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慕錦漓帶著葉昭和四喜去采雪，慕錦沛也熱心幫忙，幾個姑娘倒是玩的歡樂，不僅是采雪，還打雪仗，你丟丟我，我丟丟你。

胡秀茹這時候倒是巴巴地過來了，滿眼都是擔心，“九小姐，這大冷天的，還是回雲夢軒歇著。如果想采雪烹茶，就讓四喜代勞。萬一九小姐染上風寒，那可如何是好？”

“胡姨娘不必擔憂，我穿的厚實，凍不著。”慕錦漓語氣裏帶著疏離。

其實，慕錦漓壓根兒就不想跟胡秀茹說話，這個所謂的親生母親就是個禍害，處處跟她唱反調，甚至是故意算計她。而且，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胡秀茹這會兒到梅園來找她，必然是來者不善。

“阿嚏！阿嚏......”

胡秀茹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但慕錦漓作為醫毒雙絕的大夫，一聽就知道這噴嚏是裝出來的。

她還沒有來得及去判斷胡秀茹此舉的目的，胡秀茹就摸著周身，“哎喲，瞧我這記性，光顧著擔心九小姐外麵會不會著涼受寒，出門太著急，連手帕都忘了帶。”

“九小姐，不知道可否......”胡秀茹欲言又止，裝出又在找手帕的模樣，想讓慕錦漓主動上鉤。

“胡姨娘有話不妨直說！錦漓愚鈍，你這話隻說到一半兒，我不懂。”慕錦漓看穿了胡秀茹，這女人簡直太惡心了，竟然會為了幫助八小姐，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

“妾自知身份低微，不配用九小姐之物。隻是，妾唯恐失禮，隻能借九小姐手帕一用。不知九小姐能否應允？”胡秀茹隻能把話給說直白了，這是她最討厭慕錦漓的地方，每次都逼著她把話說個一清二楚。

四喜和葉昭對視，兩個人都在掏自己的手帕，她們都想當然的認為，慕錦漓的手帕上有解藥。尤其是四喜，她一直都知道，胡秀茹對八小姐馬首是瞻，一定會拿去獻寶。

然而，慕錦漓卻大大方方的把手帕遞給胡秀茹，“不過是借手帕一用，區區小事。”

“多謝九小姐。”胡姨娘假裝擦了擦鼻尖和嘴角，“這手帕臟了，妾拿去清洗。如果九小姐嫌棄，這兩天妾趕製幾條新的送給九小姐。妾先告辭了。”

葉昭剛要攔著，唯恐胡秀茹拿走了帶著解藥的手帕。慕錦漓則拉著葉昭的手腕，“由她去吧！無非是一條手帕而已，又不值幾個錢。”

“可是......”葉昭心急。

四喜眼珠一轉，“九小姐，那條手帕就隻是一條手帕，對不對？”

“四喜聰明哦！”慕錦漓拍了拍四喜的肩膀，“確實如此，那隻是一條手帕，再普通不過的手帕。”

葉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而一旁采雪的慕錦沛根本沒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胡秀茹拿著手帕，急急巴巴地去雅風閣找慕錦涵獻寶，慕錦泠拿著手帕在慕錦涵的臉頰前抖了好幾下子，可是慕錦涵身上的癢癢依然沒有緩解。

“奇怪了？為什麼不行呢？”慕錦泠一臉的疑惑。

“大夫又來了三個，也都查不出來緣由。”慕錦湘蹙著眉頭，“怎麼辦？丫鬟回報，說父親已經回府了。我們到底是去道歉認錯？還是再想想辦法？”

“要不，妾先去求見侯爺？妾可以替九小姐坦誠罪責。”胡秀茹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等幾位小姐回話，葉昭突然從窗子跳進來，“九小姐讓我來傳話，事情如果不按她說的去做，八小姐這個癢癢，一輩子都好不起來。”

“話已傳到，葉昭告辭。”葉昭說完，又從窗戶跳出去，這一氣嗬成的動作，仿佛她從來沒有到來過一般。

“她......”慕錦湘指著窗口，“簡直放肆。”

“怎麼會讓她得了這麼一個有身手的丫鬟？”慕錦泠恨得牙癢癢。

“別廢話了，就按她說的辦，去找父親認錯。”慕錦涵身上癢，心裏急，一腳踹翻了一個圓凳，還踹倒了胡秀茹，“廢物，連騙個手帕這麼點兒的小事情都做不好。”

慕錦泠和慕錦湘一路去找剛下朝回府的慕勇誠，手上拿著慕錦涵親筆寫的認錯書，她們確實也緊張，畢竟這件事情她們也牽扯其中。

路上，慕錦泠特意幫慕錦湘理了理掛在臉頰上的碎發，“不要跟父親告狀，隻讓父親看見你的傷便可。”

“若是父親詢問呢？”慕錦湘有些犯傻。

“隻說是慕錦漓失手打上去的，父親問起，你句句替她開脫便可。”慕錦泠說罷，唯恐愚蠢的慕錦湘不明白，又解釋道，“不能說她的錯處，否則八妹妹那邊就慘了，她到時候怪罪我們，我們吃不了兜著走。父親不是祖母，他不糊塗，看見你的傷，自然就明白了。即便我們主動認錯，父親也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不會重罰我們，甚至可能不予追究，畢竟你已經受了傷，八妹妹又在閉門思過。懂了嗎？”

慕錦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反正她不需要明白緣由，隻要照做就可以了。

果然，一切都如慕錦泠所料，慕勇誠雖然看起來氣惱，拍桌子、摔杯子的，但終究是雷聲大雨點小，隻是罵了幾句，並沒有責罰任何人，算是把這件事給翻篇了。

他沒法子去責罰，慕錦涵閉門思過，慕錦湘臉頰受傷，慕錦泠裝的楚楚可憐。而打了人的慕錦漓，卻被慕錦泠和慕錦湘給捧著，不敢詆毀半句，加上慕錦涵的認錯書寫的一清二楚，所以就算是慕錦漓打了人，他也沒法子責罰。事情隻能如此不了了之。

更何況，慕勇誠一個大男人，也不屑於總是插手後院女眷的事情，即便都是親生女兒，他也懶得處理。傳出去都是丟人。

隻是，老夫人不善於管事兒，他的發妻尚巾幗在家廟裏不出來，他不管就沒人管了。所以，通過今天幾個女兒的鬧騰，他倒是更堅定了，必須要盡快從幾個妾氏裏選一個靠譜的扶持，執掌侯府內院，否則家宅不寧，他也不得安生。

慕錦漓還沒有采夠需要的雪水，慕錦涵身邊的丫鬟就過來了，“九小姐萬安，今日之事已經處理妥當，侯爺不會怪罪九小姐。奴婢特來告知，請九小姐移步雅風閣。”

慕錦沛都看呆了，“九妹妹，你......你真行！今天惹出這麼大的事情，我以為很難善了，沒想到......”

慕錦漓勾唇深意一笑，隻是那笑容擋在金絲麵紗之後，沒有人能看見她有多麼的得意。

慕錦漓很快去了雅風閣，她借了四喜的手帕當掩護，敲擊紅木戒指，取出解毒粉，替慕錦涵止了癢，“八姐，為了避免你過河拆橋，你的癢癢嘛，現在是沒事了，但保不齊什麼時候複發，不要企圖耍小聰明。你懂的！”

她這句話完全是嚇唬慕錦涵，一麵她解了癢就立馬反口去父親那裏告狀，總要拿捏著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