，你讓我怎麼做一個笑不露齒，立不搖裙的大家閨秀呢？”

“你……你……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不是我想氣死你，我說的是事實啊！二娘你說是不是？”

王金蘭白了詩心一眼，“對你個頭！”

王金花稍稍壓下心裏的怒火；“老娘今天沒功夫跟你廢話連篇，你趕緊給老娘打包走人！”

“不是吧？這麼晚了你讓我去哪？”詩心驚愕的差點跳起來。

王金花壓下去的怒火瞬間又被挑了起來，“是的，馬上趕去皇家書院報到！”

詩心一臉錯愕，“不是說明天才啟程嗎？要不要這麼快？”

“是啊，東西都收拾好了，你隻要人到就行了。”王金蘭伸手將玲瓏召了過來，從玲瓏手裏拿過一個銀白色的小冊子，朗聲道：“這是拜帖，你到皇家書完後用這個，會有人接待你的。”

詩心好奇的打開冊子，隻見上麵寫著“白靈山莊空格，白莊主之女……白梨”詩心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王金花；“大娘，你怎麼這麼快就搖身一變，由金花樓的老鴇，變成了成白靈山莊的莊主啦！”

王金花一聽更氣了；“還不是為了讓你有個堂堂正正的身份！”

“大娘，這身份是假的啊，如果被人查出沒有白靈山莊這可怎麼辦？”

“哪有這麼巧的事，白靈山莊當然是有，白莊主也存在，不過他們跟我們八杆子打不著一快，沒那麼容易知道的。還有，你現在少羅嗦，趕緊給我走人。”

“我能不能不去啊？”

“廢話，老娘在你身上投資了十五年的心血，能不見回本嗎？”

“我……我……難道就是一件物品？或是說一個交易？”

“這你說對了，最好別讓你大娘血本無歸，否則下場包慘！”王金蘭的提醒，猶如一顆炸彈，轟然一聲在詩心腦中爆炸，果真最毒婦人心啊！

看來，這次大娘是鐵了娘要讓自己走了，多說無益。

於是乎，詩心在百般無奈的情況下和玲瓏上了馬車，馬車一搖一晃的向前慢慢行駛著，詩心異常乏味無聊的拉開窗欞的紅色幔子，望著外麵暮色滄然的風景微微失神，而一旁的玲瓏則安靜的坐著不發一言。馬車穿過一條條官道，很快出了城門向南邊駛去。

就這樣，約摸過了幾盞茶的時間，彎月正好升上樹梢，詩心看著漸漸遠離的城樓門，心裏有了些許感概。在詩心的感慨還未正式成形前，馬車嘎然而止，車夫在外麵高聲喊道：“小姐，到了！”

下了馬車，玲瓏付了車銀，然後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石碑道；“小姐，你看……”

遁著玲瓏的手指望去，詩心看見豎在那排長長的石階右側的石碑上，寫著幾個燙金大字……“皇家書院”

“氣派！”摞下這兩個字的詩心，迫不及待的朝石階爬去。

“喂，小姐等等我……”

獨自提著行李的玲瓏望著微暗的夜色，害怕被撂下的她，趕緊抓穩自己手裏的包裹，尾隨前行。

站在石階的頂端，詩心瞬間石化的愣在原地。這時，追上來的玲瓏本來想要詢問什麼，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切後，她也驚愕住了。

四麵圍牆，旁邊還設了如此多的鐵柵欄與鋼絲網膜，請問，這是要關押犯人還是監禁人口啊？尤其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這一設施，搞得就像十五六世紀的吸血鬼城堡。

想起下一秒，有無數蝙蝠即將驚飛四散，她身子就不住哆嗦起來。

“你是白靈山莊，白莊主的千金吧？”

一道蒼老伴隨著絲絲沉悶的聲音，倏地從黑暗之處冒出，頓時嚇得瓏玲與詩心二人抱在一起。

“誰……”

“不必驚慌，是我，皇家書院的院長，老朽在這裏已經等待你們多時了。你是這裏最後一個入院的學子，等你來可不容易啊！”

聽著那老人的話，詩心這才看清他的模樣，他像一位年過六旬的老人，一身灰白色的錦鍛長袍，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銀發及肩，卻打理得很整齊。他提著一根手杖，走路還是非常矯健。

半晌才緩過神來的詩心，連忙淺笑嬉嬉的說道；“呃，原來是院長大人啊，我是白莊主的千金，這是我娘給我的擺拜貼，您老人家仔細看看！”

老頭兒滿頭花白，紅潤的臉皮像浸胖了似的；眼睛成了一條線，幾乎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睜開。他接過詩心手中的銀色冊子翻都沒翻閱，就笑逐顏開的打量她道；“嗯，白莊主的千金就不用看了，反正假不了。”

“嗬嗬，謝謝院長！”某人心虛的點頭哈腰道。

“嗯，白莊主真是好福氣，能生出如此乖巧伶俐的千金，想必日後必成大器，為國效力！”

“哪裏哪裏，這能來這裏的都是龍胎鳳子，小女不才，不敢自詡過大！”

“說得好，現在像你這般謙虛謹慎的年輕人實在太少了。今兒個老朽領進去的那些學子們，誰不是驕縱跋扈，氣焰高昂，一副除了天皇老子誰都不怕的模樣，殊不知，進了這院，以後一切都是老朽說了算！”

“是是……院長說得是，這裏是皇上親自授命於院長您來打理的，所以這裏肯定是您說了算！”

“就是這樣！”

“對了，院長說了這麼多，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書院四周都徹了圍牆，環繞四壁，我怎麼感覺自己像……”

話沒說完的詩心便被那個滿頭銀發的院長打斷道；“年輕人，別用眼睛去看這個世界的表麵，其實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就是裏麵和你看到的不一樣，為何把書院做成這樣，完全是為防學子們的安全。你看這堵牆並非隻是牆這麼簡單！”

“那還有什麼什玄機不成？裏麵的陷阱？暗器？還是布下了天羅地網？”

“年輕人，你太血腥了，其實這堵牆砌在這裏，完全起了隔音效果，可以將幹擾學子讀書的一切雜質之音，全部隔絕在外。”

“原來如此！”那這麼說來，牆是沒問題了，以後逃跑可以安心了。

“哦，對了，院長，你再看那些用尖銳兵器砌成的柵欄是有何用？”

“這個嘛……就是對付那些好逸惡勞，不思進取的學子們用。他們若是敢逃課翻牆，功夫不深，就很容易橫色在那些利器之上。”

“啊……”詩心一聲驚叫，十指緊緊含在口中，滿是驚恐道；“這未免也太酷忍了吧？”

老頭回頭朝她怪異一笑，滿臉詭異道；“我校一向秉承不成才，便成仁的慣例。死傷幾個，那都是小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