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柳抹掉眼角的淚水,眼眶通紅,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表哥。”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讓屋子裏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楚。
嘴裏塞滿布的男人,眨了眨眼睛,拚命的點頭。
“段副官。”唐司令提高了音量,“把他嘴裏的東西拿出來。”
段副官動作利索的抽出布條。
重獲自由,男人迫不及待的喘.息著。
沈芝柳起身,扶著男人的手,擔憂的看著他。
“表哥,你沒事吧?”
男人虛弱的擺手,眉頭皺起。
“表妹,這到底怎麼回事?”
沈芝柳沒說話,哀怨的眼神卻看向了唐瀟。
“什麼表妹表哥!”唐瀟憤怒的看著兩人,“你們就是在演戲!那個奴婢交給你的信呢?你們私下授受信件,可是讓下麵的人看見的,不要裝傻!”
男人微愣,瞧著暴躁的唐瀟,身體微微後退。
沈芝柳抬手,扶著男人的後背,擋住他後退的路,尤帶著哭腔,低聲道:“表哥,二少冤枉我,說我......說我......說我和別的男人有私情,你快幫表妹解釋!我們兩人之間清清白白!”
男人大驚失色,慌忙的跪下來,急促磕頭。
“二少饒命!我跟表妹清清白白,絕對沒有苟且之事!絕對沒有!”
唐瀟不耐煩的踹了他一腳,將人踢倒在地。
“少廢話,你們的信在哪?拿出來!”
江銅顫巍巍的看向沈芝柳,在她默認的視線下,緩緩從口袋裏拿出一份信。
唐瀟迫不及待的將信搶了過去,打開。
嘴角的笑意漸漸落了下來,唐瀟神情慌張的看向唐司令。
唐司令的神情很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段副官。”唐司令喊道。
段副官從唐瀟手中將信拿過來,送到書桌前。
唐司令接過信,潦草掃了一眼,目光轉向唐瀟。
對上唐司令的視線,唐瀟匆忙的低頭避開。
“啪——”
那封信被狠狠的拍在桌上,唐司令麵無表情盯著唐瀟。
“唐瀟,你準備怎麼解釋?”
唐瀟眉頭緊皺,看向江銅:“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別的信?”
江銅連連搖頭,拉出自己的褲兜,急道:“沒了!真沒了!您看!”
唐瀟彎腰,將江銅身上搜了一遍,沒有發現更多的東西。
“不可能!”唐瀟抬腳踢他,眉頭越皺越緊,“肯定是藏在什麼別的地方,說!你藏哪了?”
江銅欲哭無窮,看向沈芝柳求助。
沈芝柳用力推開唐瀟,張開手擋在江銅麵前。
“二少!信都已經拿出來了,您不要太過分!”
唐瀟暴跳如雷,拽著沈芝柳的手,將人推開。
“你給我讓開!”
沈芝柳撞到身後的椅子上,痛呼出聲。
唐司令眉頭擰成了川字,銳利的視線轉向段副官。
段副官身體微顫,連忙上前,拖住唐瀟。
“二少!”段副官低聲道:“司令看著呢!”
段副官的話終於將唐瀟的理智拉了回來,側頭看去,對上唐司令無情的眼神,唐瀟頓住。
唐司令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瞧著你最近也是閑得很,明日收拾東西,去林坊那邊報道吧。”
“司令!”段副官驚呼,“林將軍那邊現在還.....”
唐司令抬手,止住段副官的話。
“平日裏被我慣壞了,也該鍛煉鍛煉了。”他堅定不移的眼神落在唐瀟身上,不苟言笑,“你若是不服我的分配,祭祖也不用參加了,直接跟著段副官過去吧。”
唐瀟眯著眼,後槽牙不停的摩擦。
“老爺子,你考慮清楚,現在你可隻有我這個兒子了,現在林坊那邊兵荒馬亂的,你把我派過去,下次見到的,說不定就是我的屍體,你也願意?”
“願意。”唐司令冷冷發笑,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我唐公館不養無用之人,你現在這個秉性,就算將我此刻手中所有的權勢交給你,你也沒辦法握緊,與其如此,還不如早點把廢鐵扔出去練練。”
唐瀟:“......”
唐司令不耐煩的擺手:“這場鬧劇到此結束,都出去!”
“父.....”
唐瀟話未說完,便被段副官拉著往外走。
“段副官!你拉我做什麼?我話還沒說完!誒....”
唐瀟罵罵咧咧的聲音消失在門口,唐司令煩躁的扔掉手中的筆。
沈芝柳瞥了眼地上旋轉著停下的筆,扶著江銅站起來,低聲道:“父親,我先帶表哥出去。”
“嗯。”
兩人走到門口,沈芝柳十分貼心的帶上了門。
“大少奶奶!”漫兒焦急的走過來,擔憂的上下打量,“您沒事吧?”
“沒事。”沈芝柳按住漫兒的手,淺笑道:“幫我把表哥送回去吧,今日辛苦你們了。”
江銅按住自己控製不住發抖的手,苦笑道:“表妹,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提前和表哥說一聲,太嚇人了。”
沈芝柳笑著點頭:“漫兒,一會給表哥拿些補品帶回去,今天辛苦他了。”
“好。”
江銅麵露喜色,手部顫抖停了下來。
“如此多謝表妹了。”
“表哥客氣了,應該的。”
驚恐與害怕的表情,頃刻間消失不見,江銅美滋滋的跟在漫兒身後離開。
沈芝柳瞧著逐漸消失的兩人,嘴角緩緩上揚。
“大少奶奶。”
戲謔的聲音突然傳來,沈芝柳嘴角微僵。
豐愷從轉角處走出來,眼帶笑意,眼角的淚痣,若隱若現。
沈芝柳很快調整好麵部表情,淺笑道:“見過雲南王。”
豐愷頷首,身體靠牆,似笑非笑的瞧著沈芝柳。
“前幾日司令說,大少奶奶的琴技乃是一絕。在宴會上沒有就聽上一曲,深感遺憾。今日倒是巧了,在這裏碰上,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聽上一曲呢?”
巧合?
沈芝柳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嘴上說著調笑的話,卻猜不透真實的想法。
“能夠給雲南王彈奏一曲,自然是我的榮幸,隻是不巧,今日手受了傷,怕是近日都無法彈琴了。”
言罷,沈芝柳抬手,露出綁著繃帶的食指。
豐愷挑眉,淺笑道:“那還真是不巧呢。”
“是啊。”沈芝柳遺憾的歎氣,“待手好了,定然給雲南王演奏一曲。”
“好啊!我最近時間挺多的,等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