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在確認什麼。
霍燁霆低頭想親吻她的額頭,可她立馬歪了一下臉,那個吻落在了頭發上。
黎夢轉回頭,死死的盯著他,眼底的恨意幾乎將他吞沒,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我......恨你,我好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轟!
霍燁霆腦中一片空白,眼裏倒映著黎夢憎惡他的目光。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發什麼呆?快把她放下來。”
護士的聲音讓霍燁霆瞬間回神。
他把黎夢輕柔的放在手術台上,護士就開始趕他出去。
手術室門關上,霍燁霆最後看見的還是黎夢那雙恨意難消的眼睛。
“燁霆哥,燁霆哥?”
喬柯薇的叫聲扯回了霍燁霆飄遠的思緒。
“燁霆哥,我們去那邊坐著吧,你站在手術室門口也不好。”
霍燁霆倏地看向她,眼眸深邃而陰鷙。
喬柯薇不禁打了個冷顫,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你一直站在這,過會兒醫生出來,會影響到他們工作。”
“黎小姐還在手術室裏搶救呢,你可不能先慌了神。”
霍燁霆收回目光,靜靜的看著手術室。
“這裏沒你什麼事,你可以回去了。”
喬柯薇咬了咬牙,心裏咒罵,恨不得黎夢直接死在手術台上。
可那也隻是想想。
“燁霆哥,我其實有件事瞞著你,是關於黎小姐的。”
又有事?
霍燁霆心裏正煩躁,見她磨磨蹭蹭的,有些不耐煩,冷聲道:“什麼事?”
喬柯薇期期艾艾的回答。
“我出去辦住院手續的時候,沒想到黎小姐她......”
“到底什麼事?別支支吾吾的。”
“黎小姐她請那位顧先生幫忙辦了手術手續,這是繳費清單。”
說著,喬柯薇拿出一張費用單據。
霍燁霆一把奪過來,大概的掃了一眼。
黎夢!
你竟敢趁我不注意去打胎!
霍燁霆臉色倏地一陰,眼底寒氣有如實質。
他掃了一眼手術室,心底逐漸被陰霾籠罩。
“說起來也奇怪,黎小姐是燁霆哥妻子,怎麼會那麼怕燁霆哥。”
“燁霆哥當時隻是為了拉住她,她明知後麵有樓梯,偏偏往後退,這怎麼......”
喬柯薇輕蹙蛾眉,餘光卻在留意霍燁霆的神情。
“燁霆哥,你也別太難過了,隻要人還活著,孩子總會有的。”
“黎小姐還很年輕......”
“你可以走了。”
霍燁霆語氣冷淡,渾身放冷氣,沒看她一眼,直接打斷她的話。
喬柯薇瞥了一眼霍燁霆握緊的拳頭,覺得眼藥上得差不多了,遂不再逗留,很利落的離開。
手裏的單據被霍燁霆揉成團,他恨不得將黎夢給掐死。
好你個黎夢,為了打掉這個孩子都開始不擇手段了。
要不是喬柯薇拿出的這張單據,他都被她給蒙騙,以為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她就根本不配做母親!
霍燁霆將捏成團的單據丟進垃圾箱,正打算離開,手術室燈突然熄滅。
黎夢躺在手術車上,如同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連手上的血管都能看見。
霍燁霆的心驀然一軟,手腳不聽使喚的跟了上去。
他唾棄自己竟然愛了這樣一個女人,可唾棄沒半分作用,他還是那樣賤,舍不得她,放不下她。
剛被移到病床上,黎夢就睜開了眼睛。
她淡淡的看著霍燁霆,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霍燁霆心裏刺痛,眼睛死死的盯著她,一直忍到醫生離開,他才開口。
“黎夢,你是演戲演上癮了?孩子都沒了,還裝給誰看?難道是顧謹言?”
“嗬,他現在應該是躺在在哪間病房,正治療呢!”
黎夢先是憤怒,隨後很快冷靜下來。
“演戲?你在......說我演戲?”
黎夢仿佛聽見了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她困難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眼裏是毫不掩飾譏諷。
“霍燁霆,你覺得我這種人會演戲嗎?我會不會演,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你不想想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就不心虛,不愧疚嗎?”
“愧疚?你有什麼及格跟我談愧疚?”
霍燁霆臉陰惻惻的,眸光冰冷。
“你配嗎?”
害了自己的孩子,還想讓他背鍋,讓他愧疚一輩子,準她和別人雙宿雙飛?
不可能!
黎夢恨得死死掐住手心,怒目而視。
“我不配,難道你配?”
“霍燁霆,我真恨我當初眼瞎,喜歡上了你,那時候我就應該熬死,也不要跟你結婚!”
“你!”
霍燁霆氣得一把掐住黎夢脖子。
他當年也是看錯了人,被她救了就一心惦記著她,好不容找到她,跟她結婚,卻沒想到她心裏還裝著別人!
他的手越收越緊,直到黎夢臉色漲紅才停下。
“黎夢,你不用找話激怒我,想讓我惱怒跟你離婚,想都別想!”
“就算是你死了,你還是我們霍家的人!”
黎夢隻覺得諷刺。
他會在意自己跟他離婚?
根本不可能!
結婚幾年,自己飛蛾撲火,愛他愛的掏心掏肺,可他呢?
就把她的真心給一點點磨光了!
“你......放開我。”
“霍燁霆,你......口口聲聲說......要把我困在......你身邊,那你的......初戀呢?你的......喬柯薇呢?她......怎麼辦?”
“你在這......嚇誰呢?”
“你不信?”
霍燁霆怒極反笑,他猛地鬆開黎夢,撥通了電話。
“立馬派人過來,接太太回澄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