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哼一聲:“國師認為呢?”
天珩國師想了想,點頭:“謹慎起見,貧道認為可以一試。”
天元帝見此便同意了,他讓在場的官家小姐全都上前燃香嘗試。
天子發話,沒人敢不同意,宴席上的氛圍頓時緊張了起來,生怕自家女兒也出怪事。
在場的官員夫人們,紛紛在心裏埋怨起了馮尚書一家,尤其是馮妙婷,怪她多這麼一句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其他包括雲笙在內的官家小姐們全部過關,都能正常燃香。
馮妙婷臉色更難看了。
天珩國師臉色也更凝重了,看著她的目光都有些異樣,沉聲道:“馮小姐,到你了。”
馮妙婷渾身一抖,身體僵硬,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手臂仿佛重若千斤,重新拿起佛香,心裏不停地祈禱。
但很可惜,老天沒搭理她的禱告。
看著再次憑白熄滅的佛香,事實勝於雄辯,馮妙婷雙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地。
“國師,這是怎麼一回事?”皇上發問。
天珩擰眉,沉默了一會兒道:“回皇上,許是馮小姐體質與其相克,衝撞了神明,才出現此狀。”
其他人也認同這種說法。
肯定是馮妙婷得罪了神明,菩薩不允許她祭拜,這才出的事。
鬧這麼一出,皇上的臉色十分難看,厭惡的看了一眼已經暈過去的馮妙婷,冷冷的道。
“來人,把她給我扔出去,以後再不許踏入皇宮一步!”
這種被神明‘怪罪’的人,誰都不會歡迎,隻會避之不及。
經此一事,如無意外的話,馮妙婷以後的日子會無比艱難。
馮尚書此刻也是滿臉灰敗。
他身為朝堂六部六首之一,掌管的還是重要的戶部,可謂官運亨通。
估計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會被自己最寵愛的女兒連累。
雖然天元帝隻懲罰了馮妙婷,但誰都不是傻子,馮妙婷畢竟是馮家的嫡長女,是他馮忠賢的女兒。
誰都會忍不住想,馮家出了這麼個馮妙婷,會不會其他人也有些問題,馮忠賢在朝為官,對大元朝氣運會不會有影響?
天元帝自然也會如此想。
這一刻,馮忠賢平時有多寵愛馮妙婷,此時就有多憤怒。
都是這個孽女,害了他們馮家!
處理了馮妙婷後,接下來祭拜還是要繼續的。
不過皇後也沒什麼心思了,隻想趕緊結束,生怕再生事端出來。
祭拜完畢後,這場‘熱鬧’的生辰宴才落下帷幕。
從頭到尾,深藏功與名的雲笙,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對於馮妙婷以後的遭遇,她心緒毫無波動。
佛家講究因果循環,凡俗世間,講究有因必有果,有罪必要償。
雲笙本是一縷精魂,機緣之下,占據了雲家女兒的身體,她們倆之間,便產生了因果牽連。
雲家女兒此劫難乃是馮妙婷所致,雲笙將其代替後,自然有義務出手幫其報仇。
在馮妙婷爭到取香資格後,雲笙便有了想法。
真要算起來,她估計是天地間唯一一縷修煉成精的佛煙精魂,可以算是佛香的祖宗了。
操控佛香,對她來說簡直跟呼吸一樣簡單。
......
距離那場宮宴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馮妙婷每天被禁足關在家裏,一直沒來過學堂。
雖說不用再相看兩生厭,但雲笙的心情,卻並沒有好多少。
因為,她被學堂的先生告狀了。
哪怕成了人,雲笙也不可能改掉幾百年來的天性。
加上考學成績墊底,還不受教,在幾位先生眼裏,就成了頑劣不堪的問題學生。
一氣之下,先生們就告到了雲家父母那裏。
然後,雲笙如願暫時不用去學堂了,但卻跟馮妙婷一樣,被關在了家裏。
玉笙居內。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笙笙,這句話的意思是?”雲鶴鈞看著雲笙問道。
雲笙癟癟嘴,吃著點心,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意思是,學習並且及時溫故,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雲鶴鈞緩緩地道。
她吞下嘴裏的糕點,反駁:“哪裏快樂了,這種鬼話也說得出來。”
她反正隻感覺很痛苦。
雲鶴鈞十分無奈。
雲子羨拍了拍雲笙的腦袋:“妹妹,哥其實非常讚同你的話......”
下一秒,在大哥的殺人警告視線中,老三一哆嗦,非常識相的立馬話鋒一轉。
“但是,就算不談快樂,學習也是一件有意義並且很有必要的事情......想當初你三哥我也不愛學習,整天就想著玩。”
雲笙眨了眨眼,十分好奇:“是嗎?可是三哥的學問很好啊。”
雲子羨歎口氣:“這都是被逼的,往事不堪回首啊,說多了都是淚。”
“是有什麼學習的訣竅嗎?”她眼睛一亮。
雲夜璃嗤笑:“你三哥的訣竅,就是棍棒底下出才子。”
“......”
好吧,雲笙立馬不感興趣了。
她歎氣:“我長大又不去考狀元,為什麼要學這些東西?”
雲夜璃翹著腿坐在窗沿上,挑眉:“笙笙,你要明白,爹娘逼你學,不是要你去考狀元,完全是因為,你這次考學的成績,是最後一名。”
雲笙:“......”
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白了二哥一眼,隨即眼巴巴的看著雲鶴鈞。
“大哥,我想出去玩。”
雲鶴鈞為難了,在自己妹妹萌萌的大眼攻勢下,他隻能哄道。
“笙笙乖,咱們努力背一篇文章,然後大哥就去幫你跟爹求情,帶你出門玩好不好。”
哎,說來說去,還是逃不了學習,雲笙焉了。
三天後,京都的花燈節到了,從下午辰時開始,外麵街道上就人聲鼎沸的,雲笙在院子裏都能聽見。
“流蘇,外麵在幹什麼,怎麼這麼吵?”
“小姐,今晚有花燈節,外麵可熱鬧了呢。”流蘇興致勃勃的道。
她才剛說完,就被一旁的聽雪掐了一把,瞪了她一眼。
流蘇立馬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捂住嘴,看向自家小姐。
果然。
雲笙圓溜溜的大眼睛立馬亮了,把手裏的毛筆一扔,站起身:“我也要去!”
花燈節啊,她腦海裏瞬間浮現起從前看過無數次的,滿街燈光的熱鬧場麵。
以前她都是以本體形態飄著,如今有了身體,還沒實實在在的逛過呢。
“小姐,論語還沒背,咱們出不去的。”聽雪提醒道。
雲笙臉色頓時僵了,看著桌上的一摞書,有種想將它們一把火燒幹淨的衝動。
這些鬼東西太耽誤事了!
她咬著唇,邁開腿走了出去,然後看向丫鬟們:“要不,咱們翻牆出去吧,就玩一會兒,然後再偷偷回來,如何?”
聽雪流蘇看著雲笙背後,再次麵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