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到外麵才發現變天了,陣陣寒風夾著雨絲撲麵而來,季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又“阿嚏”連連。
“你的鞋子呢?”他皺眉。
季青低頭,腳上穿的是吳昊臨時在酒店幫她拿的一雙一次性拖鞋,已經被地上的雨水濡濕了。
“丟了。”季青說的是大實話,那兩隻被季青當成武器攻擊安心的高跟鞋已經下落不明。
“你需要吃感冒藥,然後再睡一覺。”他想了想,說,“找個地兒先休息吧。”
“你明天上午不是要開會嗎?”
“不是要緊的會議。”他看著季青,命令道,“把鞋子脫了。”
“脫了我穿什麼?”季青話音未落,他已經伸出雙臂打橫將她抱起。
雨比剛才更急了,豆大的雨點打在季青臉上,冰涼的,季青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貼在他頸窩處。
他的懷抱溫暖得不可思議,季青聽見他心臟有力的跳動聲,“撲通” “撲通” “撲通”。
坐進車裏季青發現他的襯衫濕透了,頭發還往下淌水,因為他抱著季青,季青比他稍微好點,可長發和晚禮服的裙擺也是濕溚溚的。
“把你自己擦擦。”他扔給季青一塊幹毛巾。
“那你呢?”
“我是男人。”他簡潔地說,很快發動引擎把車開出了住宅區。
季青胡亂往頭發上擦了擦,又伸手過去幫他擦,剛才他冒雨抱季青,讓她感覺和他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他由著季青用毛巾在他臉上亂抹一氣,緊抿著嘴麵無表情,季青纖長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落在他胸前的紐扣上輕輕撥弄。
雨越下越大,密集的雨幕籠罩著窗外混沌一片,偶爾經過的車輛雪亮的車燈一晃而過。
車廂裏安靜得出奇,隻有刮雨器單調的聲音。
“別影響我開車。”他終於說。
季青乖乖地住了手。
半個小時後,銀灰色的C70停在了一棟氣派的別墅門口。
“這是哪兒?”季青好奇地問。
他一聲不吭地冒雨下去從尾箱取出一把雨傘,撐著為季青拉開了車門。
冷風裹著雨水襲了進來,季青雙手抱肩,抖抖索索地大聲說:“是不是又去你哪位紅顏知己的家裏啊?那我寧願在車裏坐到天亮。”
他不由分說地把傘塞在季青手裏:“拿好。”
不待季青作出反應,他抱起季青就往瓢潑大雨裏衝,季青大叫:“哎哎哎,你的車沒鎖。”
雨急風也大,季青的傘沒拿穩掉在了水窪裏,等她們衝進別墅,兩人全成了落湯雞。
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了柚木地板上,季青好奇地四顧張望,偌大的別墅冷冷清清的,幾乎所有的家私擺飾全蒙上了一層白布,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
什麼情況?季青感到更冷了。
“二樓第一個房間的洗手間能用,你馬上去洗個熱水澡。”他放下季青,沉聲說。
“那你呢?”
“季青去鎖車門。”他說著已經跑了出去。
季青一個人呆在這華麗而冷森森的別墅裏,感到怪磣人的,遲遲疑疑地沿著旋轉樓梯上了樓,推開第一個房間的門,視線裏仍是一片白布,季青連踏進去的勇氣都喪失了。
她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那些傳說中的鬼怪,僵屍,幽靈之類的,念高中那會兒,經常被葉昕誆騙到她家裏陪她看鬼片,看一部鬼片她起碼一整個月都生活在恐懼之中,走夜路老感覺後麵有鬼跟著她,上廁所總擔心馬桶裏突然冒出個長頭發的貞子。
渾身上下又濕又冷,季青太渴望泡個熱水澡了,很努力地不讓自個胡思亂想,硬著頭皮走進去。
浴室裏沒有浴缸,隻有淋浴,洗臉台上放著幾套新的盥洗用品,沐浴露洗發水洗衣皂一應俱全。
看這情形應該是一間客房吧,季青一邊猜測一邊迅速脫掉了臟衣服,走進淋浴下麵她打開了熱水器。
與此同時,門“嘭”地一下被人推開了,葉南城抱著浴巾出現在門口。
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季青有點兒不知所措,下意識用手護住胸,還應景地發出一聲尖叫。
“我給你送浴巾來。”他非常篤定。
最初的慌亂後,季青漸漸平靜下來,放開雙手。
一分鐘過去了,也許更長時間,他並沒有衝動地撲上來,而是非常淡定地說:“我去給你買感冒藥。”
他走了很久季青還怔在那兒發愣,非常懷疑那晚和她有過肌膚相親的男人是不是他,根據葉昕的定律,男女之間一旦有了肉 體關係,如果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很容易發生第二次,第三次......
季青其實也沒有想好他如果真的撲上來,她是一把推開他還是半推半就地順從,主要是在這樣風雨交加的夜晚,在這個陰森森的別墅裏,季青本能地想尋求一種溫暖。
衝完涼季青裹上浴巾把換下的衣服洗幹淨後晾在浴室的毛巾架上,走出去坐在床邊等了很久他也沒有回來。
透過緊閉的窗戶季青聽到外麵呼嘯的風聲,雨幕籠罩著窗外漆黑一片,季青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揭開白布單季青躺在床上卷縮成一團,很像尚在母親子宮裏的胎兒那種姿勢。
這種姿勢讓季青稍微有了點安全感,也不知過了多久,季青迷迷糊糊地睡著了。