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忠本以為是葉嫚年紀小貪玩一些,卻沒想到會扯上與外男私會這種事,當下麵色不喜,“嫚兒才多大,怎麼可能和男人私會,你是嫡母,說話要注意分寸。”
“妾身怎麼會平白無故和相公說這種話,我看嫚兒最近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跟妾身說話,也不親近妾身,跑出家門到現在都不回來,妾身才信了那些話。”
張氏越說越委屈,好像這件事是真的一般。
葉文忠縱使心裏還是有幾分和葉嫚的父女情意在,也絕對容不得自己的女兒做出這種要被浸豬籠,連累家族蒙羞的事情來。
“不可能,嫚兒平日裏是什麼樣子,下人們都看的見,她怎麼可能做得出私會這種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相公!這已經一天一夜了,怎麼可能......”
張氏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剛想苦口婆心的勸說一番小廝就走了進來。
“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原本還想繼續裝出可憐樣,博得葉文忠同情的,聽到這雖然心裏恨得牙癢癢,但還是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擺出一副十分高興的模樣,“她人呢,我們都要急死了!”
“罷了,”葉文忠也被張氏鬧得心裏有些煩悶,“今日就不用讓她過來請安了,今天玩得晚,肯定累了,明天再來告訴我她去哪裏了。”
“是。”
張氏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這一天,居然吹不進一點枕邊風,跟著葉文忠回房的時候給葉欣遞了一個眼神,葉欣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
小廝原封不動的將這些話帶回到了葉嫚的院子裏,她巴不得葉文忠今天不管自己,不然這一身的灰塵的確沒有辦法解釋。
葉嫚草草洗漱了一下,剛想躺下就寢,便想到了傅麟留下的玉佩。
她將懷裏揣著的玉佩取出,反複摩挲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先藏起來。
於是她找了一個小盒子,將玉佩藏進去,壓在了床下的箱子裏,小心的將箱子推進床榻深處,隨後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更衣休息。
第二天麵對葉文忠和張氏的逼問,則是聲稱自己是在外貪玩,並且將自己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都已經提前和碧霧達成一致,主仆二人你唱我和,把葉文忠瞞了過去。
轉眼便到了和顧桓之約好的第一次學醫時間,葉嫚讓馬夫準備好了馬車,帶著碧霧正準備離開太守府時候,忽然被人攔住了。
定眼一看,攔車的正是聽雨軒裏的冬春。
“我們趕著去燒香禮佛,聽雨軒是有事?”葉嫚記得這個冬春生性跋扈,很得張氏喜歡,前世也沒怎麼把她這個沒了娘的三小姐放在眼裏。
“三小姐,我們小姐說她一會兒要去買頭繩和胭脂,所以馬車就先給她用了。”說著,這冬春膽大包天的伸手拽住了馬車韁繩。
這是要直接搶她的車啊!
葉嫚皺了皺眉,壓著性子說道:“太守府不僅這一輛馬車。”
“我們小姐著急,要不三小姐您再去套一輛?”
葉嫚見狀,感慨自己居然會相信這些人會真心實意的保護自己,前世一直隱忍,甚至對張氏院子裏的丫鬟冬春都十分客氣,導致如今都敢和自己作對。
想到這兒,葉嫚揚手“啪”的一聲在聽雨軒門口顯得更清脆。
臉頰迅速紅了一塊,冬春錯愕的看著葉嫚,“三小姐,你......”
葉嫚並不介意詫異的目光,冷言道,“母親和姐姐就是這麼教下人規矩的嗎?主子的路你也敢攔?”
“奴婢......”
葉嫚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直接對碧霧道:“掌嘴!”
碧霧不敢大聲答話,兩個洗衣嬤嬤走了過來,一個人按著那冬春的肩膀,另一個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三小姐,您要掌嘴多少?”
“麻煩兩位嬤嬤打到她記住規矩為止。”
葉嫚眉宇間透露出不屬於這個年紀的神色,碧霧心裏有些發怵,扶著人上車,耳邊除了聽到巴掌的聲音,冬春喊著救命的聲,似乎隱約還傳來了張氏的責問聲。
那個張氏肯出來更好,省的她殺雞,沒猴來看。
坐上馬車,長籲一口氣,看著窗外來往人群,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到了破廟。
第一次顧桓之並沒有教給她醫術,反而是給了她厚厚一本古籍讓她在七日之內看完,下次再來至少要背下來一半的內容。
葉嫚看著裏麵密密麻麻的草藥名和對應的症狀,隻覺得頭好疼。
但她很快就發現這不是一般的古籍醫書,應該是有人看了不少書籍之後,整理出最有用的一部分再加以成冊。
葉嫚這才明白,顧桓之的用心良苦,他是將身上的寶貝給了她。
“謝師父肯給徒兒看,徒兒必定好好背下來。”
顧桓之十分欣賞她的機靈勁,伸手摸了摸她頭頂,“學醫不是要靠背的,要理解貫通,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按照書生病。”
“徒兒明白了。”
看出顧桓之十分喜歡自己,葉嫚又拍了一通馬屁,待顧桓之美滋滋的回了廂房之後,她見天色尚早,便又從廟裏的老僧手裏借來筆墨紙硯,抄起了《般若心經》,一直抄到太陽快要落山才回府。
就這樣,她時不時前往廟中學醫抄經,刻意避開了張氏母女,日子倒也過的十分順心。
直到月末,葉嫚已經將醫書記得滾瓜爛熟,顧桓之才開始教一些簡單的藥方和病症,卻不想兩人一個教的用心,一個學的入迷,不知不覺就誤了時辰。
由於天色已晚,山路難行,葉嫚便留宿在了廟裏。夜間她望著明月,難以入睡,索性起身到佛像前將自己幾次來手抄的《般若心經》焚燒,希望娘的在天之靈,能保佑她現在不再受人欺負蒙騙。
......
第二天葉嫚起了個大早,和師父簡單聊了幾句,便打道回府,沒想到剛下了馬車,立刻就被兩個下人擰了胳膊往裏帶。
“三小姐得罪了,老爺請您去祠堂。”
“兩位哥哥這是做什麼,快放開三小姐!”碧霧也沒看過這等陣勢,嚇得趕緊為葉嫚說話,結果立馬又跳出來個下人也將她擰住了。
葉嫚就知道會出事,所以也沒掙紮,一行人到了宗祠前,在大門口就聽見張氏在裏麵哭哭啼啼告狀。
“相公,都是妾身教子無方,隻顧著安慰三小姐喪母之痛,這麼多年來過於溺愛,害的三小姐犯下如今的滔天大禍,私會外男,夜不歸家,令祖宗蒙羞,妾身願跟著一同受罰,隻求相公務必嚴懲此事,決不能因此壞了門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